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靈川看向我身旁:“安羽,送她進去!”
“哼。”安羽在我身側冷笑,“我憑什么要聽你這個呆子的命令!”
靈川星輝的銀瞳忽然閃了閃,垂落眼瞼,似是有些低落:“因為我們這里沒人能帶她進去…”
倏然,我感覺到攬住我腰的手臂一緊,安羽似是受到極大的贊揚,緊緊抱住我揚起手臂插入雪發,得意地高昂下巴揚起邪笑,俯視靈川:“不錯!只有我才能帶她飛翔!小丑丑,你可抱好了!”
我立刻抱住安羽的腰,順便對抬起臉看我的靈川一個贊。果然他最腹黑,一兩句夸贊就讓安羽聽了他的話,安羽這叛逆型的學生款,怎么是腹黑銀發的對手!身有靈川,絕壁降服萬王!
安羽抱起我飛速飛向王宮,靈川放落修,用冰窖護住他之后,開始協助涅梵玉音和安歌突破。
黑色的人影倏然而下,朝我們而來,果然是魔族!漆黑的身體,黑色的翼翅,他們飛向我,卻在看到我的那一刻讓開了身體朝下方的涅梵他們而去!
“切小丑丑,看來魔王對你是真愛啊”安羽的臉貼上了我的耳垂,“你這樣對我哥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抽了抽眉:“你確定我真的和你哥在一起了,你不會鬧別扭?你這個兄控!”
“哈哈哈,我怎么會別扭”他輕松愜意地在閃電間飛行,我淡淡道:“我跟你哥在一起后,你哥就會大多數時間和我在一起…”剛說一半,某人已經全身緊繃,滿臉的不悅了。
“然后他會沒工夫陪你…”
攬住我身體的手一緊。
“也沒多余的時間和你玩模仿游戲…”
抱住的身體開始散發寒氣。
“別忘了,安歌說過。只有我不會跟你分享,所以,你會漸漸失去你的小安,這樣…真的好嗎?”
“你這個混蛋女人!”他幾乎是粗吼地把我拽離身體,高高舉起,“小安是我的東西!我不會讓你獨享的!你滾——”他幾乎用盡全力地把我扔進了王宮的陽臺,當我離開他的那一刻,魔族立時飛撲向了他。
我在空中飛翔,看著他陰郁的臉和飛揚的雪發,還有由白轉黑的翅膀。被魔族漸漸淹沒 安羽真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孩子,他一方面希望他哥哥幸福,得到自己的愛人,另一方面,又不想失去安歌。認為安歌是他的東西,他對安歌的獨占。足以斷定他是一個實實足足的——兄控!
“怦!”我重重摔落在陽臺上。還滾了滾,撞在了陽臺邊的墻上,瞬間痛得胃抽筋。是我自己犯賤,去招惹安羽做什么?結果被他直接扔了出來,本來他說不定會溫溫柔柔地把我放在陽臺上。
我在陽臺上趔趔趄趄站起,緩了緩勁。轉身走入無人的房間,當我的腳步跨入房間之時,身周的黑暗開始點點化去,像是另一個世界正慢慢從黑暗中剝離出來。陽光漸漸透入房間,暖暖的房間內,連花瓶里的鮮花都帶著清晨的露珠。
我驚訝地轉身再看向陽臺外,哪里還有黑云魔族,只有陽光明媚,彩蝶飛揚。這難道又是一個幻城?是鄯善把我困在幻城里,還是…他把自己關在了里面?
我走入房間,房間是空的,不過走廊里倒是有人的聲音。我跑到房門邊,聽到了侍女的聲音。
“快給王送去,不然他又要生氣了…”
“可是,可是我好擔心外面的哥哥…”
“噓!你是想被拖出王宮嗎?!你忘了反是被拖出去的人沒有一個能回來的!”侍女害怕的對話聲讓我確定是鄯善把王宮給隔離了,出于某種原因,讓大家生活在這個充滿陽光,美麗的地方,這也或許是鄯善最后的一點善念了。
我看了看房間,發現是一個女人的房間。我打開了櫥柜,看到了一件白色的裙衫,我想起了身穿白裙的阇梨香,還有她頭上白色的紗麗。
“你就是…”靈川的話音浮現在耳邊,他說我就是阇梨香,難道是讓我假扮?我看了看白色的衣裙,毫不猶豫地換上。
拿出清剛背上背包,我用紗麗遮臉,走出了這個房間。
走廊上婢女來來去去,她們有些疑惑地看我身后的背包,有的形色匆匆。
我拉住一個問:“阇梨香在哪兒?”
婢女緊張地看我:“你,你到底是誰?”
我緊緊抓住她:“來救你們的人!”
讓我意外的是,她卻害怕地后退:“外,外人!救命啊!有闖入者!”
我勒個去,鄯善的人還真是效忠他,一個個被曬了還內心只想著讓我們救鄯善,而我現在說救他們,他們卻喊人來抓我!
