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茜滿臉驚異,看著葉風,半晌說不出話來,她知道,葉風這番回答,不過是敷衍她罷了。
“我對那三個日本人也采取了同樣的做法,只不過在手法上略重一些,他們醒來之后,不僅會失憶,而且會在一段時間內記憶力逐漸萎縮,最終變成一個白癡,這幾個日本人作惡多端,我這么做,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吧。”葉風輕笑兩聲,握著梁茜的手,又緊了緊,他并不想將已經將那三個日本人殺掉的事告訴梁茜。
梁茜臉頰微紅,低聲道:“我知道你現在最想說的,不是這些,你是想問我為什么會到那龍天夜總會做小姐是不是。”
葉風只是微笑,卻并沒有說話。
“我有自己的苦衷,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絕不會這么做,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雖然在那里做了幾天,可完全是為了報恩,為了還一筆債,我從來都沒有讓那幾個日本人碰過我,連我的手都沒有讓他們碰過。”
看著梁茜急切的模樣,葉風心中不禁感到欣慰,若不是在乎自己的看法,她又何必如此急切的跟自己解釋,看來自己做出的這番努力,并沒有白費啊。
但同時葉風也感到很是意外,他本以為梁茜之所以如此一定是受了威脅,被逼無奈,卻不成想她竟然是為了報恩,這個轉折也太大了些。不過葉風也不催促她說出真相,而是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衷。有些事只能自己明白,別人是無法明白的,很多時候,你若能交待你自己,便已經足夠了。”
梁茜眼眶泛紅,卻仍是強裝笑顏,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是瞧不起我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
葉風苦笑:“我若是瞧不起你,就不會跟蹤你到龍頭夜總會了,更何況你不是說了么。你連手都沒有讓他們碰一下。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梁茜手上突然使力,翻轉過來,握住了葉風的手,正色道:“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你突然沖進那個房間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丟人。可是當你問我怕不怕的時候,我突然又覺得很安慰,謝謝你。葉二柱,你最大限度的給予了我尊嚴,也謝謝你沒有問我為什么要那么做。”
葉風也正下臉色,道:“你有你的苦衷,你這么做,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這個理由也只有你自己才能明白,即便你給我解釋,全部告訴我,我也不可能會完全理解,因為我不是你,我永遠都不可能真正明白你的苦處。“
梁茜終于再也忍不住,掉下淚來,猛地撲到了葉風的懷里,泣道:“我好難過,我不想那么做,你知不知道,當我走入那家夜總會的時候,我真的很怕,我怕我有一天會被人發現,會被人瞧不起,我怕旁人會因此而嘲笑我,可是我又必須要那么做,因為我曾經跟一個人發過誓,曾經以我母親和已經去世的父親發過誓,我可以拒絕任何事情,卻無法拒絕那個人,因為那個人,我弟弟才會得救,也因為那個人,已經被查出身患絕癥的母親才有機會獲得康復,我的家庭才能夠得以保存完整,我欠那個人一個情,而這個情,我可能這輩子都還不了。”
葉風心中有些驚詫,但面上并無表露出什么,輕輕的的摟住了梁茜的纖腰,柔聲問道:“我只想問問,那個人,那個讓你不惜拋下尊嚴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梁茜抬起頭,看著葉風的雙眼,咬牙道:“她本來不讓我說的,但是我做不到,我無法忍受你心里對我產生隔閡,更無法忍受你會因為這件事對我產生的誤會,所以我必須要告訴你,那個人是女人,是一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女人,我只見過她兩面,第一次,是她為我解除藥癮并將他從王峰手里帶了回來,第二次,就是她去醫院探望我媽媽,并且用一種很神奇的藥物讓我媽媽轉危為安,也就是那一次她提出讓我主動來王峰的夜總會工作,讓我用自己的容貌迷戀住那幾個日本人,我沒有辦法拒絕她,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梁茜還是原來的那個梁茜,我只是欠那個女人的情,其它的,我與她毫無瓜葛。”
“你母親病了,很嚴重么?怎么從未聽你提起過。”
“這也是前不久才發生的事情,我從未跟旁人提起過。”
“那你弟弟呢,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弟弟對我母親再嫁很有意見,所以搬出了家,他原來就一直在社會上浪蕩,很難管教,這次離家之后,更是放縱自己,天天喝酒打架,這件事被王峰知道之后,他為了報復我拒絕他的事,便引誘我弟弟去了他的夜總會,并且吃了那種日本人研制的藥物,那東西比吸毒還要讓人上癮,王峰利用那種藥物控制了我弟弟,并以此來威脅我,我本想報警,但就在那個時候,那個女人找到了我,之后她便從王峰手中將我弟弟救了出來,并且解除了他的藥癮,我也因此欠下了她第一個大人情。”
葉風在她后背上輕拍了幾下,道:“你還真是傻,王峰威脅你,那是硬刀子,而那個女人幫你,卻是要利用你,用的是軟刀子。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女人若那么有本事,隨便找誰不行,干嘛非要找你來幫她完成這件事。”
梁茜抬起頭,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我也無法理解,那個女人很神奇,也很厲害,她與我見面那兩次,都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這也是我今天在夜總會里看到你的表現之后并沒有太過震驚的原因,因為在那個女人身上,我已經提前領略過太多無法想象的神奇之處了。”
葉風又問道:“她讓你去勾引那幾個日本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選中我,可我必須這么做,因為她救了我弟弟,而且我媽媽的能否完全康復也寄托在她的身上,我曾親眼看到她用刀砍斷了她一個跟班兒的胳膊,然后又用那種神奇的丹藥將那個手下的斷肢復生,那簡直是太神奇也離奇了,但我親眼所見,又不得不信,所以我也相信。她的那種神奇的丹藥。一定可以治好我母親的病。”
葉風了然,看來梁茜所說的那個女人,很可能是一個女修,一個擁有極品治療類丹藥的女修。
這個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她讓梁茜這么做究竟意欲何為?
