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強行打開,里面一片凌亂,看得出戶主一晚上都沒有在家睡覺。
沒有在家睡覺,那么會去哪里呢?
志慶猛然想起鐘奎,難不成鐘漢生去殺鐘奎了?
這樣下來,工作組不敢耽擱,馬不停蹄的趕往東華村。
看見鐘奎好好的,志慶松了口氣。
鐘奎被安全帶走,他得去醫院輸液才行,因為身體太虛弱,剛才起身時摔倒了。
鐘奎在被送走時,附耳給志慶說了句話:“水庫…”
志慶點點頭,安慰道:“你放心,我們會想法把他們撈起來,讓他們入土為安。”
鐘漢生失蹤了?
工作組立馬對東華村區域進行地毯式搜索,沒有找到人,卻找到他的坐騎,那部破舊的自行車。
志慶想起鐘奎剛才的話,就提議去門嶺村水庫。
當然去的人員還得是膽大心細的,還得帶上所需要的工具。
當志慶他們一行人來到門嶺村水庫時,卻意外發現鐘漢生的尸體,漂浮在暗綠色的泥洼面上。人已經死了多時,面部那一副呲牙裂目的死相要多難看就多難看。
志慶按照當地習俗,拿出準備好的紙錢和一些給陰靈們用的物品,就地焚燒在水庫邊。一番禱告之后,他發出打撈的命令。
志慶他們以只掏出死者尸骨為準,關于怪柳能留下就留下,反正也不礙事,可事實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當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尸骨從泥洼里撈起來時,一幕詭異的畫面出現在他們面前。
拽動尸骨,卻連帶著怪柳一起拉動翻騰起來,而且在觸及之下磨損了怪柳的根須時,就會從根須處滲出血色的液體。
尸骨給怪柳怎么會有牽扯?這個問題在打撈人員腦海冒出,志慶他們就仔細定睛一看,才發現怪柳的根須居然是從死者身上長出來的。
白森森的根須從死者身體破損處長出來,它是吸收死者身上的血液精華成長。樣子也出奇的畸形,遠看酷似人形,近看就像一個披散發絲的鬼魁。
這…也太驚悚了點吧!在場的人更是面面相覷,不知道還應不應該繼續打撈下去。
志慶手里握著那一枚從老槐樹下拾到的銅錢,堅定認真的點點頭,讓他們繼續打撈。
志慶看著一具尸骨,就連帶一顆怪柳撈起來時。他推測道;這些死者之所以在死后,從身上長出怪柳來,其目的可能就是想告訴人世間的人們,他們的葬身之處在此吧!
也許志慶的誠心和真摯的人性化,感動了死靈們的幽魂,他們順利的打撈完最后一具尸骨,現場所有的人都沒有出什么意外。
這一副慘絕人寰的惡性殺人案件,終于落下帷幕。無人村莊之謎,終于得以破譯。
冤死的村人們,被移動到集中墓地,那里是他們的福地,成年有綠樹和野菊花陪伴。
紫竹林里的尸骨也是在鐘奎告知志慶后,戴上防毒面具進入,把他們移出來。一起安葬在門嶺村至高點,那一片野菊花開得最炫麗的位置。
鐘奎在醫院里,一個人說話,一個人傻笑。
這是別人看見的情景,其實真實情況是,在鐘奎的床邊,七個小家伙在給他講述門嶺村最近發生的事情。
無辜枉死的村民們,得到志慶和工作組人員的妥善安排。村落里的怨氣自然減少許多,但是幽魂們習慣了安寧,在以后的日子里,千萬不要有生人靠近門嶺村,去叨擾另一個空間里的他們。
鐘漢生死亡,武裝部長的位置空缺。
張三、李四、劉明山都在窺視著。因為他們知道,得到權力就會擁有一切。
鐘漢生像一個小丑在人生舞臺扮演了狼外婆的角色。利用手中的權利,沉溺在生理滿足中,演繹出一幕幕巨丑的糗事,奸污,引誘成年少婦,勾搭寡居婦女。肆意奪取他人性命。他生在可悲的年代,卻在顛覆的世道里迷失自我,越陷越深,最后死于非命。死的時候,渾身赤裸連一件囫圇衣服都沒有來得及穿上。
鐘漢生的孩子們也回來了,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過世。孩子們無聲的落淚,埋怨父親的狠心,他們之所以被下放那么遠去,都是父親為了想博得好的名譽,故意讓自己的孩子們遠走他鄉去吃苦。然;在母親去世后,又故意封閉消息,連一封加急電報也懶得發給他們。
俗話說;樹倒猢猻散,鐘漢生大勢已去,他的爪牙自動散了。各種隱形的罪惡,一股老的全賴在他賬上。
張三被革除黨內一切職務,并且被罰到縣城醫院守大門。
而他的鐵哥們劉明山,大義凜然走進工作組的辦公室,把遺漏的部分并列檢舉揭發出來。就因為他的大義凜然舉報出頂頭上司的累累罪行,所以就理所當然得到相關部門的贊賞。
劉明山自以為自己檢舉邀功,卻不料被志慶拿出那份黑名單。可惜的是,沒有多余的證據,證明此人參與了殺害門嶺村村民的事件。
事情到了這兒,從表面看好像塵埃落定。看了解實情的志慶卻是一頭霧水,夏老漢死因不明,基于各種因素,他敢肯定鐘漢生不是殺害夏老漢的兇手。
劉明山轉正成為武裝部長,李四被提升為武裝部干事。
隨著銅川縣城人事部的變動,喧囂的各種運動終于落下帷幕。接踵而來的是,一場史無前例的萬人游行隊伍。
隊伍花里胡哨什么陣型都有,反正是鑼鼓喧天熱鬧非凡。有踩高蹺的,有扮鬼臉口吐火焰的,還有的是腰間扎上那么一根鮮紅的絲綢,走幾步退幾步,這種舞蹈很好學,叫什么秧歌舞。
也有青年男女,身穿背帶褲,手里舉起一面五星紅旗,一邊走一邊搖晃。
青年男女走過之后,就是一群活潑可愛的小朋友。小朋友是祖國的花朵,他們胸前戴著鮮艷的紅領巾,手舉絢麗的花環,高唱著國歌浩浩蕩蕩走來。
大街小巷圍觀人群很多,鐘奎也在圍觀人群中。就在距離他不遠處,一雙眼含憂郁的目光,隨著他動而動。
鐘奎不能繼續呆在山村,他得走出大山。在離開山村之前,他來到東華村。
在他的帶領下,一條人工挖掘的敗水槽搞定。有幾個力氣大的站在夏老漢的古井邊沿,用竹竿提出一桶桶清亮的水,傾倒進敗水槽里,一小股水流涓涓的流淌到,干旱的禾苗田附近臨時蓄水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