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易辛一大早被鬧鐘鬧醒,他們今天早上有一個報告會,他需要提前一個小時過去整理幻燈片做準備,就算熬夜也得爬起來。
鄭嘆和易辛一同出的門。
易辛跑去東苑食堂買了兩份小籠包,想了想,又買了兩杯豆漿,拿到家屬大院那邊的小樹林里,在那里,鄭嘆正蹲在石桌上等著。
易辛將手里其中一袋小籠包和一杯豆漿放在石桌上,他不知道貓能不能喝豆漿,但是,跟焦老板打電話的時候,焦老板說了他家這只貓的胃比較強悍,跟其他貓不一樣。易辛覺得光吃包子估計會噎得慌,所以才多買了一杯豆漿。
直到往裝豆漿的一次性杯子里插上吸管,易辛才突然想到,貓大概不會用吸管。
易辛正發愁,鄭嘆已經吃了一個包子,撥開易辛的手,咬著吸管就吸了起來。看得易辛一愣一愣的,要不是時間緊,趕著去聽報告,他肯定會蹲在這里研究焦老板家這只貓到底是怎么用吸管的,就那兩邊漏風的嘴巴能用吸管?
鄭嘆可沒心思去管易辛在想什么,他現在很餓,快點吃完晃悠一下就要去跑步,不吃東西他完全沒力氣跑啊。
一袋八個小包子,鄭嘆吃第六個的時候,阿黃和警長跑過來了,剩下兩個分給了它們,至于大胖,就算來了這家伙也跟鄭嘆一樣,基本上不吃別人剩下的東西。
和往常一樣,阿黃過來這邊先要叫上兩聲,表示它已經來了,讓其他沒到的快點過來,叫完之后就開始撓樹磨爪子。
鄭嘆將裝包子的塑料袋和豆漿杯子扔進旁邊的垃圾箱,在石桌周圍走兩圈消消食緩解一下。
大胖慢騰騰晃過來的時候,阿黃已經開始撓第三棵樹。
鄭嘆覺得差不多了,叫了一聲,然后往樹林外走去,阿黃爪子也不磨了,屁顛屁顛跟上,跑兩步啃一下旁邊的草。
原本鄭嘆在想,如果碰不到衛棱就自己跑步,不就是跑個步么?再說了,還有三只貓在這里,待會兒叫上一起跑。
結果鄭嘆還沒出東苑區域,在大草坪旁邊的公共運動器材那里就見到了正在做引體向上的衛棱。
見到衛棱,這次反應最大的是阿黃,這家伙個跟跳蚤似的弓著背噌地跳起來,炸著毛,耳朵扯成飛機狀。相比而言,大胖比上次要鎮定很多,只是有些警惕,但卻沒有上次那么直接的敵意。
衛棱松手落地,看了看四只貓,重點還是放在大胖和鄭嘆身上,沒多說話,轉身往草坪外走,“開始跑吧,慢跑,你們楚華大學這邊不是有個環校跑道么,先跑一圈再說。”
鄭嘆:“…”一整圈啊——
楚華大學的面積很大,鄭嘆自打來到這里,基本上就只呆在東苑這邊,除此之外就是去接焦遠和顧優紫學校、被帶到生科院那邊,以及蘭老頭的小花圃那兒等等,在這個大學里面,其實還有很多地方鄭嘆沒有去過。
繞校一圈也好,總得熟悉一下這個地方。
鄭嘆跑了大概二十米,回頭看了看,大胖蹲在原地瞇著眼睛打哈欠,阿黃又跑到草叢里團成一坨在裝屎,警長看著樹枝上那只麻雀舔嘴巴。
麻痹,都不靠譜,以后還是老子自己跑算了!
衛棱沒等鄭嘆,一直保持勻速跑動,并不快。鄭嘆緊跟在他身后。
早晨,學子們或騎著自行車或步行,從食堂、宿舍、廣場等地方朝教學樓那邊過去。桃樹林那邊有一些戲曲,聲樂等社團的學生在那里訓練。
這個時節,學校的桂花已經開了一段時間,花香并不如前段時間那么濃,估計要凋謝了。
路過廣場的時候鄭嘆看到了翟老太太,老太太正和她的老伙伴們晃動著手上嫣紅的毛扇子跳扇子舞,看時間應該快結束了,她們一般在上課之前半小時結束,不會干擾到上課的學生。
翟老太太正做著一個甩扇子的動作,一個圈轉過來剛好看到不遠處張著嘴巴一邊喘氣一邊跑動的鄭嘆,差點直接將扇子甩出去。老太太在廣場這兒跳了這么長時間的扇子舞,還從沒在這個時候見到過鄭嘆,她也想不到鄭嘆會跑這么遠來,畢竟這邊接近教學區,一般來講這個時段很少會在這里看到貓。
鄭嘆已經沒心思去注意老太太的表情了,雖然是慢跑,但跑到這里已經累得夠嗆,以前從沒這么跑過,突然這么一跑也難怪會難受。前面階段的路程還好,鄭嘆還有心思去注意周圍的風景,跑到后半段就漸漸吃力了。
衛棱放慢了步子,鄭嘆也沒停下,就跟著這么一直跑。
說了要鍛煉,要變強,要去更遠的地方走,就得堅持下去。
這也是為了自己的小命啊!
