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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二章 蘭花

  鄭嘆之所以覺得那氣味熟悉,是因為他在東區大院聞得多了,前幾天他還聞到過。

  順著氣味尋過去,鄭嘆很快就到了一個陡坡處,平時這里就算有旅行團的人經過,也不會靠近這邊,或者靠近也只是為了遠眺拍兩張耍酷的照片而已,并不會下去,這里對人來說太危險,一個不察就會滾下去,不死也重傷。

  不過,對鄭嘆來說,這并不算什么,當貓這幾年連墻都爬過,還怕這種陡坡?

  站在上面鄭嘆先往下瞧了瞧,能看到那一叢叢的草葉子,長得有些密集,乍一看去不懂的人還以為是雜草呢。鄭嘆要不是聞到花香也不至于能尋過來,沒花香就算看到了也未必會聯想到蘭老頭最喜歡的花。

  只是,為什么仔細嗅卻又覺得與蘭老頭那邊的花有點區別?

  疑惑著,鄭嘆從上面下去,坡雖陡,還有很多巖石等,鄭嘆卻很輕易地就能爬下去。

  蘭老頭喜歡蘭花,也因為培育出一些名貴品種的蘭花出名,而了解蘭老頭的人都知道,這老頭最最喜歡的并不是那些十萬百萬級別的貴死人的花種,老頭最喜歡的是價格比較低廉的很多養蘭的人都養過的鐵骨素。就如蘭老頭的名字。

  在大院里大家都知道養花很厲害的蘭教授,但現在很多人都忘了蘭教授的名字——蘭鐵素,或許是名字的原因,也或許是其他緣由,蘭老頭偏愛鐵骨素。

  除了南方一些適宜蘭花生長的地區外,國內很多地方養蘭的人都有這樣一個感覺,鐵骨素勤草懶花,葉子噌噌地長,花卻難得開,有些人養幾年都沒見過開花的。不過蘭老頭養蘭確實是一把好手,鄭嘆每年都能聞到鐵骨素的蘭花香,或許這些并不是同一株同一花盆里開的,但并不影響鄭嘆對這種氣味的熟悉。

  坡下的那叢草中,鄭嘆看了看,找到了花香的來源。草叢中某處,直立的花葶開著五朵素白的花,看花的樣子,與蘭老頭那邊養的差不多,除了顏色上有那么點點差異,除此之外,這五朵素白的花還有一種如玉般晶瑩的質感,比蘭老頭那里的花長得好,香味也與蘭老頭那邊的有異,聞著挺舒服。

  鄭嘆對蘭花不了解,就算平時見得多,但也沒花心思去注意,他覺得蘭花的葉子都差不多,所以他只能憑眼前的花來判定這花跟蘭老頭那里養的應該是同一類型。如果是蘭老頭在這里,他就能根據葉型、葉褲和葉質上來看它的品種,推測判斷開什么樣的花等,可惜,鄭嘆啥都不懂。

  不了解,也不多在意,他曾經還心里鄙視蘭老頭對蘭花的癡迷,不就是花么,何至如此?鄭嘆盯著面前的花,研究這花到底哪里吸引人。

  一分鐘過去…

  五分鐘過去…

  半小時過去…

  又是一陣山風吹過,陡坡上方掉落下一些細碎的石粒,落在鄭嘆頭上,腳邊。

  鄭嘆一個激靈回過神,不知不覺,他竟然盯著面前的蘭花發了好久的呆。

  這不正常!

  鄭嘆平時對花確實沒啥興趣,就算是蘭老頭賣高價的那幾盆鄭嘆也去看過,但是,從來沒發生過這種看花看發呆的事情。

  往后退了兩步,鄭嘆再次看向面前的花,這次沒再仔細盯著看,視線挪到花旁邊的草葉子上,鄭嘆走上去嗅了嗅,又將鼻子壓在葉面上仔細嗅了嗅,雖然葉子看起來一樣,但葉子氣味好像和蘭老頭那邊的也有一瞇瞇的差別。

  鄭嘆在楚華大學見到警長啃蘭花啃葉子的時候也仔細嗅過那些花和葉子,所以記得葉子的氣味。

  嗅過之后,鄭嘆蹲原地思索。

  總覺得這花有古怪,難道是新品種?或者是那些鄭嘆沒見過沒聞過的花種?

  要不然,挖點回去給蘭老頭研究一下?

  但是想到蘭老頭說的這種花喜群居,根系還發達,要是下面的根全連一起咋辦?鄭嘆也沒那個精力一點點挖出來看。看開花的那里,周圍草太多,估計很難挖。鄭嘆嫌麻煩。

  不能挖大的,挖點小的零散點的也行啊。

  鄭嘆圍著這一大叢走了圈,走到一處湊上去用鼻子壓在頁面上嗅嗅,還真讓他發現了不少問題。這里的草葉子氣味并不完全相同,有些與蘭老頭那里的葉子氣味相似,有些與剛才那花旁邊的葉子一樣。

  所以,如果鄭嘆想挖點回去給蘭老頭研究的話,得找與剛才那花一樣的。

  看了看周圍,鄭嘆找到了一個生銹的鐵叉,周圍還有一些扔在這里的泡面盒和其他垃圾,估計是黃金周那時候旅游的人扔在這里的。

  鄭嘆也沒心思去鄙視那些亂扔垃圾的家伙,他開始挖苗了。

  對于鄭嘆這種平時不關注花草不懂花草的人來說,挖草就是折騰,要是被蘭老頭看到鄭嘆是怎么動作粗魯地挖草,肯定會豎著眉毛吼:簡直胡鬧!

