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滿月,滿月像個黃黃的燈籠,從東方天邊挑起在人們仰望的角度。滿月終于升起來了,一片寧靜隨著銀霧般的月光灑在大地上。輕輕搖動樹枝,暗示一切還未沉睡的生物,…它…來了…。風聲就像一首恐怖的音樂,更像一只調皮搗蛋的寵物,它整天不停地婁著,把花草仆倒在地上狂怒的搖擺著樹木。
“你說今晚她還會不會來?”于凡顫著音問道。
“沒事,于凡哥哥,咱門睡覺吧。”羅小明先顧自脫下衣服,放在枕頭下,就像沒事兒人一般安慰著對方道。
“你師父有沒有交給你怎么捉鬼的法寶?”
羅小明搖搖頭道:“沒,我和師父在一起的時間不多,這不剛剛聚在一起,就來你們這里捉鬼。”
“額,這…”于凡心里突然不安起來。心說;這鐘師傅搞的什么名堂,讓一個屁臭不懂的毛孩子來捉鬼,他不會是騙人的吧?
床是兩絲床,兩張床的距離很近,彼此都聽得見呼吸的聲音。羅小明先躺下,鋼絲床很脆弱,稍微扭動一下,就會發出吱吱不堪重負的抗爭聲響。
不知道是誰說過恐懼來自心里,而制造恐懼的罪魁禍首就是聲音,以及太過靜謐的氛圍。都會讓人忍俊不止的產生各種臆想,想法是多種多樣的,就像一個人在繪畫,思維就是畫筆,不知不覺就畫出心目中的恐懼形象。
門內是在睡覺的兩個人,而在門外除了那白晃晃的月光,還有什么?
于凡輾轉難眠,折騰得鋼絲床發出吱吱不間斷的雜音。
羅小明卻安靜得就像一潭清水,除了呼吸聲音,他幾乎沒有動一下身子。
黑暗中,不知道什么地方傳來‘嚓嚓嚓’連貫的怪聲。于凡緊張極了,雖然是不能入睡,但是也不敢再動彈一下。身子自動僵住,連手指都不敢動一下下,他很想很想出聲問旁邊的羅小明,這是什么聲音,會不會是那個女鬼進來了?可是他不敢,不敢出聲,就只好閉緊眼睛,心里不停的禱告;求求你,我沒有對不起你。還給了兒子吃熟食來的,也挺照顧你的,你就別嚇唬我了。
羅小明其實沒有睡,他只是養成了睡下去就不會胡亂動彈的習慣。這個習慣還是給他的家庭環境有關系,在家里給弟弟們擠在一張床上,哪還敢隨便動彈,睡下去就一直到天亮才會起來。
他沒有睡,也不能睡,師父說了;要他密切注視店里的所有動靜,包括店里的老鼠什么的,都得關注著。暗黑下,他睜著一雙晶亮的眼眸,豎起一對靈敏的耳朵,聆聽著從屋子角落處傳來的‘嚓嚓嚓’聲。
憑羅小明的推測,這種靜寂之中發出來的‘嚓嚓嚓’聲音不是什么鬼來的,而是一種專門啃食木質的蟲子。好像叫什么白蟻的吧!這種白蟻在有木質結構的房屋里很普遍,它們一般是長年累月躲在木質結構的房屋里干壞事。
在大白天,人聲嘈雜,各種喧鬧聲音鋪天蓋地的。蟲子啃食木塊的聲音,怎么可能聽得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四周都沒有了喧鬧的聲音,蟲子聲音就特別的突出。
風,還在刮,是輕微的那種。刮得樹枝不停的搖曳,搖曳的樹影在墻壁上一晃一晃的。躺在鋼絲床上的于凡,是大氣不敢出,在看見滲透進來的影子時,急忙拉住被褥把頭也捂得嚴嚴實實的。
許久之后,‘嚓嚓嚓’的聲音好像停頓了一會。又傳來,‘吱吱’好像是什么人在親吻發出的那種曖昧聲。他更是嚇得不敢出聲,身子在被褥里卷縮著抖抖抖的。
羅小明等得打呵欠,忍不住出口道:“于凡哥,你說的那個女鬼怎么還沒有來?”
這一出口,差點沒有把于凡給嚇得大叫。
“你,別說話好不?黑漆漆的,你突然冒出來一句,嚇死人。”于凡捂住被褥,甕聲甕氣道。
“怕啥,我看見的東西,比女鬼還可怕。”羅小明呵呵笑道:“哈哈,別怕,我在這陪伴你,沒事的。”說著話,他的手指捻起師父給戴在脖子上的絲帶。絲帶上栓著一枚銅錢,銅錢油亮光滑,手感很沉。
“你看見什么?”于凡問出這句話,忽然后悔了,這個時候講這些,不是自找麻煩嗎?想到這兒,他對沉默貌似在準備講那件事的羅小明說道:“得,你還是別講。”
“哈哈!于凡哥哥,你害怕?”
“誰…誰害怕?我害怕還呆在這里干嘛?”于凡嘴硬道。可心里卻有苦說不出來,除了這家老板不嫌棄自己,別的誰肯要殘缺了一個指頭的臨時工。
屋外,亮晃晃的月光,滿滿的灑在大地上。在餐館不遠處的一個隱蔽的位置,三雙骨碌碌轉動的眼珠子,目不轉睛的盯著餐館門口的動靜。
蚊蟲嗡嗡的在耳畔飛攪擾,不是傳來‘啪’拍打在臉上、胳膊上、手背上的聲音。
“哥,你說有鬼嗎?”
“不知道,也許她知道我們在這,不會來了吧!”鐘奎視線沒有挪開,輕聲答復香草道。
“要不咱回去得了,你看看時間早過了,還沒有來。”
“你給我住嘴,小明在里面呢。”香草瞪了文根一眼,不悅的說道。
夜晚要么就是漆黑色,要么就是有人為的設置,掛一大的燈泡在那,照亮幾個街道口。可是這會兒,偏偏那個路段,路燈暗淡,有幾盞還壞掉了,只剩下一根高高冷冰冰的,上面貼滿各種狗皮膏藥的廣告紙屑路燈桿子在那。
月光蒼白靜冷得讓人禁不住打寒喏,四周的環境,就像被一位神奇的魔術師變換成為靜態狀。黑糊糊的馬路,黑洞洞的門樓,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么詭異莫測。
就在他們三悄悄說話時,‘忽兒忽兒’一襲小小的卷風,鬼祟的出現在,他們視線看見的位置。隨之就是一抹淺淡飄忽的身影,搖搖晃晃出來啦!
暗夜看見這一詭異的情景,是人都會嚇住。香草心是猛然一跳,她不清楚是只有自己看見了,還是鐘奎和文根都有看見。
‘咕嘟’緊張吞下一口唾沫,身子顫抖著,輕輕的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邊的他們倆,悄聲說道:“我…看見啦!你們有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