跑完一圈的時候,鄭嘆去草地上滾一圈休息一下,他知道大草坪那邊有個露天的水龍頭,喝點水再說。
衛棱并沒有閑下,做完引體向上又帶著鄭嘆跑了一圈還跟個沒事的人似的,來到公共運動器械旁邊繼續做引體向上。
鄭嘆站在水龍頭旁邊休息了,喝了點水,一側頭,發現衛棱那丫的又開始跑了,還加快了速度。
鄭嘆深呼吸幾次,邁著腳丫跟上,不過速度可是差得遠,沒多久就失去了衛棱的蹤影。鄭嘆也沒準備繼續跑,在岔道口拐了個彎,朝蘭老頭的小花圃那邊過去。
和往常一樣,鄭嘆選擇的直接翻墻,因為這里離小花圃的大門還有些距離,他懶得繞路。剛長跑過腳有點軟,差點就跳不上去。
雖然說的是小花圃,但這里還真不小,里面有好幾個透明的大棚都種滿了植物,其余地方也沒多大空地。
跳上圍墻后,鄭嘆沒急著跳下去,沿著圍墻走過去,來到一個大棚附近的時候,直接跳上大棚,發出“咚”的一聲響。
正在里面拿著小鏟子忙活的蘭老頭抬頭看了看,罵道:“你就不能從別的地方跳嗎?再跳幾次我這大棚都得提前退休!”
鄭嘆沒理他,走到大棚一邊,那里有堆積起來的幾個木箱子,剛好形成一個樓梯,鄭嘆一格一格跳下來。
鄭嘆側頭看向大棚里面,因為是透明的,所以看得還挺清楚。
百合花?
還是黃色的誒!
鄭嘆以前沒見過這種黃色的百合花,白色的倒見過,他看里面那些花和自己以前買了泡妞的百合花挺像。
蘭老頭種這么多黃色的百合花干什么?白色的應該賣的好一點吧?
鄭嘆疑惑地走了進去,在大棚門口有一個木盒子裝著一些褐色的東西,鄭嘆也沒去多注意,他現在的注意力就放在里面那些黃色的花上。
拿著小鏟子忙活著的蘭老頭轉身看了看,出聲道:“注意點,別弄壞了這些黃花菜!”
黃花菜?
原來那不是百合么?
鄭嘆扯了扯耳朵,他對這方面完全是白癡,就算湊上去仔細觀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甚至都記不清百合花到底長啥樣了,只是覺得與記憶中的有些像而已。
鄭嘆正想著,小花圃來了人。
是幾個學生,他們過來采樣。
和其他人一樣,在蘭老頭面前,這些學生都顯得很拘謹。
“蘭教授,我們之前打電話的預約過,做黃酮類物質抗氧化性的研究的,過來采樣。”
蘭老頭也沒站起來,抬手指了指大棚一個角落,“那里,我畫了記號的地方,你們都可以采,記號之外的別碰。”
“哎,好的好的,我們記著,會注意的。”一個學生連忙點頭道。
幾人小心來到蘭老頭指的那個角落,一個估計是剛進校不久的學生低聲道:“原來這就是忘憂草啊,怎么長得很像百合花?”
另外幾個學生手一抖,一口氣還沒提起來,果然就聽到那邊蘭老頭的聲音。
“被子植物門,單子葉植物綱,百合目,百合亞目,百合科,萱草屬的黃花菜,這些你們老師沒教過嗎?長得像有什么好奇怪的?”
蘭老頭的聲音還很平緩,但就是讓人能清楚感覺的他在生氣。
幾個學生噤聲了,在沒誰敢亂說話,就怕一不小心再出錯被訓一頓,加快手上的動作采完樣之后就恭敬地告別離開了。
鄭嘆蹲在旁邊,他心里還在感慨剛才那個學生的話,原來傳說中的忘憂草就是黃花菜么?前者聽著就高端洋氣一些,相比之下“黃花菜”這個名字就像個土鱉,鄭嘆還從沒將這兩個名字聯系到一起過。
在那些學生離開后,蘭老頭站起身錘了捶腰,走出大棚,出來的時候順便將門口的那個木盒拿上。
“鮮黃花菜的脂肪和維生素C含量高于干黃花菜,但是蛋白質和其他微量元素的含量卻低于干黃花菜,我還是喜歡吃干的。在我們老家那兒這東西倒是多,但在這城市里,難啊。黑炭,我跟你說啊…”
吧啦吧啦吧啦。
他們這些退休的老教授還是改不了好為人師的毛病,就算是對著一只什么都不懂的貓也能說很久。一聽到“我跟你說”,鄭嘆就知道,蘭老頭跟焦爸一樣,又進入教學狀態了。
鄭嘆在蘭老頭的小花圃玩了一會兒,到中午的時候才離開。
陽光明媚,鄭嘆回到東家屬大院的時候,正好看到阿黃躺在草地上,一半在陰涼處,一半曬著太陽。讓鄭嘆愕然的是,阿黃旁邊趴著一個生物,哼唧哼唧叫著,阿黃抱著舔了舔毛,那家伙就不哼了。
尼瑪,黃二貨抱著的這個長著一張囧臉的家伙是什么時候來東苑的?!以前怎么從沒見過?
沒等鄭嘆驚訝完,不遠處又顛顛跑過來一個。
鄭嘆:“…”
這個長得有些畸形像被人揍了一拳的家伙又他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