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李閔挑了挑眉毛,看著允兒懵懵的點頭。李閔笑了笑,把允兒抱得更緊。
“我會收斂的,相信我。”李閔低頭輕吻了允兒的額頭一下,對她許下了一個不太靠譜的諾言。
京畿道某處,有一處隱蔽的賭場。韓國人現在把它稱為‘韓國的拉斯維加斯’,但是在幾年之前,這里的情況可不是這樣的。
這里距離首爾市直線距離不足二十五公里,甚至都沒有橫跨首爾的距離長。這里距離韓國的另一個大城市仁川距離三十五公里,這個距離也不遠,如果不是因為此地多山,又毗鄰軍事交界區,這里很容易就會成為一處經濟非常發達的地方。
但是現實沒有如果,這里的山地石多,沒有可以耕種的土地,又不瀕臨大海,可以說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生活。這里的人們的出路只有兩個,年輕人都去仁川和首爾闖了,中老年留在這里,靠販賣一點山貨,以及領取政府的資助過活。每年韓國政府都要撥款補貼這里的居民,甚至在太過嚴寒的冬天還要把他們接去軍營過冬,否則每年都會凍傷很多人。
這么貧瘠的地方能干什么?幾乎沒有人想要在這干什么,因為什么都干不了。但是有一個人的想法卻與眾不同,他就是當年剛剛回國的鄭義宣。他賄賂了京畿道地方政府的一位官員,以開發荒山的名義。用非常低廉的價格盤下了這片荒山,然后在毗鄰仁川的小鎮旁開發了一個居民區安置了原來居住這里的山民。做完了這些。他開始了對這片荒山的改造。無數重型機械進駐,幾百人的工程隊進山施工,雇傭了累計足有千人的農民植樹…一年之后,這里的荒山布滿了綠植,儼然成為了一處果木基地。但是在山林影映間,一個半地下的賭場已然建好,開始開門迎客了。
鄭義宣請來了拉斯維加斯的團隊,打造了韓國最好的銷金窟。他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賺錢。這里真正的功用是聯絡人脈。
在錢財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金錢就會變成一串數字。這個數字有著驚人的彈性,或許一夜之間會盈利百倍,也可能一夜之間賠的什么都不剩。一切的關節在于人脈,人脈理順了,不合理也會變成合理。鄭義宣能在短短三年時間從一個被打發到外國讀書的棄子成為韓國‘繼承人’中的風云人物,這個賭場功不可沒。它為鄭義宣聚集了人脈。這些人脈穩固了他在鄭氏家族中的地位,而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又保證了這個銷金窟繼續存在。一切就像一個完美的環,首尾照應,保障了一個鏈條的運轉。
在人脈沒有成型的時候,鄭義宣一個月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呆在這里的。但是最近他來的少了。手底下的人耐不住寂寞做了些麻煩的事情,他必須去處理。事實上鄭義宣并沒有想這么快和李閔開戰的意思,他繼承了他祖父鄭周永的隱忍,奉行的是一擊必中的信條。按照他的計劃,最好開戰的時間應該是半年之后。在宋秉書把李家姐弟的關系弄的不可調和的時候,引爆他們的矛盾。無論最后誰贏了,都是他贏了。但是宋秉男的擅作主張打亂了他的計劃,一切不得不提早進行,最后的結果自然是失敗了,李閔沒死,針對他的抹黑完全失效,最鋒利的刀刃也丟了。
每每想起樸宇,鄭義宣都會不經意的嘆氣。他實在是太想念樸宇了,雖然早就知道樸宇早晚會死,但是在鄭義宣的計劃中,他應該把家里的幾個老家伙弄死之后再死。要榨取一個人最大的利潤,這也是他在他的祖父鄭周永身上學到的。
作為一個聰明人,鄭義宣自然不會只有一把刀。只不過樸宇是最鋒利的,失去了有些可惜罷了。刀這種東西,多用才會鋒利。樸宇死后,鄭義宣開始磨下一把刀了。
這個人叫崔浩宇,是在鄭氏的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在國外學習了幾年,撇清了和鄭氏家族的關系之后。被鄭夢九安排進入了Star醫院,成為了眾多暗線中的一個。但是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這個身份或許鄭夢九都不知道,他曾是一個傭兵組織的醫生,在瑞士學習的四年中,他有三年的暑假都是跟著這個傭兵組織在非洲出任務。非洲的歷練喚醒了崔浩宇隱藏的獸性,他漸漸的喜歡上了鮮血的味道。和救人相比,他更喜歡殺人。
他在傭兵組織的代號叫做‘醫生’,曾是歐洲安全部門頭疼的一個角色。兩年前,他回到韓國進入Star醫院。而三個月后,他的組織就被另一個組織剿滅了。整個組織只活下來兩個人,他和樸宇,‘醫生’和‘狐貍’。現在狐貍已經死了,只有醫生還活著。
實事求是的說,崔浩宇和樸宇并沒有什么交情,因為樸宇總是一個人執行任務,在集體活動的時候很少。兩個人僅有的三次見面,加起來說話都沒有超過五句。樸宇來韓國之后,雖然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是兩個人也沒有聯系過。仿佛有一種默契也似,互相沒有打擾彼此的生活。
但是,在樸宇綁架Jessica的前一天,崔浩宇卻收到了一個來自樸宇的快遞。快遞的東西很簡單,一個殘破的肚兜,巧的是,崔浩宇有剩下的一半。崔浩宇終于找到了親人,這是個好消息,但是伴隨著這個好消息的是樸宇的噩耗。崔浩宇拖著兩片肚兜沉默了很久,然后他向鄭義宣表明了身份,接下了下一把刀的擔子。
因為Star醫院年輕骨干的身份,他順理成章的加入了李閔的醫療團隊。在李閔昏迷期間,崔浩宇跟著金忠書一起為李閔查房,在李閔醒過來的時候,崔浩宇在監護室每天監測李閔的身體狀況。可以說,如果他想要李閔死,李閔早就不知不覺的死了千百次了。但是他并沒有這樣做,除了沒有接到鄭義宣的命令之外,還有一點是他對鄭義宣這個人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