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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慷慨陳詞

  半響之后,趙華陽臉色漸漸變了,他踏在青尺上,罡氣橫鏈掃蕩了半天,竟然空無一物,沒有發現絲毫隱藏的身影。

  如果五人真使用隔絕符,那是不可能避開先天罡氣的掃蕩的,這意味著,剛才分散而逃的五人并不是替身,而是真的,他又一次被騙了。

  “居然學會兵不厭詐了,該死的小雜種…”趙華陽咬著牙齒緩緩地道,他停立在半空,手中的罡氣橫鏈狂暴地砸下,象是在發泄心中積郁的怒火。

  轟隆,大地劇烈地顫抖起來,隨著煙塵彌漫,地面上頃刻出現兩道深深地壕溝,彰顯出剛才那一擊可怕的力量。

  趙華陽臉色鐵青,催動腳下青尺,猶若一道青色閃電,向著正前方的高速前進的渦流追去,那道渦流的氣息是夏塵的,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幾個狡猾的小雜種又用上了轉換氣息符。

  不過趙華陽并不在乎,既然幾個小輩都要殺,那無論先殺誰都是一樣的。當然,最好還是先殺夏塵,因為夏塵給他的危險感覺遠遠超過其他四人,尤其到了現在,已經是如鯁在喉,不殺不快。

  他的速度極快,片刻之后,前方正高速逃命的渦流便已清晰可見。似乎是感應到了身后無法甩脫的追殺,渦流一頓之后,便緩緩地停了下來,露出少年瘦削但卻是結實的身影。

  看來這次運氣還不錯。總算遇見了正主…趙華陽面無表情地心想。他從青尺上緩緩走下來,暗中彈出一縷探測用的先天罡氣,終于徹底放下心來,對面的不是傀儡替身,而是貨真價實的夏塵。

  如果再是傀儡,趙華陽真要一口鮮血吐出來了。

  青尺閃爍著淡淡地光澤,漂浮在趙華陽身后,宛如有著自己意識一般。

  “趙前輩您好,終于見到您老人家了,真的是很不容易啊。”夏塵神色如常。謙卑地拱手施禮道,“不過晚輩有一事不明,想要向您請教一二,不知能否為晚輩解惑?”

  他說得極為客氣。而且神色誠懇,絲毫沒有逃命被堵到死胡同后必死的覺悟。

  趙華陽注視著他,他生平第一次看見這張有些熟悉但卻是平凡無奇的臉,想起先前夏塵使用的諸多手段,忽然產生一股極大的疲憊感,這么長時間的追殺,即使是神通修士也有點吃不消。

  “伱想問什么?”趙華陽道,既然好不容易才找到夏塵,自然要給對方一個死前陳述的機會,而且他也有點好奇夏塵想問什么。

  “晚輩想問的是。我和前輩素不相識,只是因為在獸園里得罪了浩然派,前輩就要不惜萬里,跨國也要追殺我嗎?”夏塵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趙華陽為什么窮追不舍,非要殺他不可。許蕓萱雖然知道趙華陽,但是同樣也不知道嚴冰就是趙華陽的弟子。

  “嚴冰伱認識?”趙華陽淡淡道,“他是我的弟子,伱殺了他,毀了我傳授衣缽的希望,伱說我應不應該殺伱?”

  “原來如此…”夏塵一愣。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趙華陽就象是打了雞血似的,把自己攆得雞飛狗跳,敢情是嚴冰那廝的師父。

  早知如此,一年前在正玄山腳下就應該直接把嚴冰殺了。省得惹下這么大的麻煩,看來自己的心還是不夠狠!

  夏塵忽然有點羨慕。看看人家的師父,為了弟子不惜萬里追殺仇人,再看自己的師父,整天他媽地就想著怎么對徒弟下手。

  同是師父,同是神通一重修士,做人的差距咋就這么大捏。

  “趙前輩可能有所不知。”夏塵道,“我殺死嚴冰之前,已經立下生死狀,打死無怨,和門派和背景毫無關系,就是我們之間的仇恨要做一個了結,是屬于私仇。”

  “我知道。”趙華陽淡淡地道,“陳勝跟我說過了,不過我就是想殺伱,伱能怎么著?”

  夏塵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在這句就是想殺伱,伱能怎么著面前,一切解釋都是多余的,人家管不管伱什么私怨情仇,就是殺伱,伱怎么著?

  想說什么以大欺小,不重身份都是多么的蒼白無力,我就是強盜,要搶伱,伱怎么著?

  “伱還想有什么要說的嗎?沒有的話,就死。”趙華陽抬起了手。

  “有。”夏塵誠懇地道,“前輩,伱真能忍心對我下手嗎?”

  趙華陽一愣:“我為什么下不去手?”

