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頭早上起床之后,拉開房間的門,來到陽臺展臂,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抬手看了看升起的陽光,扁頭眼里閃過一絲憂色。
他手上有一個儲存卡,他在將信息存到這張儲存卡之后就一直在等待機會將這張卡交給接頭人,可是最近各方的動靜都很大,上頭已經開始懷疑了,而扁頭自己也在懷疑的人之列。
被懷疑的人都重點監視,扁頭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有監聽設備,周圍也有人在監視著,所以心里還是比較急,只不過這種情緒并沒有顯露出來。
扁頭正想著,背后溫軟的軀體貼上來。
“怎么了?”
背后的人問道。
女人面容清麗,看著像是性情溫和柔順的類型。
“在想我的傷已經好了,什么時候能有活干。”扁頭笑道。
“多養養吧,省得留下后遺癥。”女人說道,話語中帶著關心和擔憂。
“嗯,就是最近有點閑得發慌。”扁頭道。他腹部被捅了一刀,其實那刀是可以躲過去的,但后來還是沒躲,只是避開了要害部位,為的就是增加上頭的信任,可最近發生了一些泄密的事情,自己還是被歸劃到嫌疑人之列。
自從楚華市嚴打,很多人就開始轉換經營方式,至少明面上如此,而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商場有商場的戰爭,不管如今的新形式是怎樣的,競爭總是不斷。相互之間的試探和擠壓從來沒停歇過。
兩人的話語帶著柔情蜜意,但在各自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卻并非如此。
“咦?”扁頭看向院子里的圍墻。
他們這里是一棟二層小樓,帶著一個十多平米的小院子,近郊這邊很多人家都是這樣的設計。
扁頭住的這里是租的別人的,而院子中那個水池則是他自己挖的,里面養了一些小魚。
至于院子里為什么養小魚,周圍熟悉扁頭的都知道,那就是給貓準備的,里面養的那些小魚其實就是為了方便貓去抓。因為怕貓淹死。水池也不太深。水池旁邊也都不是一些光滑的瓷磚等砌成的,就是土壁,方面落水的貓爬出水池。
周圍總有野貓會過來這里撈魚,隔兩三天就能見到一只。這邊的人都見怪不怪了。
扁頭站在二樓的陽臺。將下方的一切看得清楚。
院墻上有一只黑貓跳上來。警惕地看了看他們一眼,猶豫了一會兒之后,似乎覺得他們不會有其他動作。便朝水池那邊走過去。
“又是野貓啊。”扁頭身后的女人說道。眼神帶著嫌棄。
她對于野貓其實很排斥,寄生蟲、皮膚病,還有其他疾病都可能攜帶著,要不是上面安排她接近扁頭監視他的動向和接觸的人,她是絕對不會在這里的,單論野貓就已經讓她快瘋掉了。
鄭嘆站在院墻上抬頭看向二樓陽臺的時候,再次看了一下目標人物“扁頭”,確定是自己要找的人沒錯,便跳下院墻,來到水池旁邊。
對于自己剛才的表現,鄭嘆很滿意,他都恨不得給自己搬一個小金人獎了。流浪貓相比起家貓,多一些警惕,甚至兇悍,不怎么信任人,所以剛才故意表現出警惕和遲疑的動作。
而作為一只貓,第一個在意的就是食物了,就算鄭嘆不喜歡也得裝裝樣子。之前衛棱也告訴他,在這個院子里有一個養魚的水池,專門為貓養的,盡情地去抓吧。
可是鄭嘆現在心里其實并沒有多少抓魚的心思,一個是本身對于生魚就沒什么興趣,自打變成貓之后就沒吃過生魚。第二個就是,他沒多少抓魚的經驗。
作為醒過來的第一天就被收養的貓,鄭嘆除了流浪的那段時間之外,都沒擔心過吃食,就算是流浪的時候也都是去偷食的,沒自己去抓魚,該怎么去抓完全是憑自己的感覺。
鄭嘆現在看上去很狼狽,如果焦家的人看到現在的鄭嘆一定會相當心疼的,他們家黑炭現在瞧著相當可憐。
對此鄭嘆也沒辦法,衛棱說要化妝,不化妝這事也不好辦。
現在的鄭嘆,雖然是黑色的皮毛,不像白毛或者淺色毛的貓那樣顯臟,但或許是附著一層灰的緣故,毛并沒有多少光澤,身上有些地方的毛都一簇簇黏在一起,像結塊似的。
這就不得不說衛棱的“化妝”技術了,貓能夠舔到的地方并沒有這種“結塊”,只有貓梳理不到的地方才會有那么幾個結塊的地方,這樣更謹慎一些,多了一份自然,防止被人懷疑。
整理完毛的時候,衛棱還評價道:“你長這么壯,不化化妝哪里像流浪的?!”
流浪貓就不能壯一點嗎?
