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爸是行動派的,在決定找衛棱幫忙之后,吃過午飯就直接給衛棱打了電話,這個時間點處在非工作時間段,找人也方便。
因為鄭嘆的原因,焦爸有時候碰到也會跟衛棱說說話,聊的不多,基本上圍繞著鄭嘆,除了關于鄭嘆的話題之外,他們好像還聊過其他事情,鄭嘆并不太清楚,只知道是關于衛棱以后工作去向問題。
衛棱的小靈通已經換成了手機,鄭嘆也不用總聽到衛棱每次接電話都爆“喂喂草”這三個字了。
果然,衛棱同意晚上過來照看下倆孩子,白天他沒什么時間,但晚上還是比較有空的。
倆孩子在醫院待到下午兩點多鐘,玲姨過來了一趟,她今天熬了湯,送了些過來,到時候焦爸找個微波爐熱熱就行。同時玲姨表示想將兩個小孩接過去家里吃個晚飯,省得一直吃醫院的盒飯,到時候再給送回家。
焦爸焦媽肯定是同意的,沒有拒絕玲姨的好意。
不過鄭嘆跟著他們回學校之后,就和焦遠他們分開了,他不想去玲姨家,玲姨家里有不大點兒的小孩,她親戚家的孩子,上次鄭嘆還看到那破孩子抓阿黃的尾巴。還是那句話,不懂事的小屁孩就是所有寵物的公敵。
鄭嘆寧愿吃餅干也不愿意去玲姨家里被小孩抓尾巴,他可不能確定自己被抓到尾巴的時候會不伸爪子。
站在東家屬大院的大門前,鄭嘆想了想,一時閑著無事,不妨去衛棱那邊看看,到時候跟衛棱一塊兒過來。鄭嘆還想著怎么將那個事情要告訴衛棱。
衛棱租的房子那邊都是私人房改成的公寓式住房,租給周圍的學生和入社會不久的沒多少經濟基礎的上班族,周圍管理也比較混亂,就算丟東西也白丟,找警察跟本沒用,這種事情多的去了,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好處是這周圍房租便宜,所以租的人也一直很多。
鄭嘆并不常過來衛棱租的房子這里遛彎,人太雜,麻煩,總會有人在見到鄭嘆之后找繩子和毛娃娃過來逗鄭嘆,這些人并不知道鄭嘆每次也在用看**的眼神看著他們。
鄭嘆到這片住房區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多,這個時候周圍進進出出的也沒多少人,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沒事的正在睡午覺。這邊野貓也多,房東自己都養了一只貓,貓這動物在這里很是常見,所以也沒誰會去關注一只進樓的黑貓。
鄭嘆剛進衛棱住的那一層就聽到“嘭”的一聲,準備進走廊的鄭嘆止住腳步,躲在樓梯拐角處往那邊看過去。
一個年輕小伙正捂著肚子蜷縮著躺在地上,痛苦地發出哼哼聲。衛棱一手拿著剛削完的蘋果,另一只手握著水果刀慢悠悠晃出來,然后在那人面前蹲下,用還粘著蘋果汁液的水果刀拍了拍那人的臉。
“老子剛買的手機你就惦記上了,膽子不小,在老子睡午覺的時候過來偷手機,你是覺得老子好欺負呢還是覺得老子蠢呢?”
衛棱現在完全是一副無賴的語氣,那人想要爬起來的時候被衛棱橫在脖子上的刀止住了。
那人還想說話,衛棱的刀往下壓了壓。
“老子不想聽你屁話。”說著衛棱將已經啃完的蘋果隨手往樓下一扔。
鄭嘆:“…”
雖然這周圍管理比較混亂,但是也不用隨意亂扔垃圾啊。鄭嘆記得上周焦遠亂扔用過的透明膠被焦媽扣了一塊的零花錢。
但是下一刻,鄭嘆耳朵動了動,貌似不是蘋果直接撞地的聲音。那下面都是水泥地,不該是剛才那種聲音。
雖然疑惑,鄭嘆也沒立刻跑欄桿那兒看,這時候主要還是注意衛棱那邊。
再瞧過去,衛棱拿刀的那只手依然保持著原樣,但另一只手已經開始掏那人的兜了。
不大會兒,衛棱掏出來一個錢夾,里面沒有身份證之類的,倒是有一千塊錢。衛棱一臉嫌棄地將一千塊錢拿出來放自己兜里,然后將錢夾還了回去。
除了錢夾之外,還有一些開鎖的小工具,衛棱嫌棄的表情更深了,但還是放在自己腳邊。
再然后,衛棱掏出了一個小塑料白瓶,扭開瓶蓋,里面有藥,但也塞著棉花。
鄭嘆聽焦爸說過,如果是新買的藥,瓶內就放著棉花的話,開瓶之后棉花也要盡快扔掉。出廠時放在藥瓶內的棉花可以防止藥物在運輸過程中瓶內藥片互相碰撞,起到一個固定的作用,同時也有吸收空氣中的水分防止藥物受潮的作用。但是開瓶之后如果不扔掉棉花的話,棉花會繼續吸收濕氣,這樣反而容易使藥品受潮變質。
被踹在地上的那人到底知不知道應該扔掉棉花防止瓶內藥片受潮污染變質,鄭嘆不確定,但鄭嘆感覺那人之所以在瓶內放棉花,更可能是為了防止在偷竊的過程中因為身體動作而使藥片撞在瓶身發出聲響。看衛棱揪出來的棉花,如果那些棉花是原本瓶內就有的,未免也太多了,再看藥瓶上面撕了一半的標簽,這藥顯然買了段時間,而且并不是什么藥都需要放棉花的,所以鄭嘆更相信自己的猜測。
衛棱看了看瓶內的藥,用刀身拍了拍那人,“看來已經用過很多次了,收獲不小吧?”
