“好了好了,我錯了”梅一桐見荊哲真動了怒,便不再惹他,“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當真了。”說著笑吟吟的看向初夏,“初夏妹妹,哥哥向你道歉了,別和哥哥這粗人一般見識。”
從荊哲和梅一桐的談話中,初夏已經判斷出,梅一桐和肖玉文是一個派系的,那么,做為周蜜康的妻子,她自然不會對丈夫的敵人和顏悅色。
但,對方這么個態度,她若是針鋒相對,不但沒品還不占理,正在糾結如何處理,荊哲開口了:“亂叫什么妹妹?妹妹也是你叫的?周蜜康比你大一個月吧,你要叫嫂子才對。”
梅一桐臉上的笑僵住,片刻,道:“那你干嘛喊她妹妹?”
荊哲斜他一眼:“初夏是我爺爺的干孫女,我不喊她妹妹喊什么?周蜜康還要正兒八經的喊我聲哥呢,知不知道?”
“那是你們的事兒,咱們各論各的。”梅一桐邊說邊看向初夏,“初夏妹妹,你挺喜歡吃油條的嘛。”
“我愛吃什么關你什么事兒?”初夏索性放下油條和勺子:“我丈夫是你去抓的?”這是她從荊哲的話音里聽出來的。
“不是”梅一桐趕緊解釋,“這事不能這么說,我是肖主任手下的兵,聽令行事,怪不得我,就象你要聽你老師的話一樣,我也要聽我領導的話。”
“羅嗦這么多有什么用,結果不還是你抓的?”初夏撇撇嘴,“你也夠沒臉沒皮的,抓了我丈夫,還在這兒裝好人,你裝得起嗎?或者,你是想著趁這機會敗壞我的名聲?做人不能這么不厚道吧?”
“不是”梅一桐無奈的撓撓頭。“這小嘴皮子還真利害,算了,我也看出來了,你是不歡迎我在這兒坐,那我就不若人煩了,你們兄妹倆慢慢吃。”說著站起來,拍拍荊哲肩膀,“回頭我去醫院找你吧,真有事兒。”
“我和你之間,沒什么好談的。”荊哲淡淡掃他一眼。“荊家,不會幫著任何一方,你死了這條心吧。”
“回頭我找你再說。別好象你什么都知道似的。”梅一桐說完如招財貓般沖初夏揮揮爪子,“初夏妹子,回見。”
初夏撇撇嘴角,沒吱聲。
“他就是這么個沒臉沒皮的,不要往心里去”荊哲幫初夏往碟里夾一個小籠包。“別光吃油條,嘗嘗這個,味道真不錯。”
初夏便夾起來咬一口,隨之眸子亮亮的點頭:“嗯,好吃,真好吃。我爹肯定愛吃這個,下次我爹娘再來,我要帶他們來吃。”
荊哲笑著點頭:“好。讓周蜜康帶你們來吃,不過,這可不是哥哥摳門,是擔心周蜜康那家伙吃醋。”
“哥,你這是隨時隨地給周蜜康上眼藥呢?”
被識破了的荊哲就不好意思的笑:“讓我一下子把那家伙當成親兄弟。不可能,上小學的時候。我,他,還有梅一桐,是最好的朋友,但到了我們上中學的時候,三家各為其主,感情就漸漸淡了一些。
相對來說,我和他們倆關系都還不錯,他們倆,卻成了對頭,比學習,比追女朋友。
葉美如喜歡的是梅一桐,但是,葉家看中的是周蜜康,估計長輩們也是不希望出現意外,才會為倆人辦了留學手續,送了出去。
那時候的周蜜康,直爽,傻,我和他說,葉美如不是真喜歡他,他一點兒都聽不進去,只當我是在幫著梅一桐說話。也是從那以后,他和梅一桐徹底鬧掰了,確切的說,是梅一桐和他徹底絕交了。
周蜜康和葉美如分手后,梅一桐很是幸災樂禍了一陣子,而且只要見了周蜜康,就會極盡言語之利羞辱對方。
但后來,周蜜康一心只為工作,梅一桐的態度就改觀了,有一次和我閑聊,他自己也承認,他對周蜜康的恨,沒有道理,對方也是聽從家里人的意見而已。
要不是周蜜康,或者那個被分手的就是他,這么說起來,他應該感謝對方才是,但,人就是這樣,哪怕意識到了,嘴上也不好意思道歉,再加上,兩家政見不同,他們注定成不了朋友,這事兒,也就被他擱下了。
有一次聚會,他倆正好碰了頭,梅一桐猶豫好久,上前和周蜜康打招呼,結果,周蜜康卻轉身走了,自此,他倆的疙瘩就越結越深。我們三個的關系,也算是完全土崩瓦解了。
其實,梅一桐心眼并不壞,要是他象肖玉文那樣的,在萬爺爺沒派人之前,他就可以把周蜜康收拾了。”
聽了荊哲的一番解釋,初夏就有些納悶:“照你這么說,你和梅一桐也算是朋友,那剛才為什么對他的態度那么冷淡?”
“現在時局太敏感,我不喜歡朋友間的互相利用。”
“明白了,他平時待你的態度也不象現在這么好吧?”
“沒錯,所以,他的意圖太明顯了。”
“那說起來,也不算什么好人。”
“好,你說他壞人,他就是壞人。”荊哲笑著指指初夏空了的碗,“要不要再來一份兒?”
“不用,我飽了”初夏看一眼時間,“這個時候,大家應該都還沒吃早飯,打包幾份吧。”
荊哲苦笑:“初夏,是不是我說周蜜康以前的事兒,你心里不舒服?”
“沒有。”初夏沖他笑笑,“哥想多了,周蜜康以前的事兒,和我半分錢關系都沒有,我有什么好不高興的?
我只是一下子接收了這么多信息,有點兒消化不過來,也明白了你夾在中間的為難,那么,我不希望我也讓你為難。”
“你在生氣我的中立?”
初夏暗嘆一聲,這位荊大醫生果然是看問題夠犀利,她的確是對他的做法有些不喜歡,這或者和她的性格有關,她特別不喜歡兩邊倒的墻頭草,當然,荊哲也不算是墻頭草,但她,就是不喜歡這種站在中間誰都不沾的人。
“有一點兒,不過,我能理解。”
“初夏,有些事情你現在還不懂,中立,不是因為怕事兒,是必須,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荊哲說著起身,“我去打包幾份帶回家,你在這兒等我。”
初夏覺得有些尷尬,就沖他笑笑,沒吱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