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回京了!
雖是出了碰見韃子大汗云澤的意外,也有冒牌母女三人的攪局,但寧欣南下的目的基本上達到了。(TXT)
她不再是無依無靠依附于外祖家生活的孤女,而是...名滿天下,于國有功的寧三元的遺孤!
不僅如此,寧欣還得到了寧老太太的全心的疼愛,寧老太太像是一股清泉滋潤了寧欣干涸的心,滿足了她對親情的渴望,同時也將寧欣平靜自信的生活砸得粉碎。
不可否認,兩輩子里,寧欣都是自信,甚至略帶幾分自傲的人。她想做得事情,很少有不成功的,她設下的計謀,很少有落空的,只要她出現,男人大多會欣賞的看著她。
寧欣有時候覺得萬人迷不好,但她也是一個女人,誰想做人人討厭的女子?
寧欣本來是自信的,但在回京道路上,寧欣發覺自己比很多女人也沒強到哪里去!
她經常被寧老太太出得題目難倒...也總是被寧老太太敲著額頭教訓,寧老太太犯愁的看著寧欣嘆息,“你可怎么辦?怎么辦才好啊。”
那表情,那動作,非常能打擊寧欣的自信,讓寧欣自我懷疑,她是不是最愁人,最、沒人敢要的女子。
有了寧老太太在,同寧欣一起返京的李冥銳等人,不敢像來時一樣頻頻來找寧欣。
上一次,齊王派來的人被寧老太太輕輕松松的打發走了,平王世子上船來。還沒見到寧欣,就被寧老太太一席話弄得頭暈腦脹的狼狽逃回自己的大船上。
平王世子私下對李冥銳和齊王道,“寧欣的姑祖母太可怕了!”
這一點齊王深以為然,寧老太太讓人給齊王帶了一封口信,只有一句話,別太嬌慣著寧欣了,齊王殿下已經有了必須厚待且守護的妻子!
后面那句話,齊王不在意,但前面那句話,齊王想了兩日才想明白。(TXT)他們一直圍著寧欣轉...他們的鐘情。讓寧欣身上的光芒越來越鋒芒,也讓寧欣遠離正常的女子成長的軌跡,同時也讓寧欣很霸道強勢,只有她的決定是對的。
大船慢悠悠的在水面上行進。齊王抬了抬眼瞼。李冥銳一路上一直在埋頭苦讀。日夜不停,李冥銳這時候到有點像是準備秋闈應試的舉子了。
齊王眉頭微微皺了皺,有人老成精。經歷成迷的寧老太太教養,寧欣會有一定的變化,可能變得更好,更讓人放不下...便宜了李冥銳!
“你即便不用功,狀元說不好,但你妥妥的在一甲。”
齊王抿了一口茶水,慢吞吞的對李冥銳道:“欲其在這里看書,不如讓本王幫你想想,怎么拿回你應得的。”
李冥銳的眼睛從書卷上離開,他坐在一旁的書桌旁,齊王的大船布置得極為奢華,雕梁畫棟的船艙很寬闊,桌椅俱全,還有檀木屏風,香爐,以及八寶閣,在珠簾后面,還放置著一個美人塌。
“王爺,以我的實力入不了一甲。”李冥銳緊了緊書卷,“雖是寧小姐說過,陛下開恩科只為了取有用的臣子,我對陛下有用,對王爺也有用,是必會高中的,但我想多讀點書,總是沒錯的。”
齊王勾了勾嘴角,身體向前傾,“你就不想得到你應該得到的,不想完成你父母重歸祖墳的遺愿?”
李冥銳神色凝重了許多,濃眉緊緊的皺在一起,厚唇抿了抿,“王爺的意思是燕國公?”
“聰明!”齊王唇邊的笑意重了一分,墨色的眼底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
重生后,他依然忘不了以前的身份。
韓燕本事一體,也是不死不休的世仇,可如今,他們以另外一種方式化解了仇怨。(TXT)
韓王鐵幕,他一直沒有放下,從重生后就私底下訓練著,可真正實現攻防一體,少不了燕云飛騎。
換做以往,他不會想同燕國公后人再有牽連,齊王自信憑著手中的兵力剿滅韃子,清楚大唐帝國的后患,讓帝國不再受邊疆的威脅,但...那位他前生認作對手的人也有了機緣,同時如今的韃子大汗云澤也不容任何人小看,他們是兩個人...齊王也想著是不是自己這邊加上李冥銳?
“眼下燕國公身體不好,他一旦故去,陛下不肯發放燕國公府的丹書鐵劵,大唐再無燕國公,即便陛下格外開恩,準許燕國公在世襲一代,燕國公的子孫會降等襲爵,幾代之后,再無爵位。”
“這話,寧小姐同我也說過。”
李冥銳在提到寧欣時候,聲音多了幾許的波動,在心底李冥銳非常的敬佩愛戴寧老太太,這位老太太也沒讓他多見寧欣,但同樣別人也見不到...
