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里見到李冥銳,寧欣先是不悅,她都托長樂公主給李冥銳送消息了,怎么他還進宮來?
寧欣篤定李冥銳進宮是為了自己!
開始寧欣覺得李冥銳不信任自己,同時有看錯他的感覺,可剛才她同李冥銳擦身而過,那句‘我等你。’讓寧欣的心里甜絲絲,辣的,一股從未有過的觸動暖意縈繞著她,皇宮在寧欣眼里也不覺得隱晦了。
當然如果寧欣知道李冥銳想進近衛幫自己的話,寧欣絕對會踹李冥銳一腳!
近衛,皇帝鷹犬,特務頭子,寧欣可以不計較李冥銳有多少銀子,可以不計較李冥銳的官職,但她的夫婿絕對不能是皇帝鷹犬!
長樂公主看到寧欣唇邊掛著身為柔美真誠笑容后,也覺得心里暖洋洋的,拽住寧欣的胳膊,開玩笑:“怎么?非他不嫁?”
寧欣臉頰微紅,水眸晶亮中有著羞澀,更有著志在必得的決心,如果不進宮,不是看到李冥銳,寧欣也沒想到自己會那么在意他,反手握住長樂公主伸過來的手,”他是我的人呢。”
豪氣啊,長樂公主笑盈盈的打量了霸道的寧欣一眼,話語很霸氣,但她身體很柔弱,實在是不搭邊,長樂公主撲哧笑道:“知道了,沒人同你搶他。”
長樂公主送寧欣會慈寧宮,“今日我才知道你也個女子。”
寧欣翻了個白眼,同長樂公主在一起,寧欣總會表現出真性情,更符合身體實際年齡的純真,明白長樂公主所言,寧欣自嘲的笑笑:
“女子相比較男人來說,確實容易感情用事。也很容易被心上人一點點小事感動,許多年過后,也許男人早就忘了,可女子卻會記住一輩子。”
兩世加起來,寧欣沒認為自己會為情所困,為男人感動,上一輩子.術赤和韓王為她做了很多事情,可寧欣只覺得累和厭煩,根本無法觸動寧欣的內心,今生寧欣會記住李冥銳做得微不足道的事兒。
“不是碰見了他。我也以為自己冷情冷心。”寧欣同長樂公主在慈寧宮門前分開,不忘提醒長樂公主:“我知道再喜歡他,再為他感動。我始終最在意的人是誰。”
長樂公主愣了一會,寧欣走進慈寧宮后,她才回過神來,“最在意得是自己么?”
不知母后什么時候才能明白這句話。
長樂公主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心底不知怎么有了一陣陣的慶幸。虧著有了李冥銳,要不誰也拿不準寧欣在父皇的逼迫下會做出什么來。
長樂公主搖了搖頭,一般蓋世英雄會用女子拴住,女子成為收斂名劍的劍鞘,可在李冥銳和寧欣身上,要翻過來看才成。憨直忠誠的李冥銳成了掩蓋寧欣殺氣最好的劍鞘。
皇后寢宮,長樂公主一進去,迎面飛來一盞茶杯。敲落在長樂公腳邊,“母后。”
皇后拍著椅子扶手,眼圈微紅的厲聲道:“你還知道本宮是你母后?你寧可幫著外人而不幫你生母?如果.如果太子還活著,我怎么.我怎么會受這樣的委屈?”
當年太子和長樂公主同時患病,長樂公主的顫重。太子也就是長樂公主的哥哥將難得的藥材給了長樂公主.后來長樂公主裁了,太子卻沒熬過去。
雖然太子的故去同長樂公主沒有必然的關系。可在皇后的心里,女兒的命是兒子拿命換回來的。
她雖然疼長樂,但同時隱隱覺得若是兒子活著,她的境況比現在更好。
長樂公主臉龐一瞬間煞白,嘴唇微微顫抖,那段回憶恰恰是長樂公主最不愿意回想的。
因為背負著太子哥哥的遺言,長樂公主哪怕不喜歡鉆營宮斗,不喜歡朝政,她也竭盡所能的保護皇后。
為此她寧可服用慢性毒藥,拖著病體撒嬌只求父皇能來看看母后!
為此她不惜犧牲名譽去討好賢妃,哪怕被所有人非議趨炎附勢遺忘生母的不孝女,只為了能在她臨死前重傷賢妃或者九皇子!
不是碰到寧欣,她早就去了。
如果她死了,皇后現在也死了吧,寧欣救了她們母女的性命!
皇后看長樂公主含淚的眼眸,心底涌起一陣陣的后悔,但還是嘴硬道:“也不知她給你什么了,你這么向著她,長樂,人心隔肚皮,以前賢妃看起來也是個好的,可誰知她進宮后全變了?寧欣.你能保證她不會被你父皇感動?你不知你父皇.”
“若是想討好寵愛一個女子,沒有誰能逃脫掉,我.”
