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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牢中的黑暗

  幽州大牢,陰暗又牢固,在唐時,幽州大牢的恐怖程度,比那天牢也不毫不遜色,因為這幽州大牢里關的大多是一些惡匪和要犯,至于普通的犯人,則被關押在縣衙牢房內。

  秦勇和鐵靺被吊在刑房的木架上,韓折手握一條長鞭,鞭子周圍還掛著一些凸起的金屬尖,圍著秦勇走了兩圈,韓折猛地朝他的臉頰甩了兩巴掌,“你這個混蛋,說,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何要殺遼山鎮的人!”

  “嘿嘿,你心里已經知道我們是什么人了,還問這問那的干嘛?”秦勇冷冷的看了韓折一眼,這個笨蛋,等著出了牢房,非把這家伙吊起來打上一頓才行。

  “還真是嘴硬啊!”韓折甩甩鞭子照著秦勇的身子抽了起來,幾鞭子下去,秦勇的胸膛和背上就多了幾道血紅的痕跡,身上很疼,可秦勇依舊咬著牙沒有吭聲。鐵靺實在看不下去,沖韓折吐了口口水,也巧了,這一口口水正好落在了韓折臉上。韓折摸摸臉上惡心的口水,舍了秦勇就抽了起來,“王八蛋,我讓你囂張,今個老子就抽死你!”

  鐵靺皮糙肉厚的,挨上幾鞭子也不多疼,口中還瞪著眼罵道,“小雜碎,有本事放開大爺真刀真槍的打一場!”

  見鐵靺還有力氣嘮叨,韓折心下一狠,撤掉鐵靺肩頭的繃帶,鞭子柄就戳進了他的傷口。這下,鐵靺也有些受不了了,他的額頭上滲出了層層冷汗。秦勇在一旁看得眼都紅了,“膽小鬼,有什么招數沖老子來!”

  “叫什么叫,有你的份,兄弟們,跟著兩個人上老虎凳,要是不說實話,就給我狠狠地夾,夾死人,我負責!”

  “蠢貨,要動刑就動刑,不過老子告訴你,邢力不是我們殺的,你就是再怎么問,也不可能有結果的!”秦勇話還沒說完,雙腿就傳來了一陣劇痛,這時,他再也忍不住,咬牙發出了一陣慘嚎。

  那慘嚎聲在大牢中傳蕩著,很多犯人都趴在鐵欄上觀望了起來,“哎,又一個倒霉的,這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呢!”

  按照大唐刑律規定,男牢和女牢是分開的,但由于聞珞的額特殊性,韓折直接將聞珞關進了男牢之中。怕這些人生事,韓折把聞珞等人分開關在了好幾個牢房之內。聞珞和秦文秦武就關在靠近刑房的位置,當聽到秦勇那一聲慘叫后,聞珞俏臉含煞,走到鐵欄前就想開罵。一見聞珞如此,秦文立刻攔在了聞珞面前,“珞姑娘,你千萬要忍著啊,兄弟們自愿去刑房,就是想保護你啊。你要是這么一叫,那勇哥不就白受罪了么?”

  聞珞有些氣怒的踹了一腳鐵欄,她知道秦文說的是實話,可她就是咽不下去心中這口惡氣,“混蛋,混蛋,你為什么還不來!”

  聞珞口中謾罵的混蛋自然是房遺愛了,她現在就指望房遺愛能早點來了,指望那個孟戰么,就他的本事能不能洗劫幽州大牢還另說著呢。這個牢房之內可不僅僅只有聞珞三人,細數下來足有十二個人之多呢。

  聞珞剛發完牢sāo,角落里一個胡子拉碴的漢子就站了起來,他揪揪頭上的枯草,嘿嘿笑道,“小姑娘,你剛才可是在叫廖某么?”