鄭嘆記得流浪的時候見過好幾只在外晃悠的沒有貓牌的貓都挺強壯的。
不強壯能夠搶奪食物和地盤,安安全全活下來嗎?尤其是在野外。
不是每只流浪貓都瘦瘦弱弱的。
鄭嘆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穿著破爛打著補丁衣服的落魄流浪漢。
來到水池旁邊,從水面的倒影里看了看現在的自己,百感交集。
收回注意力,鄭嘆看了看水池里面游來游去的小魚,琢磨著怎么來抓魚。
水池里面養的不是那種色彩艷麗的觀賞魚,確實是很平常的那種魚,水池周圍以及水池中還有一些方便貓抓魚的石頭,讓它們可以站在石頭上去抓。
鄭嘆知道現在站在二樓的兩個人都注意著自己,所以也得表現出和其他貓一樣的喜好,這樣才正常。
圍著水池轉了兩圈,然后站在水池邊。抬起一條手臂,看著慢慢游過來的一條魚,出爪!
沒撈到。
那條小魚眨眼間就游跑了,和其他小魚混在一起,看不出剛才到底是哪只。
鄭嘆抖了抖爪子上的水,然后換個地方,再等待機會。
可能是這邊的魚經常受到刺激的緣故,比較精,不太好抓。
這樣撈了兩次沒撈到魚,鄭嘆心里也憋了一口氣。不抓到一條魚鄭嘆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現在是一只貓。
一條一指長的小鯽魚慢慢往邊上游的時候。鄭嘆瞅準機會,出爪!
彎著手掌準確地將魚從水中撈起,然后直接拋向水池邊上的草地。
被甩到草地上的小魚拍打著尾巴跳動,鄭嘆抖抖爪子上的水。往那邊走過去。
走到那條魚旁邊的時候鄭嘆猶豫了。魚撈出來了。咋整?
不可能吃掉吧?
麻痹的老子做不到啊!
對著生魚,還是活生生的沒有去鱗片、沒有去內臟、身上還沾著草屑和泥土的魚,說不定那個水池子里還有人往里撒過尿。這讓鄭嘆如何下得了嘴?!
相對挑剔的鄭嘆表示完全吃不下。
而此刻,隱藏在周圍一棟居民樓里的衛棱拿著望遠鏡看到那邊的情況,揉了揉額頭,他記得焦家的人說過,這貓不吃生魚。
黑炭,你將魚撈出來后,該咋整啊?
雖然有些無奈,但衛棱覺得那只貓應該能夠處理這種事情,便繼續觀察下去。
鄭嘆看著在草地上蹦踏的魚,想了想,貌似阿黃和警長平時如果不是很餓,會將捕到的獵物先玩一玩,玩到獵物快嗝屁不怎么掙扎之后再吃掉,或者直接將只剩一口氣的獵物扔在原地不管。
這也是個好主意。鄭嘆想道。
決定好之后,鄭嘆回想了一下在大院的時候看到阿黃他們玩耍的情形,然后就學著阿黃玩螞蚱的那樣,彎著爪子將在草地上蹦踏的魚勾起來,在小魚被拋到空中的時候,鄭抬立起前身,伸出兩只爪子抱住那條小魚。
下一步應該是撕咬的,但鄭嘆下不了嘴,決定搓兩下代替,結果魚身上太粘滑,而鄭嘆也沒用爪子直接釘住魚身,搓的時候用力不到位,直接將魚給搓了出去。
小鯽魚在空中滑了一個漂亮的拋物線,掉到水池邊,拍了兩下尾巴,在鄭嘆過去之前掉進水池,游走了。
扁頭:“…”
衛棱:“…”
鄭嘆真的沒有想要將這條魚放生的意思,原本準備玩一玩就扔在原處的,結果手誤將魚給搓跑了。
站在扁頭身邊的那個女人見到這一幕,捂嘴笑道:“這貓真笨!”
“或許這貓并不餓,只是想抓魚玩玩。”扁頭說道。他之前也見過有貓會將魚撈出來玩玩再吃掉,而有些貓將魚撈出來之后就立刻叼著躲到一旁去啃食。看水池旁邊的這只黑貓并不像是餓的樣子,應該只是為了玩玩吧?
對于扁頭的解釋,女人不置可否,反正她不喜歡野貓,臟兮兮的,不僅丑,而且兇。面前這只貓還多了一項,笨。
嫌棄地皺皺鼻子,女人有些不耐煩在這里看貓,正準備轉身回房間,卻看到剛才那只黑色流浪貓圍著水池轉了兩圈之后,放棄抓魚,而朝屋子這邊走過來。
鄭嘆看了看關閉著的大門,甩甩尾巴,走到旁邊,跳上窗臺,從旁邊的窗戶翻進屋內。
窗戶這東西天生就像是給貓準備的門,不關窗的后果就是這樣。
扁頭他們這里之前就出現過類似的情況,不過那時候是沒關大門,才讓貓進來的。而這棟住宅設計得并不好,不通氣,一樓總感覺潮潮的,所以經常開著窗子通風。
“哎呀,我在樓下廚房還放著切好的熟牛肉呢!千萬別讓貓給叼走!”女人大叫著,趕緊往樓下跑。
扁頭也跟著往樓下走,如果不管的話,樓下估計得鬧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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