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剛張開嘴,一直沉默不語的婉柔就嬌聲叱道,“房俊,你蠢了不成,千萬不要把賬簿給他們,就算給了他們賬簿,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
“婉柔,你給我老子閉嘴,當真以為老子不敢殺你么?”黑衣漢子手上用力,那刀鋒更進一分,他喝止了婉柔后,才轉頭沖房遺愛說道,“房將軍,你到底是答應不答應?另外,周某勸你一句,最好不要有其他心思,只要你敢動上一動,周某就先把婉柔送去閻羅殿!”
“別,你千萬不要傷害婉柔,你要是敢傷了她,房某立刻將賬簿燒掉!”房遺愛將身上的賬簿掏出來,隨手點燃了火折子。.
“房將軍,你好好想想吧,周某只給你一刻鐘時間,若是到時還不把賬簿以及賬簿解讀之法告知的話,那就被怪周某人辣手摧花了!”黑衣漢子顯然對賬簿勢在必得了,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又哪能考慮好。這么短時間內,房遺愛就是想點法子也不可能。
看著婉柔流血的脖子,房遺愛暗自咬了咬牙,“姓周的,房某可以把賬簿給你,但是賬簿的解讀之法,房某確實不知!”
“房將軍,莫跟周某開這種玩笑,我們知道你已經找到解讀之法了,如果你不知道的話,我們還用費這么大功夫找你么?”黑衣漢子說完話,鋼刀送了送,伸手將婉柔的兩條胳膊挽在了身后,“房遺愛,你最好別耍花樣,交不交,說句話!”
來不及多想,房遺愛只好舉起賬簿大喝道,“停手,姓周的,老子把賬簿和解讀之法告訴你,又如何保證你一定會如約放了婉柔呢!”
“沒辦法,房遺愛,你只能賭了。當然,如果你覺得婉柔不如賬簿重要的話,也完全可以選擇不賭!呵呵,其實,如果周某是你的話,一定不會那賬簿換這個女人的!”
聽了黑衣漢子的話,婉柔一雙眼深深地望了房遺愛一眼,這一刻,她也想知道自己在房遺愛心中有多重要。看著婉柔如水般的眸子,房遺愛終究狠不下心來,如果為了賬簿讓他眼睜睜看著婉柔死在眼前的話,他真的做不到。
當周姓男子剛要張口的時候,他一把將賬簿扔了過去,“姓周的,老子答應你了,希望你能如約放人,如果膽敢耍房某的話,老子就算把大唐翻遍了,也要去你狗命!”
房遺愛不怕這些人,即使他們手握弓弩也不行,如今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估計麻子他們也該發現不對勁了。只要麻子他們找到柳林,就這些黑衣人完全沒有逃跑的可能姓。
讓人撿起賬簿,周姓漢子掃了幾眼后,便哈哈大笑道,“這就對了,房遺愛,說說吧,這賬簿該如何解讀?”
“要解開賬簿的秘密,就要找到漢代劉歆編纂的《七略》,這賬簿每一行分兩部分,每一頁為一個內容,前部分為《七略》章節,后一部分為《七略》內容。好了,房某已經把解讀之法告訴你了,現在立刻把婉柔放了!”
“房遺愛,你當我是傻子么,誰又知道你這法子是真還是假?”黑衣漢子顯然沒打算輕易相信房遺愛的話,這房遺愛以往就以狡詐著稱,誰又敢擔保他沒耍花招呢。
聽了黑衣人的話,房遺愛卻嗤之以鼻的冷笑了兩聲,“姓周的,你以為房某跟你一樣么,在房某心中,賬簿也就是一堆死東西,你真的以為這破賬簿會比我的女人重要么?”
“現在,立刻給我放人,否則老子拼了兩敗俱傷,也要滅了你!”房遺愛一指周姓漢子,臉上一露出了一副猙獰之色。
也巧了,好像被房遺愛嚇到了一般,那周姓漢子老老實實的將刀收了回來,而旁邊的黑衣人也將弓弩收到了背上。房遺愛還沒來得及高興呢,就發現那周姓漢子竟然向著婉柔躬身行了一禮,接著將賬簿遞到了婉柔手上。
“主人,這是上半卷賬簿,今個咱們忙活了一晚上,總算得償所愿了!”周姓漢子笑如春風,而婉柔卻是半點興奮之色都沒有。
取下面紗,婉柔慢慢的轉過了身,此時房遺愛早已驚呆了。望著婉柔沉靜的面容,他不敢置信的搖起了頭,竟然被騙了,他為了婉柔艸了這么多心,可到頭來才發現這竟然是婉柔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心疼,這連曰來,被陰玉鳳傷過、被武曌傷過,如今又被婉柔傷了。房遺愛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本以為婉柔心中裝著他,可是他卻是婉柔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已,想到痛處,房遺愛甩手給了自己兩巴掌,他可是用了好幾分力氣,這兩巴掌下去,嘴角就滲出了一絲鮮血。
“老子真他娘的是個蠢蛋,麗琬說得對啊,老子就是個傻帽!”房遺愛咬牙冷笑著,看他這樣子,婉柔卻是心疼的很,她剛走上兩步,房遺愛卻伸出左手制止了她,“李婉柔,你給我站住,你真是太聰明了,你很聰明是么?不就是一本賬簿么,你為什么不干脆朝我心口來一劍呢,也省的讓房某人像個傻子般的活著。”
房遺愛真的氣瘋了,他這些話是吼出來的,在這沉寂的夜色中,響起的全都是房遺愛的聲音。
慢慢的,婉柔的眼眶就紅了,她抱緊賬簿帶著無比的歉意輕聲道,“房俊,對不起,我必須這么做,不這么做,你永遠不可能把賬簿的秘密告訴我的。”
“哈哈,別跟我說對不起,是的,賬簿對你很重要,你有了它,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處境,就為了這本賬簿,崔州平死了、田德磊失蹤了、李藝死了。那么一個人呢,是不是輪到我房某人和我房家為你陪葬了?”
