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趙頭家出來,鐘奎總結了一個結果,那就是趙老頭在小女兒病危階段,他是手工藝品店的常客。他為什么會莫名其妙的跑去手工藝品店?來來回回,沒完沒了的折騰難道就只是為了看一眼那些擺放在柜臺的手工藝品嗎?
天色暗淡中,預示黃昏臨近。左小木好像很累的樣子,神情沮喪,極不情愿磨磨蹭蹭落在后面,從他買了帆船之后,就一直愛不釋手的把玩著。
駐足不前,是為了等待左小木。
“你把那玩意放放好,拿著在手里礙事不說還忘記走路了。”
“奇怪了,這玩意就像具有魔力那種,看得我…”左小木納悶道。說著話,很莫奈的把帆船裝回手提袋里。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左小木一句有魔力的話,引起了鐘奎的思維爆發。表面上,他貌似在專心走路,內心卻在想;趙老頭去手工藝品店,流連忘返!左小木購買帆船,愛不釋手、喜歡得忘乎所以,難道說這手工藝品的確具備魔力?
遠處淡淡飄柔的薄霧漸漸彌漫進縣城。淅淅瀝瀝的細雨,在還沒有滴下來時脆弱的被,飛逝而過的風拍擊得粉碎。
路燈桿孤寂的矗立在薄霧中,一盞盞朦朧或隱或現閃爍著暗淡光影的路燈,出現在他們倆的視線里。
鐘奎和左小木回到店鋪時,冉琴已經等他們倆多時了。
他責怪她沒有給電話。
她責怪他無視電話,一直關機。
一經說明,才知道某人只知道電話,卻不知道電話是要充電的。所以人家冉琴不知道打了好多次電話,都是提示該關機。
不光是冉琴對鐘奎的遲鈍啞然。
就連其他人也很是無語。
余下的重點是手工藝品店,還有那個奇怪的女人,以及擺放在柜臺里那些精致的手工藝品。手工藝品原材料最為可疑,原材料的質地,跟人類毛發很相似。
可要是單憑人類毛發來做手工藝品的原材料,那么仔細算計一下,那要需要多少原材料?
因為就像左小木購買的帆船,絲絲入扣、栩栩如生。哪怕是一個不經意間的小細節,也做得是那么精細,精細得用肉眼都能看出物品的脈搏似的。
有女鄰居行色匆匆經過鐘奎店鋪,順道給他們打招呼“鐘先生…香草,吃飯沒?”這是一句很平常的問候,也是天朝國人最喜歡掛在口里的見面口頭禪。
不論是男女老少,早、中、晚、見面的第一句就是:“你吃飯沒有?”就像現有評書講,那個時候是餓飯的年代,人們把饑飽看得尤為重要,所以見面第一句就是吃飯沒有?相互關心,別餓著了。
話題扯遠挨罵!
這位女鄰居在店鋪小小停留一下,就八卦幾句道:“作孽!你們知道張家出什么事了嗎?”
香草和鐘奎對視一眼,均搖搖頭異口同聲道:“不知道。”香草繼續追問道:“好好地,張家媳婦鬧離婚呢!”
話說張家剛剛辦完喜事鬧騰什么?香草驚訝,鐘奎好奇。其余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在說那個張家,也不知道誰家媳婦怎么了。
鄰居左右看看,一副很神秘的樣子,接著八卦道:“你們都不知道,張家為了接回這個媳婦,攪擾了十幾家人的安寧。”
“…你快點說吧!”鐘奎一向不喜歡這些八卦鄰居,可是見她說到這事,心底也難免產生好奇心理。急于想聽下文,就急忙催促道。
“張家在辦喜事的前幾天,就四處求人情,東拼西湊、求借家具,擺設。就連新人屋里的蚊帳和被子都是借來的。”
在新人拜完天地,賓客鬧完洞房之后。一對喜結連理的新人,正脈脈含情,相互發電,預備進入狀態時。忽然擁擠進來一群剛才還嘻嘻哈哈祝福新人的鄰居,他們進新房來的目的,不為別的,就是來搬走張家借來的家具,蚊帳、被褥什么的。
看著剛才還光鮮華麗的新房,瞬間變成家徒四壁的貧窮狀態。新娘子欲哭無淚,那一晚她拒絕和新郎一起。又哭又鬧好一夜,直到把新郎推出新房,才一個人卷縮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擔驚受怕的休息一會。
作為鄰居的鐘奎他們,一時犯難,不知道應該幫助張家,還是應該同情新娘子。
香草是熱心人,也是耿直性格,眼睛里最揉不得沙子。她在聽完這件事的前因后果時,肺都氣炸了。她要去幫新娘子討公道,并且支持她離婚。
鐘奎攔不住香草,只好叮囑幾句,不要去把事情鬧得太大。只能勸,不要攪渾就行。再說了;俗話不是有一句;‘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鐘奎的意思說;如果新娘子喜歡新郎的這個人,那些擺設什么的都想虛的。擺設可以用金錢買來,相親相愛的感情可是無價可比。
退一萬步說;新娘子原本就是奔張家的條件來的,新郎在她心里也就無足輕重,離婚是必然的。說到這兒,還有一句俗話;‘清官難斷家務事!’無論鐘奎他們怎么想,怎么推測,新娘子和新郎已經是受法律保護的一家人,就是兩口子的意思。他們外人是不好插手去管的,所以香草大義凜然的做法貌似有點過了。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卻遠遠超乎他們的推測和假設。
新娘子沒有回家,卻跑到三里外的南門橋跳河了。
別以為這段故事跟鐘奎沒有關系,繼續看下去你就會看出來,故事是環環相扣的,沒有關系也會變成有關系的。
新娘子跳河,是因為受封建思想的毒害。在那個年代,離婚是一件很可恥也是惹來非議的問題。人們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扎根在腦海里,男人永遠都是對的。女人一旦有個什么風吹草動,很有可能是唾沫伴隨你一生,讓你生不如死。
新娘子也算是家風嚴謹出生的女孩,她在媒婆三寸不爛之舌的蠱惑下,勉強答應了這門親事。一個是為了滿足爹娘,一個是為了家里的名聲。
一女不能許配二家,進了人家的門就是人家的人。這是母親在她耳邊諄諄教導的話,她牢記在心中,在發現一切都是欺騙時,她憤怒了…不能回家,就去跳河…以死明志,來捍衛自己的尊嚴和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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