  在鄭嘆努力折騰花苗的時候,那邊去找猴子的值班站點的兩人正跟人通電話。

  “我就說了不用擔心嘛,過來一看,那些猴子又在自己找樂子,真沒啥事…齊大大?齊大大在這兒啊,跟其他猴子們玩得挺歡樂的。”

  齊大大看向那個打電話的人,眼神帶著控訴。哪只眼睛看到它玩得歡樂了?!

  可惜,打電話的人壓根理解不了齊大大的眼神,依舊跟電話里的人聊著。

  “貓?沒看到黑貓啊…行,我會注意點,看到了通知你們。”

  山上的旅館那里,旅館老板掛斷電話,跟裴亮說了剛才從電話里聽到的消息。

  “齊大大沒去惹事?還真意外。”裴亮對自家猴子還是很了解的,可現在那邊又說沒看到貓,這個就奇怪了。

  “估計沒追上,那只黑煤炭很滑頭的。”二毛也不怎么擔心了。

  “過去瞧瞧吧。”裴亮還是決定親自過去看看。

  “行,反正也休息夠了。”二毛也起身。

  從旅館離開,裴亮帶著二毛朝齊大大那邊走去。

  鄭嘆看著挖好的兩株連一起的苗,這還是他從那一大堆里面拆下來的,葉子也就五片,再加上下邊兩片新葉,勉強算七片葉子吧,兩苗下面根都斷了些,看著那可憐勁兒,不知道這兩株苗會不會掛掉。

  挖都挖出來了,扔這里也可惜。

  找了個藤蔓,將苗往背上一背,鄭嘆從坡下面竄上去。

  爬到坡上的時候,有一片葉子折了,沒辦法,葉子太長,三四十厘米長的葉子,鄭嘆爬坡的時候也沒留心,就折了這么一片已經夠幸運的了。

  上去之后,鄭嘆回身看了看坡下方,角度原因,看不到下方開著的花,只能從山風偶爾的變動中嗅到從下方傳來的香氣。

  山里的方向變化,再加上鄭嘆的貓鼻子比人的嗅覺要靈敏,這才找到了這里,除此之外,這里的花開花也不勤,所以,就算平日里有人知道那里有蘭花,沒見著開花,認為是與那種價錢不高的村里很多人養的蘭花一樣,覺得犯不著去冒險爬坡挖,反正不是什么值錢貨。

  鄭嘆也覺得不是什么值錢貨,再加上他對花真沒啥欣賞力,將花苗折騰成這樣也不心虛,背著就離開。

  辨認著方向,聽聽那些猴子們傳來的動靜,鄭嘆往那邊過去。

  在鄭嘆快回到猴子們正玩“棒球”的地方時,他也聽到了人聲,其中有二毛嚷嚷的聲音。

  鄭嘆將背上的苗拆下來,放旁邊,藤蔓甩掉,就在那里等。

  二毛他們找到齊大大之后,也很快找到了鄭嘆。

  “咦,黑煤炭,你從哪里拔的草?”二毛湊上來翻動著那兩株被折騰過的草,說道。

  “走吧,時間不早了,下山回去。”裴亮安撫了下齊大大,知道這家伙估計受什么委屈了,好在身上也沒看到什么傷。

  “好。”二毛應了聲,起身準備離開,然后,發現褲腿被鉤住了,還被鉤了個洞。

  低頭看了看鉤破自己褲子的貓爪子,回身,二毛看向鄭嘆,“你又咋了?”

  鄭嘆看向那兩株苗。

  “帶著?”二毛將那兩株苗拾起來,“這活不了吧?”

  不管怎么樣,帶著兩株苗也不費事,龔沁還找了個袋子將苗的根那里包了包,甭管有沒有用,這樣看著也好些,帶著也方便,省得一個不小心將根毀了。

  下山之后,裴亮家的一個老人將鄭嘆的這兩苗處理了一下,他以為這是二毛從山上找的,還專門用了個不錯的小花盆。

  “這能活嗎?”二毛安置好黑米之后下樓時問那個幫忙處理的老人。

  “應該能,這玩意兒好養。”老人不怎么在意。

  “您看這草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

  “沒啥特別,就是比較常見的蘭花嘛,這兒很多人種的,咱院子里就有不少。”老人道。他們這兒是旅游區,常有人總動,也有不少人上山,往更深處走的人都有,也從沒聽說有什么珍奇品種的蘭花發現。

  二毛順著老人指的地方看了看,還真挺多的,看著也差不多,想不明白為什么那只貓會將這草帶回來,難道是為了吃?

  在裴亮家這里留了四天,鄭嘆每天都去看一下被陪家老人照顧的蘭花,看著應該是活了,不枉他挖一場。

  回到楚華市后,二毛搬著那盆長相不怎么好的蘭花和析出來的照片帶上樓給焦家,焦家人也只是驚訝了下,便將花放在陽臺上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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