房遺愛笑著說出了著許多的話,當說出這些話,他的眼中早噙滿了淚花,這一夜,他的心好疼,比被人戳上兩劍還要疼。
聽著房遺愛冰冷無比的話語,婉柔卻是一個勁兒的搖著頭,“房俊,你記得么,那曰云慈庵里寫下的字。你的妻,我的郎,也許你只是當做了玩笑,但是我李婉柔是記在心里的,所以,不管將來如何,我李婉柔就是自己去死,也不會拖累你和房家的!”
聽了婉柔的話,房遺愛卻是閉上了眼睛,良久之后,他上前兩步,目光如炬道,“別說那么多了,婉柔,把賬簿留下!”
“不可能,房俊,你莫逼我!”婉柔緊張的往后退去,這時八個黑衣漢子也擋在了婉柔身前。
房遺愛知道婉柔不會射殺他,所以他有恃無恐,如果單論近身搏擊,他有信心可以硬憾這八名黑衣人,就算這八個人再厲害還能比突厥八勇士更厲害了。
房遺愛一步步朝婉柔走去,而那些黑衣人想要上前攔著,卻全都被婉柔阻止了,“周同,不要亂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趕緊撤!”
婉柔想領人撤,房遺愛自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無論如何也要把賬簿留下才行,就在他將要靠近婉柔的時候,黑暗里卻多了一個人,這個人迎著房遺愛沖來。就這樣,兩個人二話不說便交上了手。
房遺愛自以為威猛的一拳卻砸了個空,那黑衣人只是身子輕飄飄的往后一縮,便卸去了房遺愛的拳勁兒,連帶著也躲過了房遺愛這一擊。這下房遺愛就詫異了,好快的速度,而且這黑衣人的功夫和后世的太極拳也差不了多少。
交手也只是一瞬間,一招過后,兩人就分開了幾丈遠,這時房遺愛才有功夫看看來人的樣子。只見這人年約五十多歲,下巴上的胡子都花白了,眉毛上挑,顯得很有威勢。皺了皺眉頭,房遺愛冷聲問道,“你是什么人?”
那老者卻是沒有回答房遺愛的話,反而朝婉柔笑道,“柔兒,領著人走,房俊交給我了!”
“先生,莫要傷了房俊!”婉柔看了房遺愛一眼,搖了搖粉唇,轉身帶著人往柳林深處跑去。
當婉柔離開,那老者轉過身細細觀察了下房遺愛,見房遺愛面露寒光,他也不懼,只是笑呵呵的說道,“房俊,你不是想知道老夫是誰么,告訴你也無妨,老夫便是人稱虬髯客,姓張名仲堅是也!”
“什么?”房遺愛明顯的愣了愣,竟然是虬髯客張仲堅,以前想找他都找不到,沒成想卻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了。此時,房遺愛也明白為何婉柔會有如此高超的劍術了,有張仲堅這樣的師傅,那徒弟還能差到哪里去?
雖然面對的是張仲堅,可房遺愛卻不愿退縮,計算式虬髯客又如何,就算是再強的對手,也要有挺身一戰的勇氣。
“怎么樣,房俊,還要打過么?”張仲堅笑呵呵的看著房遺愛,那臉上的表情,還無半點緊張之感。
房遺愛癟嘴笑了笑,“張老,房某尊你一聲前輩,但是想嚇唬房某的話,還是免了吧,房某這一生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寫的!”
“好,不愧是秦叔寶的弟子,這一身膽氣,當真是不輸當年的秦二郎啊!”張仲堅也有點喜歡這個年輕人了,相如今年輕一輩兒,能有房遺愛這等能耐的,也沒幾個了。
既然決定要打,又知道了對手是虬髯客,那房遺愛自不會再收力了,面對虬髯客若是還不全力以赴的話,那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手刀向前,直指張仲堅喉頭,張仲堅顯然沒想到房遺愛全力施為之下,竟然有如此迅猛的速度。房遺愛手刀來得如此之快,張仲堅也不敢怠慢,他左腿向后跨出一步,右手順著房遺愛的手刀往后一拉,雖然卸去了這手刀之力,可張仲堅還是被余下的力道震得往后退了兩步。
看著房遺愛冷傲的眉毛,張仲堅心中微微苦笑了下,老了,果真是老了,這這可算得上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雖然只是全力交手了一招,但是虬髯客就已經知道結果了,如果是二十年前,他有信心能夠打敗房遺愛,但是現在,他已經快六十歲了,力量下降,已經吃了很大虧了。雖然他可以靠著精妙的招式纏斗許久,但要想打敗房遺愛,那也是癡心妄想,若是打斗超過一個時辰的話,那敗下陣來的還是他張仲堅,和年輕人比耐力,腦袋進水了吧。
虬髯客看得出來,房遺愛的武學之路走得還是秦瓊的路數,那就是快準狠,與秦瓊不同的是,房遺愛天生神力,再加上他又把速度提到了恐怖如斯的地步。(。)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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