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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五章 要么買,要么滾

  在馮柏金家蹭了中飯,本來鄭嘆還打算在這邊多玩會兒,看看虎子一挑多對戰小區其他貓,但是看到馮柏金跟他同學的聊天記錄之后,鄭嘆還是打算快點離開回家。

  馮柏金有一個同學家就在鄰市,剛才這兩人通過聊天軟件聊天的時候,鄭嘆看到馮柏金同學說他們那兒下起了冰雹,刮很大風。

  楚華市這邊外面的風好像也大了起來,只是沒有下雨,也沒有冰雹。鄭嘆在楚華市呆這幾年還沒見過這里下冰雹,遠郊的地方倒是聽說過,但沒在市區見到,市區一般只下雨。

  看了看天色,鄭嘆決定趕緊離開,這天色越來越差了。

  從湖邊別墅區出來,鄭嘆就往回跑。

  一陣猛烈的風刮過來,一些停在邊上的自行車倒了一排,道路兩旁的綠化樹也被吹得彎了,葉子唰唰響。

  不知道什么東西被風刮了起來,打在一些停著的電動車和轎車上,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鄭嘆沒多看,只想著趕緊回去,回去之后任外面怎么刮風下雨都不怕了。

  路過附屬醫院的時候,鄭嘆想起了被栓那里的小花。

  跳上圍墻往里看了看,小花還趴在那里,眼睛因為吹過來的風都瞇了起來,身上的毛也被吹得亂糟糟的。

  那個門衛在幫忙將一個病人扶進去,沒顧上小花這邊。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陣狂風吹過。

  咔咔!

  門衛室附近一棵樹被吹倒了,從樹干折斷,折斷的部分朝門衛室這邊倒過來。

  小花看到后站起來想躲開,但因為繩子被拴著,一下子沒有掙脫。好在鄭嘆看著那棵樹倒得稍微偏了一點,不會壓倒小花。

  但小花不知道,它只看到樹朝這邊倒過來,掙一下沒掙脫之后,便又使勁掙了幾次,再加上倒下來的樹的刺激,掙的力道就更大了,簡直跟拼了命似的在掙。這次是動真格的,不是平日里跟李老頭小打小鬧。

  這么只大狗真的動真格,力氣還是很大的。

  小花的狗繩被拴在一根鋼柱子上,鋼柱被死死固定住,這個小花拉不了。斷開的地方是狗繩與項圈那里的鉤扣處,鉤扣從狗繩上脫離了。

  鄭嘆還想著下去幫小花解一下繩,沒想小花已經將繩子掙斷。

  掙脫之后,小花第一個反應就是往李老頭和老太太離開的方向跑去,但那邊人多,對小花這只大狗也防備,不讓過去,被驅趕之后,小花就朝醫院門外跑去,既然醫院里面進不了,它就回家。

  跑醫院大門口看到鄭嘆,小花立馬就加快腳步朝鄭嘆這邊跑過來。

  鄭嘆跳上小花的背,手勾著狗脖子上的項圈穩住,然后動了動項圈,示意小花可以回去了。

  有鄭嘆在,小花也不像剛才那么亂跑了,再說,它這幾天都被老太太牽過來,記得路。

  正跑著,鄭嘆就發現開始滴雨了。

  這不是個好現象,下雨的話,鄭嘆倒是無所謂,但小花身上還有傷,沒好全,淋雨了很定不好。

  現在又是狂風,看樣子暴雨也很快要開始了,前面的T字路口還堵車,車和人都多,將前面的路堵得小花都擠不過去,還有個老太太看到小花之后拿著雨傘驅趕。

  再這樣耽擱下去不堊行,夏天的雨不會給你太多的反應時間,也許下一刻就會暴灑下來。

  想了想這里和大院那邊的距離,雖然不算遠,但按照小花剛才的速度跑的話還得要個五分鐘,就是不知道這天氣能不能堅持五分鐘。如果立馬就下暴雨,就算是在外呆兩秒鐘也能淋成落湯雞。

  “嘿,那邊的!”

  有人朝這邊喊,鄭嘆一開始沒往自己身上想。那邊的聲音又喊了幾次,然后還在話的后面加了個“咪——”

  這是這邊的人喚貓的通用稱呼。

  鄭嘆看過去。

  不遠處一個不大的雜貨店門口,一個中年人站在那里看著鄭嘆的方向,見鄭嘆看過去,還招了招手。

  鄭嘆猶豫了兩秒,還是決定過去先避避雨,雨已經有下大的趨勢了,不能再耽擱,得果斷點。

  拉了拉項圈,示意小花朝那邊過去。

  小花有些疑惑,看了看那個雜貨店,又扭頭看看鄭嘆,還是按照鄭嘆的意思往那邊走過去,不過帶著警惕,走到雜貨店門口兩米處就停住了,看著小雜貨店收銀臺旁邊站著的人。

  “進來啊。”那人又招招手。

  小花不動。

  鄭嘆從狗背上跳下來,先走進店子。嗅了嗅,看向一個方向。

  在高高的貨架上,一只身上很干凈的白色的貓蹲在上面,居高臨下看著走進門的鄭嘆,瞳孔縮著,看上去眼神有些犀利。

  鄭嘆跑出去,將小花往店子里推了推。

  小花順著鄭嘆的力道慢慢挪到店子里,不過還是帶著警惕感。進去之后嗅了嗅周圍,然后就蹲在店門附近,不往屋里走。

  只要不淋著雨就好,這樣小花的傷口暫時不會有什么問題,要是感染什么的話,就算不是大傷也能惡化成大傷。

  在小花進店門之后,鄭嘆才看向靠在收銀臺旁邊的人。

  看上去這位老板已近四十,皮膚有些黑,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曬的。長著一張看上去十分刻薄的臉,咬著煙,看著鄭嘆和小花的方向。

