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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江湖術士

  就在他張嘴想說什么時,突兀地從人群外面傳來一聲嚴厲的大吼聲:“看什么看什么?別在這扎人堆,阻礙交通,散了散了。”

  人群聞聽吆喝聲,一個個的趕緊自覺散開讓出一條通道來。

  鐘奎和那位油頭粉面的家伙不由自主的把視線從彼此身上挪開,同時瞥看到從人墻堆砌的通道走來一位面容清秀,身姿筆挺威風凜凜氣質不凡身穿的確良細碎花襯衫,銀灰色直筒長褲的女子。

  一看來的是女人,油頭粉面的家伙懸著的心,穩穩當當的落下肚子里。

  “哈羅!美女,你想咋滴?”油頭粉面的小子媚笑愈濃,曖昧神態挑釁的腔調看著對方道。

  女子蛾眉倒豎道:“你們擾亂社會治安,跟我去派出所一趟。”

  “哦也,瞧瞧,這娘們嘖嘖!不錯,有表演天賦,演得跟真的一樣。”油頭粉面的家伙,一邊拍手一邊乜著一對綠豆眼珠子,盯著女子做作的調侃道。

  女子沒有言語,伸出芊芊十指,從隨身的挎包里拈出一張卡片在這廝面前輕輕晃蕩了一下。

  “哎呀!哎呀,小子有眼不識金鑲玉,多有得罪,小子這就散了…”說著話,油頭粉面的家伙就像腳底抹油一溜煙鉆出人群就跑。

  鐘奎也不知道此女子出示的是什么玩意,居然就那么隨意的一晃蕩,就把如此囂張的家伙給擺平了。貌似那張小小卡片比自己的騰龍劍鞘還厲害似的,心里不由得對她產生欽佩之意。

  女子好像知道鐘奎是受冤枉的,在看見油頭粉面小子溜走之后人群也自動散開的狀況下,對他說道:“你是不經常出來吧!以后小心點,像這種托還是少接觸的好。”

  “什么托?”鐘奎納悶道。

  “好了,我還有事,你各人注意安全。”女子冷然的說完話,就各自離開了原地轉眼消失在人流中。留下鐘奎呆呆的杵在那,還在琢磨女子說的什么托。

  俗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鐘奎巧遇此女,絕非偶然。在后來的歲月里,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位出手相助于他的女漢子,會給他有扯不斷理還亂的聯系。

  就在鐘奎耿耿于懷剛才險遭那廝的糾纏時,一位兩鬢過早斑白的中年婦女,手提戳箕和掃帚從人流中穿梭過來,一路清掃著來往路人仍在垃圾箱外的紙屑以及果皮,來到鐘奎的身邊。

  “小伙子你落下東西了?”清潔工阿姨看著木訥杵在原地的鐘奎。

  “沒,阿姨你知道什么是托嗎?”

  “噗!托害人不淺,你可別去招惹。”阿姨把地上的垃圾往戳箕里趕,隨意一笑道。

  “托是壞人?”

  “也不是很壞那種,就是害群之馬吧!我有一個鄉壩頭來的親戚,就是遭托騙到偏僻巷子里把身上的錢全部搶光了。連身上的衣服都不放過,只留下一條褲衩,蹲在巷子里還是我們家那口子去把他接回來的。唉!這年頭…”阿姨說著嘆息一聲,已經逐漸走遠。

  鐘奎琢磨著阿姨和剛才那個女子的話,離開原地去尋找開往銅川縣的班車。

  俗話說;林子大了什么樣子的鳥兒都有,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什么三教九流五花八門的人都有。

  就在鐘奎尋找班車時,一位身穿淺黃色僧侶裝的男子,悄悄盯上了他。

  該男子脖子掛著一串黑幽幽閃著細小光澤的木疙瘩珠子,頭戴一頂僧侶帽,僧侶帽下遮蓋不住一頭亂糟糟的黑發絲。看此人的樣子,活脫脫就像濟公再世的打扮。

  此人幾步快走超過鐘奎,橫身攔阻他的去路,然后就肆無忌憚上上下下把他審視一番。

  鐘奎莫名其妙的看著此人道:“有事?”他冷眼瞥看在此人,心知此人就是志慶他們口里傳說的江湖術士。這些訛雜人錢財口稱替人消災的假和尚,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

  “我想給你算一卦。”假和尚看著鐘奎,一本正經道。

  “算什么?我不算命的。”鐘奎十分惱怒也很郁悶,特么的今天怎么就這么倒霉,剛剛擺脫一個地痞這又來一個假江湖術士。

  假和尚煞有介事的看著鐘奎,一步、兩步、三步,圍著他轉悠一圈。臉色一沉道:“你有大兇,如果不聽我的,勢必就會嗝屁。”

  “胡言亂語。”鐘奎掉頭就走。

  假和尚這好不容易逮著一個看似土拉八幾的活廣告,豈有放過之理。見鐘奎要走,他不管不顧一把捉住對方的手,并且舉起老高,故意提高嗓門看著過往的人群說道:“大兄弟,我這是想搭救于你,你捏就不要固執己見。”

  人類與生俱來的好奇心,被這假和尚咋呼呼的喊聲吸引住,呼啦一聲,人堆自然形成。看熱鬧的,想趁機揩油的,自以為是的,反正是你一言我一語的指指點點鐘奎不知好歹。

  假和尚看這么多人都是在幫他說話,忽悠的勁頭更足了。

  他一把拽住鐘奎,捏住對方的下巴,噴灑著唾沫星子振振有詞道:“你們瞧瞧這副模樣可是世間少有,千年難得一見看的倒霉面相,他生來克父母,長大克朋友,成年克發妻…”

  “你胡說八道。”鐘奎發怒掙脫對方的鉗制,怒目而視道。

  “大兄弟,丑話說在前頭,你不出百日就得嗝屁信不信?”

  “不信。”鐘奎實在忍無可忍,答復著扭頭扒拉開圍觀的人群,大步流星的逃離圍觀人群的視線。找到班車,鉆進車里埋頭郁悶得無話可說。

  有些事真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冤家路窄。

  就在鐘奎登上的這輛班車到點要發動時,那個假和尚和被一幫素不相識的人蜂擁著也登上這輛班車。

  鐘奎坐的是最后一排位置,加上一直埋著頭,所以后上來的這伙人好像沒有注意到他。

  前面的人說話,后面的他就埋頭聆聽。

  假和尚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有人在稱呼他為大師。

  “大師,我家親戚就在銅川縣城,哪所學校的宿舍,你去了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先說好,我做完這一單,誰付錢?”假和尚很現實的口吻道。

  那個搭話的男子,撇撇嘴說道:“我們到了再說,現在談錢好像為時過早。”

  “你不信任我?”假和尚面帶溫怒的神態道。

  “不是不信,而是沒底,你是沒有看見那些死在103室的人,哇!一個個被剜了眼珠子,真他媽的邪門,就連一個慣偷也死在那間兇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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