梁茜再次哭了起來。緊緊的摟著葉風的脖子。將自己的臉龐緊緊地貼在葉風的胸膛上。大聲地哭泣著。
這個時候,已經不再需要言語,梁茜也完全忘記了她與葉風之間的身份差別。
梁茜哭的累了。身心俱累,葉風沒有再讓他們繼續哭下去,他突然低頭含住了她的唇,并不用力,卻用盡了柔情。
梁茜傻了,癡了,當她從那種如墜云端的感覺中清醒過來時,卻發現葉風已經將自己完全抱在了懷中,走在那長長的公路上,向著她母親所在醫院的方向,一步步的走去……
來到醫院之后,梁茜的心情已經穩定了很多,想起之前與葉風發生的那個吻,梁茜很是忐忑和懊悔,當時也不知道為什么,忘情之下與葉風熱吻在一起,那一刻,她完全無暇顧及自己與葉風之間身份上的隔閡。
如今心態平復了一些,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畢竟是葉風的老師,歲數也要比他大好多歲,即便拋開世俗偏見,他們之間似乎也不合適產生感情。
在她眼里,葉風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即便有些超常的能力,但終歸還是一個未經成熟的少年,對這個比自己小了將近十歲的少年發生感情,會有好結果么?
梁茜有些尷尬,來到醫院大廳之后,便停步不前,與葉風也保持了一些距離,道:“葉二柱,謝謝你送我來醫院,也謝謝你今晚為我做的一切,明天會發生什么我不知道,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就要去面對,你回去吧,不用再陪我了,我今晚會在這里陪著媽媽,今晚發生的事情,你就忘了吧,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不想連累到你,你放心,夜總會那里,我是肯定不會再回去了。”
葉風笑了笑,突然走近她,強行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道:“梁老師,怎么,這么快就想把我給甩了?”
梁茜紅著臉想要推開她,卻苦于無力,值得掙扎道:“你不要這樣,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學生,而且你比我小這么多歲,咱們之間,是….是根本不可能的。”
葉風笑道:“倘若我不是你的學生呢?假如你發現你根本沒我大,反而論歲數的話還要叫我一聲哥哥呢?”
梁茜驚道:“你這話什么意思,我….聽不懂?”
葉風道:“經歷了這么多事,你也見識了不少離奇之事和神奇之人了,我若真是一個學生,真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怎么可能把你從那幾個日本人手中救出來?梁老師,我只能告訴你,我就是我,但又不是我,我現在的樣子并不是我真正的樣子,但也差不了多少,你明白么?”
梁茜茫然搖頭,道:“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葉風嘆了一聲,道:“你這個傻女人,性格上就是一根筋,怪不得會被那個女人用報恩為借口而利用,算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必要跟你隱瞞什么了,現在你先帶我去病房,我先看看阿姨的病情,過后再跟你解釋。”
梁茜稀里糊涂的領著葉風去了她母親張萍萍的病房內,這些日子都是她繼父在這里照看張萍萍,見到梁茜大半夜領著一個年輕的少年來到這里,她的繼父吳福友也很是詫異。
“茜茜,怎么這時候來了,出什么事了么?”
