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怎么找到日記本的?”初夏好奇的問道。
“這還要感謝我姐,她在續記以后,許了愿,然后把我的日記本埋在了院子里,我前些天打算挖一個窖子釀酒,恰好就把這個挖了出來。
姐應該是想起來這事兒了,就側面問我,有沒有挖到過什么東西,我含糊了過去,說實話,我并不是不相信她,也不是不想告訴她,是當時真的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我從來不覺得我的記憶中有什么缺失的部分,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特別正常的人,現在,這樣的結果,我從心底里接受不了。
也因為這個樣子,我才希望自己一點點的查證,最好,能把缺失的那一部分記起來,正如你所說,如果是真愛,我怎么可能把這一段忘的那么干凈?
但是,我也相信,如果有別的隱情,我姐是不知道的,因為她在日記中的記錄,是非常明白的說明,我是被那女孩子救的。
初夏,我現在覺得自己挺卑鄙的,明明是被人救了,卻要去懷疑人家,可是…”荊哲的聲音中滿是痛苦,“可是潛意識里,我就是不相信。”
“大哥,你或者可以找周蜜康談一談?”初夏猶豫著道,“畢竟你們年紀相差不大,以前也有不少的交集,沒準他知道你以前的事兒呢。”
“算了,他這段時間太忙了,我就別去煩他了,要不是不希望你跟著擔心,這事兒我也不告訴你。最起碼,你現在知道了,我不是故意不和梅麗結婚。
還有…”遲疑好大一會兒,荊哲才道,“我也不希望你誤會我不和梅麗結婚是因為你的緣由,夏,你現在是我的妹妹。”
“我知道…”親口說這種問題。初夏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為了大家以后的相處,她還是硬著頭皮道,“就算大哥不說。我也知道。
而且,梅麗姐也沒往這方面想,她也說了,我現在在哥的心里就是一個特別親近的小妹妹。哥對我完全是兄妹之情,我都知道的。也肯定不會誤會,哥你就放心吧。”
輕咳一聲,荊哲道:“夏,哥這樣說。是不是有點兒自作多情了?”
“嘿嘿…我也這樣覺得。”初就故意打趣他。
“行,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這樣。等我查明了真相,會第一時間告訴你。所以,這段時間你就別惦著了,好不好?”
“好,我等哥的消息,對了哥,你在努力想的時候,不會有頭疼的癥狀嗎?”初夏應下來,又趕緊追問了一句。
“不會。”荊哲的聲音中多了絲笑意,“謝謝夏關心,我挺好的,放心吧。”
聽荊哲這么說,初夏就真的放下心來。
“到底怎么回事兒?”見女兒掛斷電話,一直巴巴坐一邊的趙玉蘭就問道,說實話,曾梅麗住過來,又和荊哲的婚約推遲到不知什么時候,她這心里一直是七上八上的,生怕這事兒真的和自家閨女有關系。
雖然說,自家閨女沒那個心思,可對方要真的是因為這種心思遲遲不履行婚約,女方又是初夏婆家的親戚,那可真的就是讓大家心里都不舒服了。
“娘,這事兒別人沒有知道的,我和娘說了,娘可不準和其他人說。”知道自家老娘的擔心,初夏猶豫一下,便決定把實情告訴自家老娘。
反正她知道自家老娘的性格,只要她說不能往外說的事兒,就絕對能封住了嘴,包括老爹和姥姥姥爺,也別想從她嘴里撬出一個字來。
“好,我不說。”趙玉蘭邊說邊舉起手來做宣誓狀兒,初夏就好笑的把她的手拉下來,“娘用不著這樣,要是信不過娘,我就不和娘說了…”
“小哲竟然失憶過?”趙玉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女兒,“可是看他的樣子,挺正常的,而且,醫術還那么好,怎么可能失憶?”
“這正是他自己對日記不相信的根本原因,如果真的像日記中說的,他不可能對曾經的事兒半點兒印象都沒有。
所以娘,這段時間咱們多安慰一下梅麗姐,多陪陪她,或者,不用多久,大哥就能想通這件事兒了,他自己也說了,這事問誰都沒用,最關鍵的是,他自己能不能記起來。”
猶豫一下,趙玉蘭道:“小哲的意思是,那個女朋友騙過了所有的人,所以,在大家的記憶中,那個女孩子是特別好的,但事實上,不是那個樣子?”