  這說話之人名叫廖挺,乃是幽州境內出了名的悍匪,此人手上功夫了得,再加上這魁梧的身材,很快就在牢中確立了地位。正因為如此,在廖挺發出一陣吟笑的時候,周遭的人卻連吭都沒吭一聲。

  聞珞心中本就不快,如今又被廖挺調戲,這股怒氣哪能忍得了。

  聞珞杏目圓睜,似要吃了廖挺一般,但是廖挺卻一點都不在意,他砸吧砸吧嘴一直臟手就朝聞珞臉頰摸了過來。

  聞珞心中厭惡,手上卻沒有半分動作,“秦武,廢了他這雙臟手!”

  廖挺愣了愣神,這個女人瘋了不成,在這幽州大牢里,還敢有挑戰他廖挺的人么?他不需要納悶多久,因為秦武已經率先朝他發起攻擊了,仔細算起來,秦武要比廖挺矮一個頭呢,所以廖挺也沒把秦武放在眼里。拳頭打來,廖挺右手朝秦武右手腕一拍,大腳就想把秦武踹趴下。可惜的是秦武并沒如他想的那樣后退,反倒是廖挺的胳膊傳來了一陣劇痛,原來秦武右拳只是虛招罷了,他的左拳才是真正的招式,左拳出手快如閃電,廖挺沒反應過來,右肋下就中了一拳,這一拳打的他腹中翻江倒海般的疼。

  秦武可不會可憐廖挺,待廖挺身子微微躬下,他的手肘猛地磕了下廖挺的后背,這招可是房遺愛的成名絕招,秦武跟了房遺愛這么久,也早學會了。如秦武所想,廖挺直接趴在了地上,廖挺還沒從地上爬起來,秦武就篩住他的右手,膝蓋猛地一砸,便聽咔嚓一聲,廖挺的胳膊就逞不規則程度彎曲了起來。

  “嗷.....”廖挺本能的用自己的左手去扶住右手,但是他依舊沒有得逞,秦武抓住的他的左手直接扭了兩圈。人的胳膊可不是面條,這扭上兩圈,還不廢了。

  廖挺慘嚎了兩聲,人就趴在地上沒了動靜,顯然是疼暈過去了。這牢房里出了這樣的慘叫聲,獄卒當然聽到了,當他們跑過來的時候,那廖挺早已經趴在地上倒氣了。

  “你們是怎么回事,鬧什么鬧,都不想活了是不是?”一個獄卒一邊掏著鑰匙,一邊罵著,而其他幾個獄卒則站得遠遠的,他們生怕牢中那幾個殺神沖出來,站遠點也好跑,只要他們有什么異動,就把大門關上,等著外邊的府兵進來,料這些人也鬧不出什么亂子來。

  聞珞也沒逃跑的打算,在牢中還算安全,要是出了牢門,估計就要被府兵射成刺猬。獄卒進來后,聞珞和秦武自動讓到了一旁,獄卒檢查了下廖挺的傷勢后,心中就倒吸了口涼氣。這廖挺也算是牢中一霸了,手上功夫也是響當當的,沒成想這么一會兒就被人廢了。雖然不是什么郎中,但獄卒也知道廖挺的右胳膊沒得救了,那可是生生被人踩碎的,倒是左胳膊只是扭傷,倒有整治的可能。

  “是誰,誰他娘做的?”獄卒罵了兩聲,卻發現聞珞死死地盯著他看,這下獄卒就是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敢情這個廖挺把這三個新犯人當軟泥巴了。

  聞珞這些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逆黨,獄卒可沒膽子敢教訓他們,招呼兩個獄卒,就把廖挺抬出了牢房。

  韓愈可已經半年多沒來過牢房了,這乍一到這里,就聞到了一股子難聞的尿sāo味。說起這牢房,天下都一個樣,那就是沒一個好聞點的。韓愈也不是什么嬌貴之人,他冷著臉朝刑房走去,在他路過牢房的過道的時候,聞珞自然看到韓愈了。

  聞珞三人可不認識韓愈,他們只是覺得這個人像個大人物,秦武用腳踹踹墻角里的一個家伙,小聲問道,“喂,剛過去那個人是誰?”

