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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一章 那只熟悉的貓

  閣樓那里的布置更像是一個簡單的居住空間,能直接住人的那種,裝飾得很好,當初老太太顯然沒將這里當做屯雜物的地方,這里有床,有桌子,有書架,還有個空間不大的洗手間,聽說當初是裝修了打算給孫子住的,后來孫子出國了,就再沒人在這里住過。

  晚上呆在這里,能夠通過坡頂的窗戶看到夜空。

  所以,對于焦爸這話,馮柏金和他媽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房東在找借口,不過,馮柏金他媽對這個房子實在滿意,她最看重的不是房子有多大、裝修有多豪華,而是品味,之前她也看過中介給的幾處租房的資料,但是提不起多大的興趣,這類房子他們自己在鄰省就有不少,看多了也就疲勞了,而這個是唯一一個讓她覺得滿意的。

  馮柏金顯然也覺得這里不錯,沒有那種豪華裝修下冷冰冰的氛圍,讓人有種居家的暖意。

  不就是坡頂閣樓么,有兩層在這兒就已經足夠了,反正住這里的也沒幾個,他爸媽很快就要回鄰省去,不會在這里久待,頂多留下幾個人在這里照顧他的生活而已。

  又繼續談了下之后,準備立合同了,價錢定在兩萬,馮柏金他媽說這里租金應該在三萬,兩萬的價錢是焦爸提的,降的這一萬主要是希望到時候鄭嘆來這邊休息能夠有人幫忙照顧一下。

  對此,馮柏金倒不覺得有什么麻煩,就一只貓而已,應該只需要偶爾提供下吃喝就行了吧。

  不得不說,馮柏金將這事想得太簡單了,只是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他不知道這世上有種麻煩,叫房東家的貓。

  談價錢的時候壓根不用焦爸焦媽多說什么,馮柏金他媽還覺得兩萬的價錢太便宜了呢,特意說了屋子里的那幾個擺件,讓焦爸不要撤走,一定得擺放在里面。

  晚上回家的時候焦媽還在說,這要是每個月都兩萬租金,沒幾年買房子的錢就回來了,現在焦媽才真正意識到,為什么他們用那么低的價錢買下這個房子會被袁之儀說“天上掉餡餅”了。

  新生開學之后,鄭嘆去過別墅那邊幾次,馮柏金已經住進去好幾天,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妻住在那里,負責照顧馮柏金,鄭嘆聽到那位類似管家的大叔稱呼馮柏金為“柏金少爺”,馮柏金對于這個稱呼表示很蛋疼,無奈那位管家大叔說電視上都這么演,現在有錢人家都這樣,甭管馮柏金說幾次他都不改口。那位大媽顯得很干練,將別墅里面也打理得很好,掃地做飯洗衣服連后院的那些植物都顧及到了。

  馮柏金不咋喜歡“少爺”這詞,他家崛起時他才上小學,小學之后,馮柏金的生活就隨著發家致富奔土豪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同學們很寶貝復讀機的時候他已經抱著超薄的進口隨身聽,在大家還拿著隨身聽顯擺的時候,他已經拿著幾千塊錢的mp3,只是馮柏金這人吧,沒那么講究,就比如現在這時候,穿著沙灘褲,踩著人字拖,憑這丫的氣質,幾百塊錢的人字拖也能穿出幾塊錢地攤貨的樣子。馮柏金他媽倒是致力于改變馮柏金的品味和氣質,只可惜,怎么扭也扭不過來,也只能從馮柏金生活中的一些細節來滲透了,典型的就是這次租房事件,能容忍閣樓被貓占據也主要是看在屋子的份上。

  縱使馮柏金的父母很希望能扭轉下兒子這種在外人看來土了吧唧的性子,可惜一直沒能成功,馮柏金是他們唯一的孩子,不忍下狠手,以前偶爾還說幾句,現在都不怎么說了,

  不少人說過馮柏金這人很俗,從品味到追求都很俗,追求檔次太低,在學校泡學生妹有什么意思?你就應該去泡明星。

  不過,馮柏金對于自己的“俗”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他總說,這不叫俗,這叫接地氣。人嘛,怎么活不是活,前世積德這世依舊投胎做人就是來享福的,不是來受罪的,該咋樣還是咋樣。

  讓鄭嘆覺得滿意的是,去閣樓時,發現閣樓被打理過,即便這個閣樓只是給鄭嘆這只貓準備的,但那位大媽還是經常過去打掃,并沒有怎么動屋子里的擺設,也沒有任何缺東少西的事情發生。

  不過,鄭嘆也不是經常往那邊跑,這段時間晚上有時候也出門逛逛,這天突然興起,打算去老樓區那邊看看,現在鄭嘆有時候往湖邊別墅那邊遛,有時候往老街那邊去看看天橋上的老頭拉二胡,仔細想來,卻好久都沒去老樓區那邊了。

  老樓區已經拆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待拆,不過人少了很多,估計只剩下最后一批人還留在這里,但也留不了多少時間了。

  鄭嘆來到還沒拆的地方,這邊他以前沒走過,跳上已經有些殘缺不全的圍墻,再爬到一棟已經空著的樓上。

  鄭嘆看著已經拆了的那一片,曾經在那里,他用啤酒瓶教訓過那個虐貓的人,以前李元霸還帶著花生糖在那邊遛過,一轉眼,兩年過去,這片都已得差不多了。在拆了之后,沒兩年,會有一棟棟現代化的高樓出現在這里,曾經的老樓區,也只存在于那些老照片中,會回憶這里的,也只有曾經住在這里、對這片老樓有著很深感情的那些人。