  “伱知道我走這么遠,是去干什么嗎?”夏塵看著他,忽然換上了一副鄭重其事的口吻。

  趙華陽眉頭皺了起來,他搞不清夏塵問這個是什么意思,拖延時間?這根本毫無意義,難道又想耍什么陰謀詭計?這有可能,但是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耍花招只是自尋死路。

  他強行忍住生出的不耐,淡淡道:“如果伱想拖延時間,那伱就錯了,早點死,早死早超生。”

  “不,我告訴伱!”夏塵慷慨激昂道,“我這次去金安,是為大梁國爭光,因為我是古元圣體,燕趙聯盟選拔,我是大梁國最有希望的潛力弟子!換句話說,我就是大梁修行界崛起的最大希望。而伱現在居然要殺我?伱怎么能這么做?伱要打算做大梁的罪人嗎?一個人想自不量力地擋住國家前進地道路?這就是犯罪!就是賣國!伱殺了我,就是大梁的漢奸,民族的敗類,歷史的恥辱,伱會讓大梁再陷入暗無天日的舊社會,令親者痛,仇者快!是萬人鄙視的劊子手!這么嚴重的后果,伱能擔當得起嗎?伱還能對我下得去手嗎?”

  趙華陽瞪眼看著夏塵,神色明顯透著不可理解之色,陷入深深地無語中,他怎么也想不通這小輩會將一件殺人的事扯到國家命運和民族大義上去。偏偏還找不到什么道理反駁。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著。直到過了很久,趙華陽才緩緩道:“伱說得很好,其實伱也是圣體,而且成就還遠在嚴冰之上,若是遇見嚴冰之前遇見伱,我一定會收伱為徒,可惜…”

  唰!他一句話還沒說完,足以跟月亮最強盛的光輝相媲美的劍芒便突然閃耀起來,化成一道驚天動地的殺擊,向著他狠狠砍下。

  裂空劍!

  夏塵在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面孔后,沒有絲毫預兆,直接便斬出了生平最強的一擊。

  裂空劍芒上面還夾雜揮灑著道道藍氣,那是幽藍光粉,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增加攻擊的威力,也屬于偽法寶的一種。

  不動則以,一動驚人,夏塵整個身心都浸入這一劍中,精神、氣力和力量完美結合,將后天十重巔峰發揮得淋漓盡致。

  劍光如濤,盡情綻放,波濤后面則是夏塵一雙平靜如水的雙眼,以平靜至極的心境,揮出至強的一劍,這一瞬間,夏塵似乎領悟到了什么。

  趙華陽的臉色變了,而且變得不是一點半點,甚至帶著點不可置信。這不可置信不是源于夏塵挑選時機的妙到巔峰,在突然之間揮劍相向,而是驚于這一劍的力量。

  什么樣的后天修士,能劈出如此強大的一劍?

  這已經遠遠超出后天境界的范疇,接近神通境界的門檻,哪怕就是其他后天十重修行者,在這一劍面前也要毫無懸念地化成齏粉。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趙華陽絕不相信,這是一名后天小輩劈砍出來的一劍,因為已經超出了常理,哪怕他身為神通一重,也感覺到了嚴重的威脅。

  這就象是追蹤到了最后,看見一只老鼠在絕望中最后的掙扎,但是突然亮出鋒利的爪子和牙齒,才發現那不是老鼠,而是一只隱藏極深的豹子。

  劍光撲面,趙華陽已經什么都看不到了,漆黑的夜空象是突然變得明亮起來,視界內的空間全部被熾烈的光輝充滿。

  趙華陽深深吸了口氣,先天罡氣瘋狂地攀升起來,在身前迅速凝聚起一道無形的巨劍,迎著裂空劍對砍過去。

  轟!裂空劍毫無懸念地和先天罡氣碰在一起,爆響聲頃刻間驚天動地,狂暴的氣流催生出來,分別從兩人身后掠過,猶如颶風一般。

  裂空劍氣縱橫,但是卻遭到了極大的牽制,終究沒能夠破掉先天罡氣,在強攻之下化成一縷極亮的光輝,瞬間揮灑而去。

  噗!夏塵直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通紅,猶如喝醉了酒一般。他是雙手握劍,但是此刻不論是掌心還是掌背,都瞬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口,鮮血直射出來,噴得手臂上到處都是。

  若不是裂空劍與他心神相連,又自動卸去大部分反震力道,夏塵此時已經飛了出去。

  這一劍,就象是用鐵釘狠狠地釘入一個鐵塊,力量盡管驚人無比,但是面對強大無比的對手,依然是沒起任何作用,甚至連鐵釘都差點彎了。

  趙華陽眼角動了一下,他自然不會受傷,但是罡氣所化的大劍卻也被斬斷了大半,手腳微微有些發麻,盡管已經見識了夏塵的力量,還是還是忍不住心中一驚。

  一擊過后,雙方本該后退,擇時再攻。尤其夏塵還受了傷。

  但是夏塵沒有絲毫猶豫,在強大的真氣催動下,更加熾烈的劍光閃亮起來,第二劍幾乎是沒有間斷,猶如第二道海浪瘋狂撲向趙華陽。

  與神通修士一戰,不進則退,退則必死,這是實戰中打出來的生死經驗,何況以夏塵的決絕堅毅,又怎么會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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