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沒有馬上離開,猶疑不決的樣子,好像有話要對鐘奎說,卻又不敢進來。對方不敢進來,他只好走幾步來到門口。
“大姐還有什么事嗎?”
“我想說,你們真是她親戚嗎?我記得她只有一個女兒來的。”
鐘奎搖搖頭,“我們不是她親戚,只是趕在這個時候了,權當做一回好事吧!”他想了想,繼續說道:“你認識她的女兒?”
“不是很了解,她老母親生病時來了幾次,后來不見好,她來的時間久稀疏了很多,后來求主治醫師給請了一位陪護。她就更加來得稀少了,今天來是想求醫生給動手術的。”
“你知道她女兒是做什么的嗎?”問出這句話時,鐘奎莫名其妙的想到,店鋪里的盆景。
“這個我怎么知道。”護工搖搖頭,在說話時,東張西望,好像害怕什么似的。然后一副神秘樣,看向鐘奎,說道:“我剛才倒是聽見一件事,一件很…”她咽咽口水,眼神閃爍不定繼續說道:“你還是去問醫生,我…嗨嗨,還是少說話的好。”說著說著,她竟然頭也不回的走了。
問醫生?鐘奎納悶的思忖著護工扔下的話。若有所思的看向她走過去的背影,暗自道:莫非醫生有什么跟死豬有關的事情沒有說出來嗎?
對方扔下這么一句話,徹底勾引出鐘奎的好奇心。杵在原地,思量一會,決定去找醫生問問。
見到過死者鞠躬的幾名醫生,今天心里格外的不舒暢。悶悶不樂,沒有心情工作,呆在一起一直在議論之前發生的怪事。
女人來辦公室鞠躬,幾分鐘去看,她就死亡在病床上。這真的是太詭異了,想想就滲人。
‘篤篤篤篤’醫生的辦公室門,不像是病房門那樣有半玻璃。所以在里面的人,是看不見外面敲門的是誰!
這剛剛在議論死者,房門就傳來敲門聲。“…誰去看門外?”一名醫生大膽的問道。他的大膽只是局限于在室內,憑他有這膽還是不敢去開門看外面。
門外的鐘奎郁悶了。敲了好一會門,沒有人開門不說,連支吾一聲都沒有?這是什么職業道德?就在他轉身預備離開時。
那位護工出現在樓梯處,她一邊拿著掃帚清掃地面,一邊看向佇立在門口的鐘奎。
“你敲門了?”
“敲了。”
“我來試試。”護工還真的是熱心腸,說著話,就停住手里的活兒。走到門口,舉起手來拍擊房門,口里喊道:“王毅醫生…”
辦公室里幾位,在聽見這熟悉的拍擊聲音時,都知道是負責他們這一層樓衛生的護工阿姨。一個個都松了口氣,有人起身來開門了。
辦公室的門一開,醫生看見黑臉漢子和護工阿姨。
“是你們敲門?”
“是我敲的。”鐘奎上前一步道。
“哦,找我們有事嗎?”
護工阿姨見沒有自己的事了,也沒有多說什么,依舊去拿自己的工具開始工作。在走過去時,再次回頭瞥看了一眼鐘奎。低下頭好像在思索什么,最后抬頭很肯定的看著他說道:“你是不是那位叫什么來著?…”
在醫生的招呼下,預備進辦公室的鐘奎愣住,扭頭看向已經走下階梯的護工問道:“你在和我說話嗎?”
“嗯,你是不是那位捉鬼先生?”護工終于想起來,他就是人們茶余飯后談論的褲襠街口那位捉鬼先生。
“你認識我?”
“不認識,不過我聽說過你的大名。”
幾位醫生看鐘奎,聽著護工阿姨和他的談話。聯想到發生在十幾分鐘的那一幕,不由得啞然失笑。這說神神到,說鬼,捉鬼先生到!
護工繼續忙碌,她其實很想很想給鐘奎說一會兒話。無奈的是在工作時間,停住工作,醫院負責人看見要扣工資的。
對方是捉鬼先生,醫生們忽然對他客氣起來。在進入辦公室時,有人讓座,有人趕緊拿出私藏的茶末給他泡上。
一下子得到人的尊敬,而且還是這些有著神圣職業水準的醫生們。鐘奎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也變得拘謹起來。
完事后,醫生一個個爭先恐后的對他講述,死者來給他們鞠躬的那一幕。
鐘奎無語的聆聽他們的講述,最后告訴他們這是好事。鬼其實也區分好鬼,惡鬼,討厭鬼,大煙鬼,等等!
同時還告訴他們,來給他們鞠躬的不算是鬼,應該屬于魂魄。因為死者那個時候還沒有咽氣,她的魂魄卻離開了軀體,晃晃悠悠的四處游蕩。去到她曾經去過的地方,走她走過的路,去了結生前的夙愿。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魂魄已經散開,在淺顯的意識里,死者還以為自己是活生生的,所以在魂魄離開軀體時,內心很是高興。
因為她的身軀已經屬于枯木,不能像正常人那樣隨意走動。而魂魄卻不同,可以自由自在的走,這樣一來,就來感謝醫生醫治好了她的病。
也許她的死亡是一件好事,至少不會在承受病痛的折磨。
為了給醫生吃一顆定心丸,鐘奎送給五帝錢,給他們在場的每一個人用一根紅絲線穿起來。叮囑戴在脖子上,一直戴到過了死者的忌日就沒事了。
作為醫生,他們只有苦笑的份,曾經面對血淋淋的尸體,無數次的臨床解破,面對的都是常人難以承受的場面。都沒有在看見死者魂魄來給他們鞠躬這么害怕。只因這件事發生得詭異,也不敢大肆的宣揚,只是各人悄悄戴好五帝錢來并且把掖進衣領里藏起。盡可能的不要驚動其他人,要是讓醫院領導知道,還不得受到責罰?這可是封建迷信來的。
鐘奎對醫生說,他決定替死者繳納所欠的醫療費用。并且表明和死者半毛錢關系沒有,只是出于人道主義的理念來幫人。
見一個跟死者素無瓜葛的捉鬼先生都如此深明大義,醫生們豈肯落后。辦公室里立馬活躍起來,他們開始十元,二十元的湊錢來共同承擔死者拖欠的醫療費。
鐘奎推辭不過,接下了醫生們的錢,準備去辦理手續。
就在這時,那位護工,慌慌張張跑來說了一件很讓人意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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