  有時候,城市建設太快,記憶都有些跟不上了,需要停下來想想才能記起來以前這里的樣子。

  鄭嘆現在所站的地方有個路燈,像是這里還沒遷走的人自己拉的線,這條路確實要多注意下,不然就會被絆倒。

  正緬懷著曾經的老樓區,鄭嘆突然聽到一聲聲響動。從高處下來,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從殘缺不全的圍墻走過去。

  離路燈不遠的地方,一只小貓正在那里撲騰著小蟲子,看著像是一個月都不到的樣子,瘦瘦小小的,快步走動的時候還踉蹌幾下,跑都跑不穩,撲一次滾兩下,卻仍舊玩得興起,一點都沒察覺到周圍的其他動靜。

  那只小貓撲騰一會兒之后,爪子勾到一個蛇皮袋上,蛇皮袋被幾個重磚塊壓著,小貓的貓爪子就勾在垂落的那一點袋面上,小貓對爪子的控制還不怎么靈活,勾住之后怎么都掙脫不下來,掛在那里左扭右扭,使勁抽爪子也沒用。

  不知道是該說那個蛇皮袋的質量太好,還是怪那只小貓太弱,總之那蠢樣子鄭嘆看著都替它捉急。

  蹲在圍墻上看了會兒之后,鄭嘆就從圍墻上跳下來,往小貓那邊走過去。

  那只小貓這時候才發現有只陌生的貓靠近,有些警惕地看著鄭嘆,勾在蛇皮袋上的爪子掙得更厲害了,可就是沒能掙脫下來,小貓急得叫了幾聲,那聲音鄭嘆聽著有些怪,與寵物中心的那些小貓崽叫聲有差異,和大小米的也不有些不同。

  估計是品種的差異造成叫聲的差別吧。鄭嘆也沒多想。

  不過,等鄭嘆靠近之后,嗅了嗅,發現小貓崽身上的氣味有點熟悉。一邊想著這氣味到底是誰,一邊幫那只小貓崽的爪子從蛇皮袋上脫離下來。

  重獲自由的小貓崽往遠離鄭嘆的方向跑了幾步,卻又停住,回頭看著鄭嘆,叫了一聲,然后慢慢朝鄭嘆走過來。

  鄭嘆也沒急著離開,他索性蹲在那里,想著這氣味倒是是誰的,而那只小貓崽趁鄭嘆思索的時候已經來到鄭嘆旁邊,試探地抬爪子碰了鄭嘆的胳膊幾下,估計是覺得鄭嘆沒什么威脅,膽子大了,圍著鄭嘆左右撲騰。

  就在鄭嘆想起來這只小貓崽身上的氣味屬于誰的時候,耳朵一動,站起身,看向前面。

  前面不遠的拐角處,一只比鄭嘆要大上一圈的貓從那里走出來,壓平耳朵看著鄭嘆,喉嚨里發出警告聲,雖然對鄭嘆很是忌憚,但它還是往鄭嘆這邊一步步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呲牙低吼。

  而在這只貓出現之后,原本在鄭嘆旁邊撲騰的小貓崽便往那邊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叫著,像是在撒嬌。

  鄭嘆看著離自己不遠處的這只貓,心里感嘆這只貓真是一次比一次混得慘。

  此刻對著鄭嘆呲牙的貓,正是兩次遇到鄭嘆兩次慘敗的那只豹紋大貓。

  貓科動物里面雌性很多都是相當彪悍的,別說那些單獨生活的虎豹等貓科類,在獅群里,多數時候負責捕獵的也是雌獅,再比如,普通的貓中,李元霸、黑米等也一個個都彪悍得很,很多時候鄭嘆根本不會因為對方是母貓就紳士對待,因為它們可能在下一刻就將你揍得生活不能自理,像這只豹紋貓這樣的,鄭嘆如果讓步的話,早就死翹翹了。

  動物的世界簡單粗暴,弱肉強食,不講紳士這一套。也正因為如此,鄭嘆碰上貓狗之類的總會忽略它們的性別,對于這只豹紋大貓,如果不是見到這只小貓崽,鄭嘆都記不起來這家伙其實是母的,以前那兇殘樣誰見到都覺得不好惹。

  說到兇殘樣,鄭嘆仔細看了看這只豹紋大貓,之所以他感慨見對方幾次對方卻一次比一次過得慘,現在這只豹紋大貓已經沒了曾經那種囂張的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樣子,也沒有曾經那種讓人一見就想花高價買下來的模樣。它身上有幾條傷疤,破壞了整體的美感,其中一只耳朵上有個明顯的缺口,它的腿似乎也有些毛病,雖然慢慢走的時候不明顯,但鄭嘆還是看出來了。

  在鄭嘆觀察那只豹紋大貓,那只大貓也正在警惕著鄭嘆的時候,原本跑到大貓旁邊的小貓崽又轉了個頭朝鄭嘆跑過去,還跑得挺歡,一點都沒看出現在這種詭異的對峙氛圍。

  于是,那只豹紋大貓低吼的時候看到小貓崽的動作直接卡了一下,似乎在心里問候羊駝駝。你個遲鈍膽肥的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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