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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賢妻

  王季玉的臉色變了變,這是寧欣明擺著的拒絕他。

  無論王季玉是富貴無用的公子也好,還是他出息了長進了,寧欣都不會看上王季玉,寧欣不會是等他浪子回頭的薛珍。

  “我去看望姜秀,不打擾二表哥欣賞景色了。”

  寧欣再次屈膝。

  此時薛珍的聲音傳來:”你們在說什么?“

  薛珍走到王季玉身畔,笑容親熱,“相公不是打算見姜家公子么?我方才看他在竹林花廳那邊,姜家最出名的人雖然是未來的齊王妃,但依我看姜家長公子也是難得的人才,男子總比嫁出去的女兒強些,相公一會可同他多親近親近。”

  薛珍今日一改往日張揚的打扮,自從上次總督府花會后,她再也沒有穿著一身紅衣到處走。

  薛珍體態豐盈,身姿健美,不同于江南女子的明艷,她身具北方仕女的風采,今日一襲水藍色襦裙,頭攢八寶點翠珠釵,顯得她極是有精神,同王季玉站在一起,頗有天生一對的感覺。

  “寧表妹。”薛珍挽住王季玉的胳膊,親昵幸福的向王季玉懷里靠可靠,“頂門立戶的人始終是男子,姜家芝蘭出嫁后可就不單單姓姜了。”

  認真觀察著寧欣神色的變化,薛珍從寧欣眼里沒有看到任何的嫉妒羨慕,寧欣平靜的樣子同眼前沒有區別。

  薛珍將王季玉挽得更緊了些,如今王季玉雖是對自己不錯,但此時她不會準許寧欣插進來,即便報復寧欣,也要等到合適的機會,等到她不得不為妾并身敗名裂的機會。

  寧欣淡淡一笑:“二表嫂說得有幾分道理。姜家能否繼續榮光是要看姜家的少爺,可姜秀高嫁齊王府,于姜家也是一分難得機緣.不是么,二表哥?”

  “啊.”王季玉被寧欣水盈盈的目光看過后,心臟差一點跳出來,寧欣.永遠是他心中的朱砂痣,只要寧欣給他一個笑臉,王季玉就忘了一切。

  寧欣眸子含笑,波光流轉間動人到了極致。聲音甜柔,“我不打擾二表嫂同二表哥會見姜公子了。”

  “寧表妹。”王季玉眼看著寧欣離去,不是薛珍拽得緊,他一準追去。

  薛珍肺都快欺詐了,果然是前世的冤家么?寧欣為王季玉做了什么?憑什么王季玉開天智頓悟后。還一心一意的想著寧欣?

  薛珍真想甩王季玉一巴掌,咬牙強行壓下了胸口的悶氣,薛珍大度的笑道:“我早就同相公說過,我不是拈酸吃醋的人,只要相公得了功名,咱們夫妻齊心合力得回爵位,相公對寧表妹的情分。我愿意成全。”

  王季玉道:”多謝娘子啊,寧表妹.寧欣.我如何都舍不下的。”

  薛珍又忍了忍,“寧表妹嬌養慣了,如今王家的局面。相公將她拖進來只會讓她受委屈,我同她一貫交好的,即便相公忍得,我也忍不得嬌花一樣的寧欣受苦楚啊。”

  王季玉眸光深幽。“她不是嬌花,沒有誰舍得讓她受委屈。”

  薛珍皺眉道:“你說什么?”

  寧欣外表是嬌花。其實是個冷漠自私的毒婦!

  寧欣為了她自己過得好,什么都犧牲。

  薛珍詫異得是王季玉竟然了解寧欣,還心疼寧欣.寧欣到底哪里值得權傾朝野的攝政王這樣鐘情?

  王季玉扶正了薛珍,不讓她再靠在自己身上,道:“你不是要介紹姜家公子于我認識?”

  語氣里加重了冷漠,王季玉手扶寶劍手柄,“還不走?”

  他先薛珍向竹林花廳走去,聽到后面的腳步聲,王季玉唇邊多了一抹得意。

無論是薛珍說什么,他都冷著一張臉,回答薛珍的話很簡短,并時不時的刺激訓薛珍幾句,比如:“多事,”再比如:“王家的爵位自有我操心!”等等  王季玉越是這樣,薛珍越是對他順從,

  薛珍收斂了一身的驕傲,一雙妙目含情的仰望著王季玉,雖是還沒完全具備攝政王唯我獨尊的霸氣,但他比以前好多了。

  薛珍暗自發誓即便耍盡女子柔美順從的手段,也要籠絡住王季玉,讓冷傲的他變成繞指柔!

