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嘆其實猶豫過要不要向核桃師兄告密,但后來還是放棄了,總的來說,他跟那個“高級騙子”沒什么仇,在山上時那人的行為其實也算得上幫忙了,既然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對自己和核桃師兄他們好像也沒什么威脅,鄭嘆懶得多事。
接下來一段時間,鄭嘆從附屬醫院那邊走的時候并沒有見到那個“高級騙子”的身影,每天來附屬醫院這邊看病的人實在太多了,畢竟這也是個實打實的三甲醫院,來這里看病或者已經在這里住院的人多得鄭嘆壓根看不過來,就連那位老太太,走三次都難得碰到一次,之前能碰見只能說是運氣、巧合。
對于那個“高級騙子”,日子一天天過去,鄭嘆也沒再去想,與自己的生活沒啥交集的人和事鄭嘆都懶得花太多精力去關注。
這天,鄭嘆再次來到了許久未曾過來的地方——夜樓。
帶鄭嘆過來的是衛棱,跟衛棱一起的是他老婆。
難得見到衛棱將他老婆帶到夜樓那地方去。雖然夜樓與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會所、夜店、酒吧等完全不同,但衛棱他老婆一看就是個老實人,學生時代也是個乖乖女的那種,大晚上跑外面這種事情極少做,夜店酒吧基本沒去過。
衛棱他老婆不是個特別漂亮的人,長相只能算中等,但為人很和善,賢惠還顧家,當初衛棱在結婚前和一些朋友們閑聊的時候就說過,結婚是為了以后過日子的,終于找到這么個合適的,衛棱對這個老婆相當之滿意,看看衛棱現在的生活規律就知道了,沒以前那么亂,早睡早起,也很久沒來夜樓這邊了。
今天之所以過來,其實是為了今晚“東宮”那邊的一場演出。
今晚在“東宮”演出的是來自國外的一個樂隊,他們把傳統老式藍調和后來集大成的城市藍調兼容并蓄且自成一派,在國內一些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中或許并不算有名,但論在國際上的名氣,其實比國內一些所謂的當紅樂隊要強太多了。
當然,國內喜歡這個樂隊的人也很多,衛棱他老婆就是其中之一,倒不是說衛嫂多喜歡藍調音樂,她看過這個樂隊的主唱寫的一本書,因此才會喜歡這個樂隊。這也是為什么升級為好老公晚上許久不出來晃悠的衛棱會帶著老婆出現在這里的主要原因。
而要來夜樓,衛棱也終于記起了鄭嘆,載著老婆開車往楚華大學那邊走了趟,接了鄭嘆,便來到夜樓。
衛棱帶著老婆過來,鄭嘆肯定不想去當電燈泡,再說他自己在夜樓還有專屬單間,就不去打擾那夫妻倆了。
不過,衛棱怕鄭嘆自己一個無聊,問了鄭嘆要不要找點小伙伴過來玩玩。鄭嘆想了想,動物現在是找不到了,不過,也可以找人嘛。
于是,正在家里休息的阿金等人接了電話之后就噌地起來了。他們這兩天比較忙,夜樓也沒他們的場,但還有其他事務,白天忙活,回來就打算早點休息,沒想到會接到衛棱的電話。
阿金他們去年發了第一張專輯,成績還不錯,尤其是那首并沒有歌詞卻在其中插了一些貓叫聲的《貓的幻想》,被很多人稱為去年的神曲,說神曲或許太過夸張,能紅大概是因為這首歌的曲風太過詭異,卻又并不讓人感到厭煩,反而有時候會覺得很值得玩味。
一位評論家還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只貓,或慵懶,或機靈,或高傲,或惹人憐愛…每個人聽這首曲子的感受也不一樣。
雖說去年阿金他們樂隊做出了些成績,但整體上講,他們還離那些大家們太遠,就像阿金他們現在仍舊沒有資格進入“東宮”表演一樣,東宮之外在夜樓演出的很多樂隊比阿金他們要出名,他們都沒資格進東宮,就別說阿金他們了。
而以阿金幾人的身份,也不可能在夜樓有包間,專屬包間更是想都別想,現在有人告訴他們有這么個機會擺在他們面前,他們當然相當樂意,今天在東宮演出的樂隊他們自然知道,能夠聽聽這些大師級人物的演奏,從中學點,對他們以后的發展大有好處。
“喂,阿金,真的是衛先生邀請的我們嗎?”樂隊的鼓手王澤快速套著衣服,問道。雖然夜樓那邊的人都喊衛棱為棱哥,但阿金他們幾個現在碰到衛棱的話都直接喊衛先生,帶著些敬畏意思。
旁邊其他幾人也等著阿金多說明下。
“電話是衛先生打過來的,他只是問我們去不去看演出。至于包間…”阿金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衛棱好像并沒有讓他們去自己的專屬包間。
“算了,過去了再說吧,能去包間看就不錯了,平時別說包間,就連進‘東宮’消費的錢都沒有。知足吧。”