  “大爺,那就是咱們洛州刺史韓愈韓大人啊,難道你不認識?”那犯人很是納悶的打量了下秦武,瞧這幾位也是道上混的,怎么練幽州城里的大佬都不認識呢?

  秦武可沒心思跟這個犯人廢話,他走到聞珞面前,壓低聲音說道,“珞姑娘,這個家伙果然是韓愈,他竟然親自跑到牢房來了!”

  “他這一來牢房,可不是什么好事!”聞珞深深地皺了皺眉頭,她現在就怕秦勇和鐵靺受太多罪,要是留下什么不治之傷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鐵靺肩頭鮮血淋漓的,這么一會兒,他肩頭的傷口就被韓折故意弄開了一道口子。鐵靺本就是個兇悍之人,這幾年跟著房遺愛,這性子才收起了許多,如今被韓折一弄,他心中那股戾氣就被逼了出來,“混蛋,有本事整死老子,否則,老子一定會整死你!”鐵靺的聲音并不大,卻寒冷如冰,韓折心頭一滯,倒真有些怕了。

  韓折也說不上那是什么感覺,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如今這家伙還被吊著呢,根本威脅不到他,他為什么要害怕呢?

  “狗東西,死到臨頭了,還敢如此猖狂,你真以為爺爺不敢殺你么?”說著,韓折從椅子上站起來,隨手從火盆中去過了烙鐵,“瞧見沒,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么,別說老子不照顧你,現在老子就幫你治治傷口!”

  烙鐵穩穩的印在了鐵靺的傷口上,隨著濃濃的白煙,便飄出了一陣焦味。鐵靺肩頭印了一塊深紫色的疤痕,血是止住了,可那疼痛卻加深了幾倍,饒是鐵靺,也受不住這種酷刑。他牙關緊咬,上下牙齒不斷地摩著,良久之后,鐵靺瞪著一雙腥紅的眼睛嘿嘿笑了起來,“小雜碎,你死定了,最好現在就殺了老子,否則你一定會死的很慘!”

  不知為何,韓折就像看到一頭野獸般,他沒抗住心中的恐懼,騰騰往后退了幾步。韓折的額頭上都開始見汗了,他當兵這么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么硬挺的漢子呢,身中烙鐵,卻沒有暈過去。

  也許韓折覺得有些丟人吧,畢竟被一個囚犯嚇住,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從火盆中重新拿起一個烙鐵,冷聲罵道,“我干你祖宗,老子就不信你能一直挺下去,罵吧,看誰玩得過誰!”

  這塊烙鐵比先前那塊要寬多了,在火盆中燒了這么久,早就燒的通紅了,這烙鐵要是再落在鐵靺身上,那鐵靺可就真要去半條命了。

  “來吧,你今天要是不整死老子,老子就整死你,來啊!”鐵靺早已失了理智,什么不能輕舉妄動,如果不是有鐵鏈子鎖著,他早就將這韓折扭成兩半了。雖說有鐵鏈子鎖著,可鐵靺發起瘋來,還是將這鐵架子拽的晃蕩作響,前后搖晃了起來。

  能將鐵架子拽動,這得多大的力氣,韓折心下一驚,烙鐵就向鐵靺胸口落去,這個時候,韓折也不打算留著鐵靺了。這個家伙太可怕了,若真留他性命,那他韓折一定討不好去。

  秦勇在嘶喊著,“混蛋,沖老子來,只欺負一個人有什么用!”秦勇用最難聽的話罵著韓折,可是韓折卻沒有理會他,仿佛已經鐵了心要鐵靺的命了。

  在烙鐵將要靠近鐵靺的時候,秦勇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就在這驚險萬分的時候,刑房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沉悶的喝聲,“韓折,你給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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