  眼下受些委屈也是為了以后,薛珍這么想著,越發的柔順了。

  她輕聲給王季玉介紹姜家公子的性情,愛好,將賢內助的形象展現得淋漓盡致。

  上輩子姜家長公子就是攝政王的左膀右臂,他們在自己的安排下,相知相交,將來姜家長公子會成為她的援手,一如前生他對寧欣一樣。

  當年不就是因為寧欣,姜家長公子才同王季玉結成生死之交的。

  薛珍在姜家長公子和王季玉面前盡情的展現魅力,妙語連珠,讓他們談話的氛圍更好,得到姜家長公子別樣的目光,薛珍眼角眉梢帶了幾許的得意。

  果然,王季玉頓悟后,一切事情都順利了。

  手指輕描繪著茶盞的紋絡,薛珍微微翹起嘴角,眼看著王季玉同姜瓊云談論江南風景和風土人情,想著半月之后的江南水患,百姓流離失所,薛珍可以借此機會大賺名聲和財富。

  王季玉同姜瓊云交好后,她可以讓姜家在總督齊家倒臺后,在江南的位置變得更加重要,如此也可顯示薛珍的重要性,何愁姜家不對她死心塌地?

  別看姜家秀嫁給齊王做王妃,兒子的選擇才是姜家的選擇。

  薛珍插嘴道:“最近連綿不絕的暴雨,不知新修建的河堤是不是能支撐得住,去年江南總督力排眾議修繕疏通河道時,可是下過生死狀的。”

  姜瓊云眉頭皺了皺,“總督大人耗費了很多的銀子疏通改良河道,我想不至于弄得災禍連連,昭容縣主多慮了。”

  ”是么?“薛珍高深莫測的一笑,“天意如刀。事事難料,我只是習慣考慮最壞的狀況,居安思危,是聰明人的選擇。”

  “昭容縣主果是非常之人,在下佩服。”姜瓊云拱了拱手。

  薛珍笑得云淡風輕,內心深處得意極了,有名的智者是不是變成了她的仰慕者?還要再加一把勁才行。

  王季玉在龐斑冷漠的說道:“她這點本事,當不上姜兄佩服。”

  壞了,薛珍忘了王季玉的小心眼了!

  沒有一個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子大出風頭的。薛珍看王季玉好像很生氣,心里很是委屈,她這么做還不是為了王季玉么。

  薛珍親手將茶盞遞給王季玉,溫順的說道:”這些話.我也是聽相公說起的。“

  王季玉瞪大了眼睛,心里就一個念頭。蠢貨!

  姜瓊云笑道:“王兄好福氣,有此溫婉恭順且聽話的賢妻相助,王兄定然心想事成。”

  薛珍看了看他們兩人,她說錯了什么?

  在竹林深處,飛宇站在寧欣身邊,躬身問道;“寧秀怎么看?”

  對面的石凳上坐著李冥銳,旁邊蹲著抓耳撓腮的平王世子。寧欣拿起一顆棋子放在石桌上刻著的棋盤上,“我贏了。”

  平王世子捂著腦袋,“可憋死我了,觀棋不語真君子到底是誰規定的?兄弟。你剛才那一手不應該下這里,懂么?”

  “沒有半柱香,你都輸給寧欣兩盤了,李冥銳。你不懂下棋就說么。”

  李冥銳將棋子扔回石盒里,心悅臣服的說道:“我又輸了。你的棋藝非尋常人可比。”

  平王世子道:“真這么厲害?”

  李冥銳點頭,看了一眼縱橫交錯的棋局,道:”寧秀還沒盡全力,咱們兩個綁在一起,半柱香,一樣輸兩局。“

  ”我怎么沒看出來?“

  “不交手,看不出深淺。”李冥銳將棋子收好。

  姜家詩禮傳承,幾處石桌上不僅刻著棋盤,旁邊還留有黑白棋子,這些都是供給客人們隨時隨地取用的。

  姜家秀這次定親,也算得上親眷們和友人的一次盛會,來姜家道賀的人極多,同時也有來試探齊王消息的,從傻子到恢復神智,齊王堪稱傳奇。

  齊王太妃身邊圍繞了一圈的命婦,飛宇奉齊王的命令以保護太妃的借口來探探江南各派系的虛實。

  “寧秀!!!”飛宇對寧欣這幅云淡風輕的漠然樣子忍無可忍,指名點姓:“你怎么看王季玉和薛珍?”

  寧欣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薛珍等人,笑道:“我只看出齊王的大舅子在耍猴玩。”

  “是么?”飛宇皺了皺眉頭,“我看他好像挺中意昭容縣主的。”

  寧欣直接問李冥銳:“你怎么看?”

  李冥銳想了一會道:“姜家不會被昭容縣主拉過去,姜秀號稱姜家芝蘭,那么她的選擇就是姜家的選擇。”

  平王世子難得正色道:“我同兄弟看法一致,昭容縣主撬不了齊王堂哥的墻角。”

  飛宇抿了抿嘴唇,你們別突然這都變得這么聰明成么?

  李冥銳.你不是就聽寧欣話的老實人么?飛宇的自尊心有點受傷,難道他們之間只有自己最笨?

  “你擅長得是情報,并擅長謀劃。”寧欣勸了飛宇一句:“我們之中,只有你對齊王殿下最忠心,做好你份內的事情就行了。”

  飛宇躬身道:“多謝寧秀提醒。”

  “至于薛珍.她最近在暗地里收集糧食,你說若是她知道江南水患有解決的方法,她此時高價收購糧食,將來會不會哭呢?”

  平王世子豎起大拇指,同寧欣做敵人,要有經常哭的心里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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