雖然沒說,但阿金直覺與那只貓有關,他有自知之明,發出邀請的肯定不是夜樓的人,不然不會一直等到現在才說,就連他們出成績的那段時間也沒聽到那邊發出的邀請動靜。而衛棱的話,真要論關系的,衛棱和他們的熟悉程度還比不上那只貓。
等阿金幾人來到夜樓時恰好碰到與阿金他們同在一個區表演的一個樂隊,都是年輕人,競爭意識強,平日里演出與否這兩支樂隊都有較真的意思,見面后不免要相互刺幾句,不過現在是在夜樓門口,雙方還收斂了些。
阿金他們現在正趕時間,不可能讓衛棱在那邊多等,叫住正準備繼續刺的王澤,抬腳進入夜樓。他們沒資格從側面的那個專用門走,只能從正門進去,然后在里面人的帶引下走。
由于衛棱已經打過招呼了,夜樓的人對阿金他們也熟,認出來后帶著直接往樓上去。這讓那個還沒走遠的樂隊愣了好半天。
包間這里也就阿金來過,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很緊張,平時話比較多的王澤都將嘴巴閉得緊緊的,生怕出了岔子。
前面的人帶著阿金幾人一直往前走,走過衛棱那間的時候,阿金心想:果然不是衛棱的包間。剛想到這里,阿金就見前面的人抬手敲了敲旁邊那間的門。
輕輕的一聲響,門開了。
前面的人示意阿金幾人可以進去了。
咽了咽唾沫,阿金幾人整理了一下衣服,生怕待會兒見到大人物的話給人造成什么不好的印象。
可是,他們踏進門之后,入眼的布置差點驚掉五人的眼珠子。
這…也太另類了,與他們心中想象的完全不同。
那個吊著的毛老鼠是怎么回事?
那個貓腳掌樣子的軟榻又是要表達什么?
還有,墻上的那些畫是啥?!
這難道是給小孩子準備的?
堂堂夜樓竟然有這種地方!這是五人進來的第一個感受。而當他們看到淡定坐在沙發上的那只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只貓,對他們來說,似乎就是為了顛覆他們認知而存在的。
“隊長。”后面王澤戳了阿金一下,低聲道。
出來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總有些看人臉色的技巧,可對上一只貓,他就無從下手了。
阿金頓了頓,心里大概有了些想法,走向鄭嘆所在的沙發那邊,坐在茶幾旁的椅子上。
鄭嘆瞟了他一眼,將面前茶幾上的一盤堅果推向阿金。
阿金看了看盤子里的各類堅果,開始剝,剝好的并沒有吃,而是放在鄭嘆面前的另一個小盤子里。
阿金身后的四人:“…”這是要伺候的意思?
這時,衛棱從隔壁過來了,進來之后,跟阿金幾個簡單說了下,大意就是,他叫他們過來,純粹只是為了讓他們陪這只貓,順帶著他們也能聽聽演出。
交代之后衛棱就回隔壁去陪老婆了,現在外面的演奏已經開始。
除了阿金之外,另外四人有些拘束和無奈感,語言不通,物種不同,總覺得很尷尬。不過,見阿金這樣,也不好閑著,都過來幫著剝。
鄭嘆只對阿金比較熟悉,其他四人見面的次數也少,不過,現在看來,這幾人還挺會來事,即便面對一只貓,面對現在的這種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場合,也能盡量鎮定下來應對,并沒有太多的小動作。
總的來說,鄭嘆現在對這幾人的印象還不錯,想著到時候再過來的話,把他們幾個叫過來幫著剝堅果也行,這是個互利的事情,鄭嘆來這里只是為了散心,阿金他們則可以更好地聽一些東宮的大師們演奏。
鄭嘆在這里的消費不需要他付錢,全都是免的,其實也消費不了多少,他現在不敢喝酒,喝了回去鐵定挨罵,只是聽聽演出,吃點小零食的話,成本對于夜樓來說簡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等幾人剝了半盤子的時候,鄭嘆抬爪將剩余的那些堅果又往阿金那邊推了推,然后吃了幾顆開心果,便來到窗口邊,看向下方的演出現場。
“貓還吃這個?”王澤張嘴無聲地問阿金,小心指了指茶幾上那個小盤子里裝的剝好的各種堅果。
阿金甩了他一眼,示意王澤別亂說。然后便也來到窗戶旁邊,看著下方的演出。他們過來,最主要的目的本就是為了看演出。
很快,五人就一掃剛才的無奈和尷尬感,看著下方的表演,五人還交流一下心得體會,說說自己的差距。
鄭嘆對音樂欣賞沒啥興趣,他往下看的時候,主要看一看那些長得不錯的妞,比如那位穿著職業裝束的白領麗人,又比如那位看起來挺清純的學生妹,再比如…
臥槽!
鄭嘆的視線掃到一處的時候,滯住了。
他看到一個熟人。
那個“高級騙子”!
那人正端著一杯酒與一個大波浪卷身材火辣的美妞說著話。雖然依舊維持著那副“我很紳士我很優雅”的樣子,但鄭嘆覺得那人心里估計在想著這樣那樣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