“是有這個懷疑,但具體的,還需要時間來驗證。”初夏嘆口氣,“他說家里人瞞的那么緊,肯定是不想他記起這件事兒,那么,為了讓大家放心,他只能裝著還在失憶中。
不過,我倒是覺得,不如問出來,不管是什么樣子的,多一些線索的刺激,才能更快的想起來,娘你說是不是?”
“這事兒娘也搞不明白,反正,娘就是覺得,小哲的性子也不像個沒擔當的,能讓他把什么都忘了,事兒肯定不小。”
想了想,初夏道:“晚上我問問齊老,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讓腦受傷只失去片斷性的記憶,可能永遠不會恢復,對別的,卻沒有半點兒的影響。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就更麻煩了,大哥心里總有障礙,讓他怎么能踏踏實實的娶梅麗姐回家?再這么等下去,他這輩子要怎么辦?”
“夏,你要這么說,娘倒是覺得,小哲應該盡早把這事兒和家里人說,最起碼,讓家里人明白他不愿意早結婚的根本原因。
全家人一起努力,才能更快的找到真相,而且,按照他說的處了那么長的時間,那和他們認識的人肯定也不少。
要是和那些人一打聽,說不準就能把真相查出個一二來,不過…”趙玉蘭糾結的皺起眉頭,“好像也不現實,如果真那樣,就等于把對方當成壞人在調查,如果那人偽裝的好,小哲倒是會被大家伙兒誤會,瞧不起。”
“娘說的也是…”嘆口氣,初夏揮了揮手,“算了,咱們先不煩了,或者,事情根本就不是咱們想像的那么嚴重。
以荊大哥的聰明,咱們想到的這些他也應該能想到了,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會處理好的,回頭我也問問周蜜康,看他知不知道什么內幕。”
“也只能這樣了,夏,你別瞎操心,幫忙歸幫忙,你現在的情況擺在這兒,可不能瞎胡鬧。”趙玉蘭神色嚴肅的看著女兒叮囑道。
“娘,放心吧,我有數兒的,其實,我現在關心別人的事兒,也是變相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要不然,總是胡思亂想,越想就越覺得可怕。”
“好吧,你自己心里有數兒就行。”女兒這樣說,趙玉蘭只好不再念叨,待她退出去后,初夏撥通了周蜜康的電話。
“想我了?”聽到小妻子的聲音,周蜜康心情莫名愉悅起來,一身的疲憊也消失怠盡。
“是啊,想你了…”輕笑兩聲,初夏道,“是想讓你幫忙解決問題了,會不會有些失望?”
“不會。”周蜜康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輕快,“有事情的時候想著找我解決,就說明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是最重要的,哪還會失望?”
“周蜜康,誰要是說你不會甜言蜜語我絕對和他急。”
“甜言蜜語不是不會,主要看說給誰聽嘛。”說著,師長筒子迅速轉換了話題,“有什么事情要我解決,說吧。”
“你知道荊哲失憶的事兒嗎?”
“你怎么知道的?”聽聲音就知道,師長筒子這會兒的表情是極嚴肅的。
“他親口告訴我的。”
“荊哲知道失憶的事兒了?”
“是的。”
“怎么知道的?”
“從他自己的日記上…”初夏便把詳情說了一遍,也把她的疑慮說了出來。
“具體的情形,我也不知道,但是,事實上就是,荊哲活了下來,莊玉寧溺亡了…”嘆口氣,周蜜康道,“莊家找荊家鬧過,最終,荊伯讓出了自己的位置,這件事情才算了結。
這一切,都是在荊哲昏迷的那幾個月里發生的,等他醒來后,莊家人還去看過,并且刻意在他面前提了莊玉寧。
當時荊哲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的,甚至問對方,他們家的女兒是因為什么原因溺亡的,因為之前荊伯的退讓,莊家并沒向荊哲過多的提莊玉寧的事兒。
但是…”沉默好一會兒,周蜜康才道,“有人說,當時在河邊的,不止是荊哲和莊玉寧,還有一個男人來著。
三個人似乎是發生了爭吵,那人當時急著有事兒,也沒多看就走了,事后才知道,河里淹死了人,這事兒在臨河一帶的村子里傳的很廣,但真正去調查的時候,目擊證人改了口,說他是胡說的,就是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為此,那人被關進去一年,再以后的事情,我就沒再留意過。
當時留意這事兒,是覺得有些蹊蹺,也是想要幫著荊哲恢復記憶,但后來,荊伯說這個樣子也挺好,可以讓荊哲少一些痛苦,我就放棄了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