“不…不明白你在…說什么…”那人有些艱難地辯解,“那只是…我自己的…暈車藥。”
“當老子腦子里長的都是韭菜嗎?”衛棱站起來又踹了那人一腳。
地上那人繼續蜷成個蝦米。
衛棱早就注意到鄭嘆在那邊,所以也沒繼續跟地上那人扯,倒了三片藥出來強行給那人吃了,“歡迎下次再來,來的時候記得多帶點錢,這點錢夠屁!”
被喂了藥的人也顧不上被踹的疼痛,爬起來就往外沖,都沒注意站在樓梯旁邊的鄭嘆,當然,樓梯比較黑,鄭嘆現在也黑,注意不到也正常。
其實衛棱這家伙也是個三觀不正的。這是鄭嘆認識衛棱以來的認知。
衛棱明明可以將那個小偷扭送到局里去或者直接叫警察,但衛棱這人完全憑喜好憑當時的心情辦事,這次估計是嫌麻煩沒跟那小偷糾纏,太浪費自己時間。這一次那個小偷算是幸運的。
鄭嘆進屋的時候,衛棱坐在床邊正將剛才反敲過來的一千塊錢放進自己皮包。那個白色塑料小瓶放在床頭柜那里,藥瓶旁邊是一杯橙汁。
見鄭嘆看著那瓶子,衛棱招招手,鄭嘆跳到旁邊的椅子上。
衛棱覺得還是離得太遠,將椅子拖到床頭柜旁邊。
鄭嘆就蹲在椅子上任他拖椅子,反正懶得跳下來。
“剛才都瞧見了吧?”也沒看鄭嘆的反應,衛棱指了指那個白色小瓶,繼續道:“這玩意兒確實是暈車藥,但是那小子也用這個來犯案。”
衛棱指了指瓶身上剩下的那點標簽,上面寫著“一次1片”字樣,藥的名字只有一點點在上面,鄭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多數暈車藥在服用后會想睡覺,但是吃多了會有嗜睡、頭痛、定向障礙等不良反應,甚至還可能會出現幻覺、意識障礙等精神癥狀。現在的那些人聰明著呢,買安眠藥會被藥店的人特別注意一下,但買暈車藥的人多,沒誰會去多瞧,而且買暈車藥的話,到時候就算是被抓住也能否認下藥的事情。有時候,暈車藥也是個大殺器。”
頓了頓,衛棱起身將那杯橙汁倒掉,這是被放過藥片的,“你以后多注意點兒,陌生人給的東西要謹慎。”
衛棱還跟鄭嘆說了一下平時需要注意的藥物,或者某些需要注意的字眼,如巴比妥類,莨菪堿等。
藥能救人也能殺人,人吃藥過量一些都會出問題,更何況是一只貓。
衛棱在周圍隨意買了點吃的之后,就和鄭嘆出門了。走下樓的時候鄭嘆特意注意了一下,衛棱扔的那個蘋果核正呆在一個塑料垃圾桶里面。
巧合?還是衛棱的準頭本身就好?
衛棱新買了一輛摩托,不用的時候就停在家屬大院車棚里面,畢竟他居住的地方管理太混亂,擱大院里相對來說放心些,門衛大叔認識衛棱,也能幫忙看著點。
鄭嘆和衛棱回焦家不久,焦遠和顧優紫就回來了,玲姨送過來的。
玲姨在跟衛棱打招呼的時候,對面的屈向陽也打開門,三個人聊了起來。玲姨見過衛棱一次,有點印象,而屈向陽這是第一次見衛棱。
“有你在我們就放心了!”屈向陽說道。
“小屈啊,你那門上是貓爪子撓的吧?”玲姨問。
“可不是!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撓的。黑炭這是拿我家大門出氣嗎?那一條條爪痕夠深的,沒想到黑炭的爪子這么鋒利。”屈向陽感慨道。
“那是當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爪!做貓就要有做貓的覺悟,爪子不鋒利怎么辦事?”說完之后衛棱還扭頭看向趴在沙發上的鄭嘆,“我說的對吧?”
鄭嘆扯了扯耳朵,沒理會他們。
“你到時候再換門?以后買個鋼的吧。”玲姨打趣道。
“門不換了,有貓爪子印,那些老鼠應該不敢來吧?就放這兒嚇老鼠。”
晚上衛棱燒洗澡水,等著倆孩子洗完澡躺床上之后,才來到焦爸的書桌前坐下,看帶過來的文件,順便用焦爸的電腦查點資料,這些都經過焦爸同意了的,焦遠他們也不會說什么。只是衛棱將門關了,鄭嘆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文件。
看來那事暫時沒機會告訴衛棱,想了想,鄭嘆選擇還是先睡覺,先琢磨一下怎么去告訴衛棱,其余的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