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奎瞥了一眼劉文根,突然出口說道:“我看見鬼了。”
劉文根原本是想問鐘奎看見墓地里的什么了。順帶問一下他昨晚的去向。冷不防被他說出這一個讓人畏寒的字眼,特別是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說,真心的無比瘆人。
劉文根脊背一寒,華麗麗的打了一個冷戰,神色緊張的急忙四周查看。沒有看見異常動靜,他再次轉回視線時,駭然看見鐘奎眼神直勾勾盯著的,不是別的地方,而是他自己。更是駭得渾身冒冷汗。勃然大怒出口啐道;“王八羔子,你別嚇唬我。”
“我沒有嚇唬你?你身上有不干凈的東西。”鐘奎逼視著對方,眸光犀利的死死盯看著他說道。
鐘奎的話把劉文根搞懵了,他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通身上究竟有什么臟東西。他狐疑的目光看著,鐘奎一本正經冷漠得跟冰塊似的面龐。尋思著看這王八羔子也不像是玩笑來的,那又是什么原因導致他來嚇唬人的?嘶!難道是因為昨晚…他偷偷的離開駐扎地,故意先來一個下馬威唬弄人,讓老子不能再責怪于他?
劉文根自顧的瞎想著,越想越有可能。他就得意的一笑道:“哈哈!你個小王八羔子,昨晚去什么地方溜達了?害怕我罵你是吧!故意制造緊張空氣來嚇唬哥?”
鐘奎近前一步眸光逼視得更緊,一字一頓不輕不重的語氣說道:“你身上有鬼氣。”
得!鐘奎這句話加上他那深不可測的眸光,徹徹底底的把劉文根給唬住了。
“小子,不帶這么玩笑的…”劉文根身子一顫,臉色瞬間變成為慘白,卻故作鎮定的呵斥對方道。
鐘奎見劉文根這副死眉瞪眼的慫樣,氣得眼睛愈發的鼓起,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說道:“你趕緊的把口袋里的東西拿出來扔掉,否則今晚將會成為尸體。”
衣兜里?衣兜里不就是錢嗎?這渾小子果然是起心不良啊!感情是沖我兜里的錢來的。劉文根信邪,此刻怎么也不信一個屁孩子也可以利用鬼來訛雜他的,胡思亂想著,再看看四周幾乎沒有人經過這里。他就更加肯定鐘奎其實就是在假借有鬼的說法,想打劫他隨身攜帶的錢財。
劉文根這樣一想,有些緊張了,在他衣兜里真的還有一張五塊,十塊余下的就是毛票子,湊合一起還有一二十塊錢吧!要是這丫的為了這點錢,把自己的命給弄沒了,那就太冤了。
“滾犢子,離開老子遠點。”
鐘奎近距離被對方出口呵斥,同時嗅聞到一股惡臭味在對方出口罵他時。就像一般的口氣味冒了出來,這股味道非常之刺鼻難聞。
“你之前吃了什么東西?”
鐘奎的話明顯把劉文根問得一怔,這犢子感情是算命來的?剛才不就是吃了倆油煎玉米饃饃嗎?他也知道了?
“吃了倆饃饃,咋啦?”想到饃饃,劉文根立馬就得瑟起來。心說;剛才去了集市過來就遇見這王八羔子。集市距離這里不遠,他丫的也不敢把老子爪子。
“玉米饃饃?鐘奎收身,質疑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劉文根。
“集市上買的,我還給你打包來的。真他媽的好心沒好報,你還想打劫我?”
“誰想打劫你了?你…”鐘奎咋一聽劉文根的話,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尋思著這哥們剛才說的什么集市,看來他身上的鬼氣是有來由的,想到這兒他話鋒一轉急忙出口問道:“集市?什么集市?在那?”
劉文根見提到集市,鐘奎的神態都變了,以為他害怕了。就更加自鳴得意道:“就在那邊,要我帶你去看嗎?”
鐘奎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好,帶我去。”
去了集市,看你這丫的還敢把我怎么樣?這樣一想劉文根就出口說道:“好!去就去。”說著話他就徑直往集市方向走去。
看著一身鬼氣的劉文根,鐘奎除了郁悶好像還沒有什么辦法來點穿對方遇鬼一說。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在這方圓十幾里的山林里,連一家住戶都很難找到,就更不必說有什么集市存在。
情緒高漲的劉文根,蠻有把握的走到前面,走了將近半小時都還沒有看見什么集市。他突然慌神了茫然無措的站在,一簇雜亂的灌木叢前抹汗,心神也騰然也揪緊般的緊張起來。
劉文根為什么流汗了?他緊張啊!話說,剛才也就是走了幾分鐘的時間,就看見集市全景。而此刻,他走了足足半小時,連集市的影子都沒有看見,這是怎么一回事?
鐘奎冷眼目睹劉文根的種種異常表現,看著他那略帶青色的面龐。犀利的眸光看著他身后那一簇灌木叢,灌木叢里的暗影一縮,嚇得簌簌發抖不敢輕舉妄動,繼而婉如一股混淆在空氣里的水蒸氣消失在空間里。
跟隨在身后默默無語的鐘奎,突然撩開灌木叢里隱蔽的倆墳堆,厲聲對劉文根說道:“你遇鬼了,這兩夫妻坑你呢!”
劉文根這次真的被嚇住了,這灌木叢里隱蔽著埋葬死人的墳堆。可是一點點預兆都沒有就被這丫的撩開,讓他看了個全景的同時,嚇得他心中咯噔一跳。還說什么遭什么人給坑了,這從何說起?可不這樣解釋,那么之前看見的集市又在那?
越是想不通,內心深處的恐懼感就更甚。此刻的劉文根那真的是汗如雨下,他急急巴巴都不知道怎么來解釋,剛才看的情景。要是說海市蜃樓,可這里不是沙漠,要說是眼花,可明明就親自掏錢買了東西來的,身上有證據,想到這兒,他急忙說道:“剛才真的看見有集市,我還買了…油煎玉米饃饃來的,他們還找補我的零錢…給你看看。”
鐘奎默不作聲,等待著劉文根抖個不停的手,從口袋里掏出找補的零錢和買的物品給他看。
還沒有掏出找補的零錢,劉文根就癱倒了。他伸進口袋里觸摸到的,根本就表示不是那種柔韌質感明確的鈔票。而是軟軟粗糙的草紙。
手指觸摸到令人發憷的紙錢,思維紊亂大腦瞬間空白。劉文根癱坐在地上,滿臉滾動著豆粒般的汗珠,顫抖著手指慢騰騰的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最不愿意看見的東西。
一張黃色冥紙打排了一排排齒印的冥錢被他攤在手掌心,展現在鐘奎面前。隨著劉文根面色慘白更甚,手指的冥錢也隨風滑落在地。
“我完蛋了…”劉文根絕望的仰頭大喊,瞳孔中充滿無比恐懼的驚秫之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