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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陳俊

  蔣蓉拒接電話,這到出乎陳俊的意料之外。在平日里,他們倆有君子協定。無論在何時何地彼此的電話都不要關機,哪怕是在充電…

  提出這個規定的是蔣蓉自己,她習慣半夜三更醒來,又總是在醒來之后神經質的去漱口、洗臉完事看時間,才凌晨三點。

  后來她把這事講給陳俊聽。

  陳俊就說如果沒有意外,她可以隨時撥通他的電話,煲電話粥!

  蔣蓉順桿上樹,就此來過君子協定。不過前提是,必須陳俊在沒有工作,或者是不忙的情況下才能那樣。陳俊不知道這是蔣蓉有被奎哥提醒,凡是過了十點之后,最好少接聽電話,以防以偽亂真…

  就像韓雯雯,接到一個4444號碼的電話,嚇得魂不附體,還不敢告訴給任何人。在第二天就悄悄去查,到底有沒有這個號碼,查下來的結果當然不好。

  陳俊郁悶的把手機仍在一邊,背對著手機排除一切雜念,準備睡覺。說不想那是不可能的,漫游的思維,無限制的遐想。一閉眼、鐘奎橫眉瞪目的樣子就浮現在腦海里。

  剛才蔣蓉故意關機,會不會跟之前發生的事有關?偶爾陳俊覺得自己生命時候也跟娘們似的,愛胡思亂想起來。他想起老媽在老爸面前絮絮叨叨說些沒有根據的想法時,老爸的口頭禪是:娘們想法多的原因就是,岔腸子比男人多一根。

  當時陳俊還好奇,這句話來處是什么?為什么有這一說?

  老爸悄悄告訴他說:女人多那一根腸子是用來孕育新生命的。他暗自好笑,因為這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老媽把電視給關了,害得老爸沒有看全那一晚的足球賽!

  陳俊迷迷糊糊地,意識淡化…好似有點進入夢境的感覺。手機急促震動,就在身后…反手、瞇眼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動作超驚人一骨碌爬起來。

  崔文家出事…

  崔文母親哭哭啼啼講述發生在半小時前的一件怪事。

  因為思念兒子,兩老口每天必須要去浴缸看一眼。看見浴缸,他們倆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很多事。崔文跟他們說要娶Abby,說看見可怕的東西,說眼皮跳…

  在老兩口的眼里,Abby就是一個性情放蕩,一個膽大妄為可以無視節操,道德理念隨隨便便就把男孩子帶回家,在家里過夜那種太過開放的女孩。

  無論崔文怎么說,他們倆就是不答應,直到孩子溺死在浴缸里…如果世上有賣后悔藥的,他們會去賣一大包回來…一定要給兒子辦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

  老兩口,老淚縱橫,身子僵直,視線久久不舍盯著浴缸。

  他們看的好像不是浴缸,而是聰明可愛牙牙學語的兒子,在浴缸里玩水幼時的畫面。

  兩老口無語的凝視片刻,相互安慰,相互攙扶。步履蹣跚的走進臥室,窸窸窣窣脫掉衣服,換上睡衣。之后就是一陣沉默,自從兒子死后,家里就像籠罩著一種微不可見無法消除的陰影。

  老兩口迷迷糊糊進入夢鄉,忽而被一陣奇怪的響聲驚醒。聲音酷似從樓梯傳來的,滾動、噗、噗!‘呃呃呃’就像一個人,一口氣提在喉嚨,老也不能通暢那種…

  這個世界沒有鬼,這是他們倆一直沉淀在心里,不變的信條和觀念。老伴起來去看,叮囑老婆好好睡…

  老伴出去好一會,才慢吞吞的回房里來。很疲倦的樣子,也沒有說明那種響聲是來自哪里,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可能是太疲倦了,老伴這樣,她也沒有問,繼續睡覺…人一旦睡著了,肢體有時候會下意識的重復一個舉動,那就是伸手搭在對方身上。

  她的手搭在老伴的身上,卻感覺不到熱氣,而是硬邦邦,冷冰冰的那種。悍然一驚,翻身起來就詢問老伴:“你是不是冷?”

  老伴沒有說話,還是一成不變的那樣子側躺著。她感覺事情不對,急忙按開床頭柜的臺燈,再次扳動老伴的身子細看…這一看,她嚇哭了…老伴七竅流血,脖子就像跟頭部失去的連接…

  驀然醒來,才發現老伴沒有在身邊。敢情他剛才出去,就沒有回來過?帶著疑問,她起身穿好衣服,一邊喊著老伴的名字,一邊走了出去。

  接下來,可想而知。她看見了最不愿意看見的一幕,老伴死在血泊中,脖子真的被什么東西給擰斷了,無力的耷拉著。

  陳俊定睛細看死者,眼、耳、鼻、口都流血,跟中毒差不多的樣子。

  在法醫還沒有檢查出結果之前,例行詢問:“你丈夫睡前有誤食什么東西沒有?”

  她失神的樣子,機械搖頭:“我們倆是一起用的晚餐。”

  “你丈夫有夢游癥嗎?”

  “沒有。”

  法醫鑒定很快出來,崔文父親是非正常死亡。脖子頸椎骨粉碎性斷裂,面部多處軟組織損傷。鑒于種種,都不屬于人力能夠做到的殘忍傷害,來勘查的警察們,都默契的不言語。

  陳俊是一個頭兩個大。他無法淡定面對發生在眼前一起起惡性離奇案件,這些案件就像一組沒有解密的密碼,明知道除了鐘奎,沒有誰可以破獲它。

  可是他…陳俊越想越氣,一拳頭砸門框上,張了張嘴,隨后泄了氣,蔫蔫地對同事們道:“留下一個人保護崔媽媽,其余的人撤回局里。”

  許斌已經在局里等候,他來的目的不是要針對剛剛發生的案件,而是專門來等陳俊。并且告知,這些案件,由專人負責,他可以回家休息了。

  陳俊暗自驚訝,專人負責?莫非是鐘奎叔叔?問也是白問,對方三緘其口,不愛搭理的樣子。

  許斌也就是這鳥樣,想起他在酒吧里那一副糗樣。陳俊氣不打一處來,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氣呼呼的離開了公安局。

  他得去找蔣蓉,想要證實一件事。

  蔣蓉手掌心多了一團洗不干凈的污漬,污漬,無色無味。洗著,洗著,她突然覺得污漬順著手指紋路,好像出現了形同字體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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