  一般來說,大媽老太太們看到這樣的人會叮囑自己的小孫子離這種人遠點,沒辦法,臉能給人造成第一印象,長得很親和的人第一眼看上去也會覺得親近,但長得兇惡或者像面前這人這種看上去不好說話尖酸刻薄樣子的臉,那就是另一種待遇了。

  不過,對動物來說,臉跟印象沒啥關系,如果你對它們抱有善意的話,也會得到不少動物的親近。

  鄭嘆剛才看到貨架上的貓,感覺這人應該不是什么太壞的,他和小花只是暫時在這里避避雨而已,又不去觸及這人的利益,應該沒事。

  動了動耳朵,鄭嘆聽到聲音往店子后面看去。

  一個年輕人抱著一箱雨傘出來。

  “老板,這些就是全部了,我把以前的價碼全撕了,都是十五一把的…我艸!”

  那人正說著,看到蹲店門口的大狗之后差點將手里的一箱傘直接甩地上去。

  “老…老板,哪來的狗?”那年輕人看上去很害怕,也不靠近了,抱著一箱傘看向收銀臺旁邊的人。

  “我叫進來避雨的,你怕個啥。”

  “我這不是怕狗么,小時候被狗咬過,從那以后我就覺得狗這種動物實在是太可怕了,不懂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狗。”

  “行了,把雨傘放那兒,你到后面睡午覺去吧。”老板咬著煙說著,吐詞不太清楚,還帶著明顯的方言腔,如果不是對方言比較熟了,鄭嘆也不會聽懂。

  那個年輕人是聽懂了,他早就xi慣了這種說話方式。迅速地放下一箱折疊傘然后溜了,還不忘把通往后屋的門關好,生怕門前的大狗進去似的。

  店老板拿出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了些什么,然后拿著紙過去將那箱傘搬到店門口,那張紙就掛在上方的一個架子上,白紙黑字,還是加粗的字體——“雨傘雨衣有售,雨傘特價20元/把”。

  如果鄭嘆剛才沒幻聽的話,那個年輕人搬著箱子過來的時候說了這些傘賣價都是十五塊錢。

  二十還“特價”呢,果然是特貴價,整就一奸商。

  外面的雨在鄭嘆和小花進屋之后,不到兩分鐘就變暴雨了,噼里啪啦打在地上,飛濺的水滴讓小花都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外面的風又變大了,基本上一出去,就濕身。

  風太大,雨還是會飄進屋里來,所以,那老板將店門關了大半邊,只留下放雨傘的那一片。箱子上蓋著一層布,防水的,也不擔心雨水落進箱子里。

  還別說,過來買傘買雨衣的人也不少,有很多都是急趕急地給了錢拿了傘就走,當然也有講價的,不過最后總是會被駁回。買其他小東西也不會讓一分錢,總之一句話,就是不講價。

  店老板走到收銀臺里面,開始擺弄一臺電風扇。學生用的那種臺式電扇,一般學校里那些學生們在風扇轉不動了之后會拿去修,也有的會低價賣出去,店老板手上這臺應該就是低價從學生手上收過來的,修一下再賣出去還能賣點錢。

  鄭嘆循聲看過去。

  兩個染著頭發穿著帶骷髏頭印花短袖T恤的年輕人走進來,剛才的聲音就是他們踢到門口的金屬架子發出來的。

  兩人身上都濕透了,人字拖往旁邊的干燥的紙盒子上擦了擦,正罵罵咧咧地說著什么,看到小花之后頓了頓,稍微收斂一點。一般人對這種大狗還是比較忌憚的。

  那兩人在店子里拿了兩把傘,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之后,來到收銀臺。

  “一共七十二塊三毛,謝謝。”店老板說道。

  “這么貴,便宜點唄。”那年輕人一邊將東西裝進袋子里,一邊說道。

  “不講價,七十二塊三,謝謝。”店老板又說了一次,對于那年輕人還沒付錢就將東西裝進袋子里也沒說啥。

  “哎你個老東西,唧唧歪歪的浪費時間,讓你便宜點就便宜點,好話聽不懂是吧?”說著那年輕人掏出一張五十的往柜臺上一拍,打算拎過東西就走人。

  但店老板反應更快,那人手還沒提起袋子,就被扭過來壓在柜臺上。

  “疼疼疼!”那年輕人臉都扭曲了,也不知怎么回事,稍微動一下就疼得厲害,像是要被扭斷似的。

  “你干什么”另一個年輕人怒道,看了看旁邊,打算去拿那個拖把,有根棍子在手就好說話多了。

  “汪!”

  小花意識到什么,叫了一聲,對那個想要去拿拖把的人,喉嚨里還發出低吼。

  那人手都摸到拖把了,被一聲狗叫嚇得縮了回來。

  店老板瞟了眼想要拿拖把的人,又轉回看著被自己死死壓著手的人,咬著煙湊過去,緩緩說道:“要么買,要么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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