齊王最看不得李冥銳這幅樣子,很傻,也讓他很羨慕,將目光偏向水面,問出了他最想問的話:“有沒有想過繼爵?”
李冥銳似被嚇了一跳,身體一顫,嘴唇抿得更緊了,他是韓地長大的野小子,并非京城公爵府長大的富貴公子。
在韓地,他吃了太過的苦,李冥銳知道他不適合國公府的生活。
聽寧小姐說過,燕國公手中有一只人馬,同時燕國公府有不弱于王府的富貴奢靡。
燕國公府的生活,對李冥銳來說不可想象。
齊王繼續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沒想過么?以陛下對你的看重,只有你繼爵位,陛下才有可能將丹書鐵券重新發放下來,也就是說只有你繼爵位,燕國公才會長存。”
李冥銳道:“我爹已經被趕出族譜,我也不是燕國公的子孫,王爺,我不想回燕國公府。”
齊王怔了怔,目光深沉,手臂輕輕的揮了揮,黝黑的眼眸同李冥銳對視,“你想清楚了?”
李冥銳點點頭。
“那你同我說,你想以什么身份迎娶寧欣?”齊王輕輕的怕了拍額頭,斂去唇邊的苦澀,“你最有機會迎娶她,苦寒之地出來的一榜進士?以前她不過是孤女王家的表小姐,眼下呢...她是寧三元最放不下的女兒,手中有寧三元全部的遺產...河道疏通寧三元懂,押題科舉寧三元也明白,施政等等寧三元有獨到之處...她的嫁妝,寧三元的遺產有多少人惦記著,你不明白么?”
李冥銳握緊手中的書卷,沉默無語,聽到這樣的話,他總覺得自己會是依靠妻子生活的男人,不是對寧欣情根深中,以他的個性會遠離寧欣。
“如今,她身邊多了盛世商行的大老板,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齊王眸色正色起來,“江南商道寧欣占了一分,同時...她還有一些別人不知道的買賣。”
齊王知道寧欣一直在重新規整以前留下的店鋪,那些財富是寧欣小姨一輩子的心血,寧欣舍不得放棄。
寧欣的全部家當加起來,可以說富比王侯!
齊王從旁邊拿出一張書信遞給李冥銳,“京城的動向,昨日飛宇讓人送來的。”
飛宇先于齊王返京城,為齊王探聽皇帝的動靜。
李冥銳低頭一看,眉頭擰得更死了,“陛下恩封寧欣?”
齊王嘆了一口氣,“你再往下看,對比寧欣受封,本王更在意陛下對寧三元的安排,縣主也好,郡主也罷,不過是名分上好聽。江南很多百姓為寧三元立長生牌位,你可知娶了寧欣代表著什么?財富這些暫且放下,政治上的好處不可估量。皇帝有意讓寧三元的圖像進名臣閣,排名只怕會在前十,名臣閣...前十得不是開國功臣,就是當年護國的功勛,而且...”
“配享太廟!”李冥銳抬頭,“這...沒有人反對么?”
齊王眼底閃過一絲滿意,李冥銳憨厚是憨厚,卻不是蠢人,“看在寧欣的面子,本王的人不會反對,內閣閣臣即便不喜歡寧三元,也不會在此時反對陛下的主張,文臣也期待有一個寧三元就有第二個...本王想,寧三元配享太廟的事情,有八成的機會。”
李冥銳苦笑:“我以為王爺會說九成,另外一成是機緣。”
“說八成,只是為了謙虛。”齊王有喝了一口茶,捻起果盤上的榛子,食指一彈,榛子精準的飛向了李冥銳,“你想被冠以天下最有福氣的小子?還是你想讓她被人議論嫁得太低了?”
榛子打在身上不疼,李冥銳心底多了一層的陰霾,捏著榛子,道:“她不在意這些,更不在意別人議論!父母的遺愿我也想要實現,可讓父母入祖墳,并非我一定要爭燕國公的爵位!”
寧欣想要高嫁是很容易的,寧欣沒有必要對李冥銳另眼相看。
齊王眸色深幽,”你父親是上一代燕國公的嫡幼子,是如今病入膏肓的燕國公最小的弟弟,也是他一手帶大的幼弟。你父母想要重入祖墳,并不困難,但你想找到你父親為何被貶的原因...”
靠近李冥銳,齊王眸子波光瀲滟,“李冥銳,你是不是遺忘了什么?你父親就沒有給你留下一點點的念想?”
李冥銳想了好久,不確定的說道:“好像有,也好像沒有,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母親說過,父親...讓我回京找...什么浩氣歌...”
齊王眸光一閃,拍了拍李冥銳肩頭,“你再好好想想,燕國公若是消失的話,本王會很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