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站在芭雅面前,欲言又止,回頭看了看身后的那些貴族少女,看到她們充滿鄙夷的眼神,終是狠了狠心,開口道:“姐…姐姐,我本來是想求你件事的,可我知道你絕對不會答應,可現在你不答應也不行了,因為我已經以你的名義下注了。”
芭雅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懂小胖子話中的意思,反問道:“下注?什么下注?”
赫連飛鼓著膽氣開了頭之后,接下來的話卻顯得結巴了:“這個…姐姐,下注就是下注,就是…..那個…那個地下賭博的意思。”
“你說什么?”芭雅蹭的站了起來:“你把話說清楚,你到底下了什么注,什么賭博,你跟誰賭博了,你哪兒來的錢?”
“姐姐…我…..我”面對姐姐的責問,小胖子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我來替你弟弟回答你好了。”赫連荇菜走了上來,站在了小胖子的身前:“芭雅小姐,你真的不明白么?以往每一屆斗技大會召開的時候,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的,那可是咱們這些貴族們最期盼的游戲了,等好長時間才會等來這么一次呢。”荇菜刻意將“咱們”這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什么游戲?”芭雅似乎還是不明白,又或許她明白了,卻不敢相信。
“非要我把話挑明么?好吧,你的弟弟已經在地下城斗技賭場上投注了,而且是以你的名義投注的。這倒是件稀罕事呢,那可是你第一次參與這種地下賭博呢!而且還是以斗技大會主要監管者的身份”
“不可能。我弟弟才十四歲,他怎么可能去投注,而且他哪兒來的錢?”
“是啊,你說的對,十四歲的小孩子是沒有資格在地下賭場上投注的,所以他才會以你赫連小姐的名義去下注的啊,至于錢嗎?你們 家似乎并不缺錢吧,你弟弟不過是將他這些年來積攢的所有零用錢拿出一半罷了。即便只是一半,數目也已經很大了呢,那可是十萬個鳳凰銀石幣啊。”
銀石幣是西羌通用貨幣,與中原的銀錢類似。
芭雅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十萬個銀石幣,那可是很大一筆數目,大到可以買下一座天星城西羌舊族的王爺府邸啊。小飛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多零用錢,他一定是從父親的暗箱里偷出來的。
芭雅一把推開荇菜,走到赫連飛面前,抓住了小胖子的衣領,怒問道:“小飛,你說。這是不是真的,你真的以我的名義去投注了,還有,你是不是偷了父親暗箱里的錢?”
赫連飛低下了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芭雅有些抓狂。罵道:“小飛,你怎么能這么做。你…你簡直混蛋至極,我問你,你去哪兒找一個天兵來,就算你能找到,如果他輸了怎么辦,這場賭博一旦輸了,我們家會遭受多大的損失?更何況父親最反對的就是這種破壞斗技規則的賭博,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努力肅清這種地下賭博,如果這件事讓父親知道了,你….你…”
芭雅氣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小胖子卻猛地抬起了頭,眼神中透著一股子倔強和不服,恨聲道:“被父親知道了又怎么樣,做為東赫連族的一員,我們的血統尊貴無比,憑什么這種貴族們玩兒的游戲我們就不能參與,這兩年來我們家一直都被別人笑話,說我們是少門主養的一群廢物,說父親毫無軍事能力,只知道提出一些毫無建樹、毫無意義的議則制度,你可以不在乎別人別人怎么說,但是我在乎,因為我已經長大了。
芭雅氣的渾身哆唆,這個不爭氣的弟弟顯然是中了這些貴族少女們的鼓惑,可事實已經無法改變,隨著賭注在地下賭場上的流傳,很快就會有更多的人知道她赫連芭雅也參與了這種貴族游戲。
這種賭博雖然破壞了斗技的規則,但是它僅限于在貴族們之間流通,相對于數量龐大的天兵來說,這些被貴族們挑出來的與天將進行非水平挑戰的天兵數量是極其稀少的,不會超過百個,從整體形勢上來講,并不會對斗技大會造成影響,它不過是鳳凰門少門主赫連紅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許之下的一場貴族們的娛樂盛宴罷了。
也就是說,從赫連飛在投注臺上寫下赫連芭雅這幾個字的時候,芭雅就已經與這次地下賭博脫不開關系了,如果她找不到合適的天兵,如果她放棄了這次賭注,不僅會使父親遭受巨大的經濟損失,同時也會使他們一家人所剩不多的尊嚴消怠貽盡。
可是明天斗技大會的天兵斗技就要開始了,如此短的時間,她如何能找出一個合適的天兵來?
荇菜充滿諷刺和饑笑的聲音再次在芭雅的耳畔響起:“赫連芭雅小姐,怎么,難道你要放棄么?難道你真的不在乎所有貴族包括所有天星城百姓對于你和你們家的看法了么?曾經無比尊貴的赫連芭雅小姐真的就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天兵么?”
芭雅的心冷到了極點,她知道這一切其實并不能怪怨自己的弟弟,除了被鼓惑之外,他的本意其實也是想為自己家在鳳凰門的貴族之列中尋找一種平衡甚至是揚眉吐氣一把,只是他的方式用錯了,他把這一切想的太簡單了。
隨著鳳凰門聲勢逐漸壯大,甚至極有可能會推翻現在的南西羌王權,建立一個新的國家,如今鳳凰門內的貴族等級之分便越發明顯了,尤其是那些無法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貴族,他們所能依仗的,就只有自己的血統了。
“可是我又該從哪里找到一個合適的天兵呢,難道真的要讓我去求助那些甩都甩不開的貴族子弟們的幫助么?”芭雅在心中焦急痛苦著。
“芭雅小姐,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了,明天斗技大會就要開始了,我們真的很期盼,期盼著你芭雅小姐能夠找到一個足以與天將對抗的天兵,可是芭雅小姐,你還有這個時間么?”荇菜“惡毒”的聲音再次響起。
芭雅的頭垂了下來,她恨不得能找到一個地縫鉆進去,永遠都不要出來面對這種難堪的境地。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慵懶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奶奶的,好多好多美女啊,赫連芭雅小姐,咱們又見面了啊,這么長時間沒見,我還真的是很想你呢!不就是個天兵么?好吧,你要是找不到,而且確實急需的話,那就讓我來做你的天兵好了。“
芭雅抬起頭,循聲望去,一個眉宇間幾乎要笑開了花的英俊青年正跨著腰站在她們一行人的面前,一手提著一瓶酒,眼珠子滴溜溜的在所有貴族少女們的臉上掃了一遍,最后定格在她的臉上,嘴角輕仰,透著一股讓人“討厭”的不能再“討厭”的笑意。
這個男人,正是那個在曾經“調戲”她,讓她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授人笑柄,只要一想起來就恨的牙癢的葉風…
葉風是隨著李采雪母女來的,本來的王宮的東殿,李采雪母女要去應付一幫鳳凰門的官員,葉風自己覺得沒意思,所以沒事兒閑著溜跶才溜跶到西殿這里來的。
葉風其實并不太喜歡這種貴族顯貴們聚集玩樂的地方,但是他卻很喜歡這里的酒,西羌的酒與中原不同,口感比較烈,喝起來很有感覺,東殿那邊的這種酒沒有西殿這邊多,所以葉風便來到了西殿,喝了一圈兒,就在即將走出主廳時的那一瞬,他看到了芭雅。也全程聽到了芭雅的那個小胖子弟弟在那幾個貴族少女鼓惑之下以芭雅的名義投注地下賭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