皇后失落的嘆息:“我們曾經也是情深似海,舉案齊眉,可為什么.怎么會走到今日這步田地?”
曾經的情濃如今淡得皇后都感覺不到了。
“長樂,在你回來前,你父皇讓馬總管去慈寧宮賞賜寧欣!南海的珍珠,和田玉石等等珠寶首飾全賞了寧欣,還有那串賢妃一直想要得紫翡翠項鏈,紫翡翠,為了你父皇,我將我嫁妝的祖母綠項鏈賣了,他答應過我.會用更高等的紫翡翠賠我。”
那串項鏈,賢妃怎么都沒要到手里,皇后心底隱隱覺得丈夫沒有忘記當年的誓言,今日皇帝將紫翡翠項鏈賞賜給寧欣,徹底打碎了皇后的期望,曾經的一切,只有她還記得么?
皇后扶著椅子扶手,眼淚滾落,“我很傻是不是?長樂,你說得我都明白,可是我.怎么都放不下你父皇,我也恨我自己.恨自己為什么成親前偷偷的出門碰見了你父皇.恨他為什么要在撩開蓋頭的時候對我笑,說終于找到你了!我從來不知道他可以笑得那么好看!他是喜歡我的.不是我自作多情,長樂,他真得喜歡過我。”
絮絮叨叨說著往事的皇后是長樂公主沒有見過的,那些他們之間曾經深情的往事,現在看來是那么的可笑。
長樂公主心疼皇后,扶住了狠狠捶著自己胸口的母親,抓著她的手臂,皇后目光渙散,喃喃自語著:“不是我最作多情,不是。”
那種極需要肯定的樣子,讓人心酸不已。
“是,父皇一直深深的心悅于您。”
長樂公主輕聲的安撫著皇后,她不想欺騙母親,想將寧欣講過的道理都說給母親聽,可現在皇后接近崩潰的狀態,她多余的話不敢說,像是哄著孝子一般,聽皇后反反復復的說著曾經的事情.
直到將皇后哄睡著了,長樂公主幽幽的嘆息一聲,母后,您讓我怎么辦?
也許寧欣說對了,先帝開始并沒想著將皇位傳給父皇,否則先帝不會選母親這樣性情的女子做母儀天下的皇后。
當這個念頭深入長樂公主腦子后,她忍不住想皇祖父是不是有心隔代傳位?將皇位直接交到如今的齊王手中?
不會,父皇.長樂公主找不到為父皇辯解的借口。
在長樂看來,父皇看上寧欣一點也不奇怪,寧欣不僅有內秀,容貌清麗,氣質極好,是個男人都會多看寧欣兩眼.
可父皇非要將皇爺爺的女人弄進宮來.賢妃是先帝的貴人,她在先帝晚年還是比較得寵的,曾經陪伴過先帝去皇莊.
冒著天下之大不為,寧可留下難以磨滅的罵名,父皇到底求得是什么?
長樂公主為皇后蓋上了薄的被子,看皇后眼角還滲出眼淚,長樂公主心如刀割一般,父皇對她很疼愛,可父皇卻在不停的傷害她發誓保護的母后.長樂公主痛苦的合眼,父皇,對不起。
長樂公主敏銳的感到皇帝有心九皇子,若是讓九皇子做了太子,母后還有命在.
誰登基,也不能讓賢妃生的兒子登基!
長樂公主再睜開眼睛時,心里有了決斷,寧可皇位交給齊王.怎么會想到他?
”我也糊涂了。”
長樂公主揉著額頭喃喃低嚀,父皇還有別的皇子,怎么都輪不到齊王。
平王府,平王世子迎回了李冥銳,見李冥銳拿著書本讀書,平王世子抓耳撓腮的問道:
“怎么樣?怎么樣?你倒是同我說說啊,哪有從宮中回來光惦記讀書的,我可是豁出臉去找了齊王堂哥.是不是他做了什么?”
李冥銳目光沒離開手中的書卷,“寧秀讓我乖乖的讀書!”
“李冥銳!”
憤怒的平王世子被李冥銳掃了一眼,像是泄氣的皮球軟了下來,“好好說說不成么?方才燕國公讓人來過.”
李冥銳用書卷敲了平王世子的腦袋:“不見,我只想著讀書,到處亂跑的話,她會不要我的。”
妻奴!平王世子咧嘴,李冥銳比父王還過分呢,難怪父王和母妃那么喜歡李冥銳!
不過這小子.平王世子摸了摸腦袋,可不是好欺騙的人,憨厚是憨厚,但想欺負他的話,付出的代價肯定不小。
李冥銳在紙張上寫了幾個字,折好后遞給平王世子:“幫我交給齊王殿下。”
“什么意思?”平王世子納悶極了,從他手中交給齊王,意味著李冥銳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李冥銳灑脫的一笑:“一千萬兩銀子當作酬勞,我父親無愧先帝,無愧齊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