果然,士兵跑了上來,我立刻握住腰間的圣劍,士兵把我堵在走廊里,我拔出了圣劍!
“住手!”我忽然聽到了鄯善柔柔的聲音,我看向前方,士兵慢慢散開,我終于看到了許久沒見的鄯善。
他依然穿著寬松的燈籠褲,的上身是健康的小麥色,綠松的寶石點綴著他的身體,幾縷卷卷的長發散在臉邊,比幾個月前更長一點的棕發。
我收起了圣劍,他朝我慢慢走來,的腳上鈴聲“岑岑”。他的目光一如初見般溫柔,他柔和地看著我,站到了我的面前,緩緩伸出手,臂環在陽光中閃過一抹古銅色的青光。
慢慢地,手指碰在我的紗麗上,緩緩接下,當我的臉出現他眸中時,他揚起了微笑:“能再次見到你,真好,那瀾。”
他知道是我,是我那瀾來了。
他看了我片刻,執起了我的手:“跟我來吧。”隨即,他轉過身,我跟在了他的身后。
士兵和婢女無不擔心地看著鄯善,他們到底在擔心什么?擔心我欺負他們的王嗎?
來到一間無人的房間里,我看到了夢境中阇梨香躺著的床,但是此刻,上面不見阇梨香的身影!
“昨天是你吧。”他忽然說,我立刻看向他,他微笑地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床單。
我立刻問:“為什么要那么做?把人王全關在幻城里?!”
他停下了撫摸床單的手,變得沉默,忽然安靜的他,像是徹底溶入清澈如水的陽光里,小麥色的肌膚在陽光中閃耀別樣迷人的光彩。
那一刻,就像他靜止在了陽光中,形成了一幅朦朧的,充滿異域風情的水粉畫。
“你讓我失望了…”靜靜的話音讓時間的齒輪再次運作,我愣愣看他:“失望…”
“我以為你會殺死其他人王的,結果…”他緩緩抬臉看向我,溫柔的臉變得木訥而沒有表情,“你卻和他們在了一起…”
我怔然后退了一步:“原來你真的想為阇梨香復仇!”
鄯善眨了眨眼,低下臉。
“呵。”我感覺整件事是那么地可笑,“既然你想為她復仇,為什么當初又要殺她!”
“為了幫她解脫。”他的目光開始變得空洞,“我感覺到了她的痛苦,我想幫她解脫,但是!”鄯善的神情變得憤恨起來,聲音也不再柔和,“那些人!都是想得到她的力量,他們為了私欲而對她起了殺念!他們應該為她的死付出代價!”
“他們已經付出代價了!”我大聲道。
“這還不夠!”鄯善豁然起身,雙手緊擰,“這還不夠…不夠…我要讓他們死在他們的玩物手里,這樣…猜夠諷刺,他們死在了一個讓他們最看不起,認為最低賤的人手里,這才是最大的諷刺…”
看著他快要失控的神情,我冷笑:“你怎么不說是你自己沒能力為阇梨香復仇,甚至連接近他們的機會都沒有!”
“住口——”他赫然朝我大吼,臉上的微笑已經瀕臨崩潰。他雙目圓睜大口大口呼吸著,似是有什么讓他很痛苦,讓他無法喘息,那東西想要脫離他最后一點理智的控制,完全控制他的心。
忽然間,我的眼角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我立刻看去,正是阇梨香!
她正站在一邊看著我,空洞的雙目中是漆黑的深淵:“你終于來了,鄯善,把她抓起來交給魔王。”阇梨香面無表情對鄯善說。
我立刻看向鄯善,鄯善的臉上也變得沒有了任何神情,那個曾經溫柔微笑,如同寵溺妹妹的大哥哥,已經不見了。
我憂急上前:“鄯善,你就算要為阇梨香報仇,也不能跟魔王聯手啊!那是魔王!那只會讓你自己入魔的!”我發現即使我上前想說服鄯善,身邊的阇梨香也沒有阻止我,還是看著,按照常理,她現在應該攔阻我才對,難道她只是一個空殼,沒有任何的攻擊力?
鄯善緩緩抬起有些疲憊的臉:“因為…他復活了阇梨香。”
我怔然看他,心中立時燃起了憤怒的火焰:“你確定那是真正的阇梨香嗎!”我憤然甩手指向阇梨香,“那只是一個空殼!鄯善!你為什么一定要執著于阇梨香的生死?!涅梵他們已經后悔了!他們后悔于殺死阇梨香,整日活在對阇梨香的愧疚中,那已經是對他們最好的懲罰了!你為什么還執著于復仇?當初是你親手幫阇梨香解脫的,你為什么現在還想要讓她活過來?”
無法原諒,無法原諒!居然為了制造一個阇梨香的人偶讓自己安心而效忠魔王,無法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