梁茜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葉風已經提前跨出一步。發動良性真元讓吳福友昏睡了過去,輕輕將吳福友放到陪床上,葉風轉身向梁茜道:“不用解釋了,反正你也解釋不清,現在我先看看阿姨的情況。”
葉風探手到正在沉睡的張萍萍的脈上,放出真元,運轉一圈兒之后,收回手,瞇著眼道:“你媽媽其實并非得了什么怪病,而是中了一種怪毒。”
梁茜不解問道:“中毒?怎么可能呢?醫院的專家都說了。我媽媽是得了一種奇怪的血液類疾病。”
葉風笑道:“那是因為他們壓根就查不出來。所以才忽悠你的,不過我倒是覺得奇怪了,究竟是誰給你媽媽下毒的?”
梁茜沉吟道:“不知道啊,我媽媽只是很普通的家庭婦女。更是老好人一個。我無法想象誰會專門給她去下毒。”
“他針對的不是你媽媽。而應該是你才對,想要利用你媽媽來控制你聽話。”
梁茜啊了一聲,道:“你這句話的意思。難道是….是說那個女人?”
“我猜的不錯的話,應該就是她了,她下的毒,她當然最了解,也自然會有解藥。”
“為什么,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我以前根本就不認識她,她想讓我幫她做什么事,難道就不能直接開口么?”
葉風搖頭道:“直接開口你能同意么?如果她要讓你去殺人放火你能同意么?所以最好的方法,當然就是控制你,讓你不得不去做,還別說,那女人還真有心機,利用了你,還能讓你感激涕零的。”
梁茜一陣混亂,葉風帶來的這個信息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恩人突然變仇人,這個變化也實在太大了一些。
葉風理解梁茜此時的心情,當下起身,握住了她的手,道:“不用擔心,她設計的一切固然很好,但她卻始終無法預料到一點,那就是有我在你身邊,只要有我在,她不論有什么陰謀,都不會得逞,不僅不會得逞,反而會因此將她自己拉下水,別害怕,阿姨的毒,旁人沒辦法,但是我可以解掉。”
梁茜猛地抬起頭,道:“你說什么,你可以治好我媽媽的病,哦不是,你說你可以解除我媽媽體內的怪毒?”
葉風笑道:“當然可以,那怕是比這厲害百倍千倍的毒,我也可以輕松解掉。”
梁茜興奮道:“真的?你可不要騙我?”
葉風笑了笑,道:“不騙你,明天你就可以帶阿姨出院回家了。”
接下來葉風沒再多解釋什么,再次走到病床前,握住張萍萍的手,輸入上古龍元,兩分鐘之后收手,張萍萍體內的毒,就這么被他的龍元輕松化解了。
張萍萍原本蒼白的臉色很快便變得紅潤了起來,梁茜看到這一幕,愈發震驚,對葉風之前的話,也有了八成的相信。
又過了幾分鐘,沉睡中的張萍萍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身子一側,吐出了幾口黑血來。
葉風道:“別擔心,那些黑血就是她體內的殘毒,吐出來就對了,阿姨很快就會醒過來,我在住院處后面的小亭子里等你,年安撫好阿姨,就下去找我,若還不放心,等天亮醫院上班之后檢查一下就可以徹底放心了。”
梁茜此時的心情無比復雜,即激動又緊張擔心,只點了點頭,卻是說不出其它話來。
葉風離開病房,來到住院處后的小亭子,點了一顆煙,慢慢的抽了起來。
約莫半個多小時之后,梁茜下來了,臉上帶著笑容,看來張萍萍的情況讓她心情轉好了很多,至少從表面情況來看,張萍萍確實已經好很多了。
她遠遠地看到葉風就站在小亭子里,抽著煙,煙頭一明一暗,煙霧飄渺在葉風的周邊,讓她瞬間產生一種錯覺,仿佛站在那個亭子里的,根本就不是人間之凡人。
今晚葉風帶給她的刺激實在是太多了,在她感到人生已經陷入一片灰暗時,葉風突然給她帶來了光明,將她從絕望之中拉了出來,自從他今晚突然出現在夜總會之后,一切便開始向好的方向轉變起來。
這個名義上還是自己學生的男孩,這個讓自己雖然忐忑雖然矛盾卻依舊不可抑制的動了情思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慢慢的走向葉風,五米、兩米,三米,近了,更近了,可是當她可以看清楚葉風的面容時,卻又呆立當場,櫻唇大張,完全說不出話來。
笑容還是那樣的笑容,眼神還是那樣的深情,可站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并不是葉二柱,而是一個面容陌生的男人,除了他臉上的笑容和他的眼神,她已經無法在他身上找到一點點葉二柱的影子。
這是一個英俊無比的男人,這是一個成熟的男人,這是一個看上去比自己要大上一兩歲的男人。
梁茜的心咚咚咚地急跳了起來,他之前說過會讓她看到他真正的樣子,難道,現在的他,才是那個真正的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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