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奎也有想過把賴小青送去縣城醫院,可總覺得不太穩妥。再說了;人家一黃花大閨女,特么的讓人看見被一個男人這么扛在肩膀上,以后她還怎么活?
來到喪葬店時,鐘奎看見鋪面還是沉寂在暗黑中,那扇木板門敞開露出黑糊糊的一道窄縫。
鐘奎如是強行進入,勢必引起一陣騷亂,想到這兒他放棄了要把賴小青送回去的想法。
而是一直把她扛在肩膀上往自己的居住地走去,走了許久。他停住腳步,回頭看著一直默默無語跟隨在身后的張三,奇怪他為什么還沒有離開,反而一路跟隨到這里來。
這張三是鐵了心要拜鐘奎為師的,怎么可能就這么放棄呢!
鐘奎不走。
張三不走。
鐘奎停下。
張三停下。
“我說你回去吧!我沒有什么本事教授給你。”鐘奎惱怒道。他身上還扛著一個軟綿綿的軀體呢!還得趕緊的弄回去救護,這廝沒皮沒臉的跟著算什么事?
鐘奎最終沒有能把張三趕走,他一路跟隨來到老太太的家。
鐘奎不想要張三看見老太太家的秘密,秘密就是現今有七個小鬼在這里棲身。在平日里,他需要外出時,就必須讓七個小鬼照料老太太。
當然前提是,不能讓老太太知道這些個小鬼存在的秘密。
老太太糊涂時,就胡亂罵人,隨處亂扔東西。小鬼們會悄悄出動,把亂七八糟的屋子收拾得妥妥當當的。
鐘奎在外面饑飽不勻,但是老太太可不能餓著。小鬼們會把煮好的飯,給擺放在飯桌上,讓老太太慢慢的吃。
鐘奎扛著賴小青站在門口,無語的瞥看了一眼,一臉可憐兮兮神態的張三。
“你別進去,要不然我真的生氣了。”
“好,好,只要師父答應收下我,我一切都聽你的。”
鐘奎此刻真的是有點哭笑不得了,細想這張三曾經可是叱咤風云的人物,特么的帶領一幫子敢死隊的積極分子,搞得整個縣城烏煙瘴氣的,而此刻居然低首下氣的在這求他。
這真是應了一句民間傳說的話;天理昭彰報應不爽,記得還有一首什么歌,歌詞是這樣的;‘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欠了我的給我補回來。’
鐘奎讓張三站在外面,他果然就那么木頭人似的站在外面,一動也不敢動。
鐘奎進屋把賴小青放在客廳里一張唯一大一點的竹制板凳上,喊小虎牙從里面抱出被褥來給她覆蓋上。然后用土辦法幫助她把胳膊清洗一下,簡單的給包扎好。
老太太可能是已經睡熟了,鐘奎在客廳里盡可能的不弄出大的動靜。
小菊花和小虎牙在看見小青時,都驚呼喊道:“小青姐姐。”
“她就是你們的小青姐姐?”鐘奎認真看著幾個小鬼悶悶的問道。
幾個小鬼都面面相覷的點點頭,不敢再吱聲。
得!有了幾個小鬼的證實,鐘奎越發肯定心里的想法,小青就是香草。
鐘奎剛剛給小青包扎好胳膊,忽然從身后傳來一滄桑的咳嗽聲。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老太太來了,這老太太一定是被自己搞的動靜給驚醒的。
老太太一來,小鬼們不能往別的地方跑,就紛紛的往竹子板凳下鉆。
幸虧的是,這不大的客廳里,電燈光照不強。老太太的視線也不怎么好,她好像沒有看見小鬼們,倒是看見鐘奎在摸一個女孩子的胳膊。
“鐘奎,你在干壞事?你從什么地方擄來的女娃子?”老太太不明覺厲大聲呵斥道。
“奶奶,你聽我解釋。”鐘奎深知老太太脾性怪異,但是人卻沒有壞心眼。對人對事都很耿直,要是不及時解釋清楚,那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了。不但自己沒有了落腳處,還得讓小鬼們再次失去棲身之地。
“解釋吧!”老太太此刻的神智倒還清醒,她大馬金刀的往另外一張凳子上坐下,一臉陰沉神態看著鐘奎,好像故意在給他解釋的機會道。
話說;這老太太年齡可在六十好幾了,她在清醒時舉止言行什么的。不卑不亢說話干凈利落,讓人無不折服。
鐘奎畏懼于老太太審視的目光,這雙滄桑老眼就像透視鏡一般直接看穿你的內心世界。
“她是在路上昏倒的,我就把他救起,一時不知道她家在那,所以就帶回來給她受傷部位敷藥。”難得撒謊的他漲紅了臉,說話期間局促不安的起身。讓老太太驗明正身,看剛剛給賴小青包扎好的胳膊。
老太太附身看向昏睡的女孩,“哦!可憐的閨女,怎么弄成這樣?”說著她瞥看向垂首而立在旁邊的鐘奎,又說道:“把她抱進我的房里,今晚給我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嚇!老太太的話差點沒有把鐘奎嚇半死,這賴小青還處在昏迷中,誰知道她醒來之后,會不會再度變成狼人的模樣。
讓她給老太太睡,這萬一把老太太給弄死咋辦?
鐘奎不答應老太太的要求,他說道:“奶奶,你去睡覺,待會把她抱進我的房間,我呢!就睡這兒你看行嗎?”
“你這小子,想女人也別亂來。既然你這樣決定,人是你救的,隨你吧!”老太太說完,就起身一邊捶打后背,一邊頭也不回的往她的房間走去。
老太太離開,鐘奎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下來。他喊出藏在板凳下的小鬼們,幫忙去看看老太太是否已經睡了。他就扳開賴小青的嘴巴,想查看她牙齒的狀況。
鐘奎打小聽爹說;狼人發作前,門牙一邊一顆尖利的犬牙,如要是賴小青也有這兩顆犬牙,他就得采取非常措施無論如何也要滅了她。
鐘奎的手剛剛伸出,賴小青的眼睛突然睜開,直愣愣的盯著他。喝問道:“你干什么?”
賴小青的一聲吼,嚇得鐘奎伸出的手,一哆嗦忙不失迭的縮回,吶吶道:“你醒了?”
“小青姐姐”小鬼們在看見小青醒來時,蜂擁而來,把她團團包圍住。
鐘奎的手從小虎牙身上穿過,拉開小菊花,對小青說道:“你去我的臥室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在聽見對方關切,充滿柔情的話語時。小青柳葉眉一揚眼眸處瞬間霧蒙蒙一片,她看著小鬼們,再看向鐘奎。脖子僵直的挺了挺,硬咽著吐出一句話道:“鐘奎哥…我…是香草。”
聽著一聲又熟悉,又陌生的呼喊聲,起身欲離開的鐘奎呆愣住了。繼而臉上顯現復雜,有些難以置信的神態看著對方,輕輕的問道:“小青,就是香草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