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劉秘書也在旁邊,趙亨通還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笑道:“你就是為了這事兒來的,好說,農村人的講究我還是了解一些的,縣里做這個行政決定,其實也是為了發展你們葉家溝的旅游經濟,那些封建迷信的老講究,該破除就得破除,算了,大道理我也懶得跟你講,這么著吧,回頭兒我讓人給你們家里送十萬塊過去,也算是對你們的損失做一些補償了,這也就是我亨通公司,換成別人,都懶得搭理你們,掘掉你們家祖墳這件事,可是縣委縣政府的行政命令,你心里有再大的意見也得保留,如果不服氣,可以上訪去啊,找信訪辦,找縣委縣政府,那怕去市里、省里告狀都行,但是你想來找我們亨通公司的麻煩,對不起,你走錯門了。”
葉風還沒說什么,一直跟在葉風身邊的謝長弓已經怒不可抑的站了出來,朗聲道:“滿口屁話,莫說只是建一條公路,便是國家水利水電這種巨大工程,涉及到移民搬遷祖墳遷移這種事情,也得耐心細致的做好老百姓的工作,必須得到老百姓的認可同意之后,才能小心翼翼的做好墳地遷移工作,而且還要保管好骨灰,投入資金集中蓋造祠堂,做出相應的補償,你們倒好,一個強制命令下去,不經當事人同意,便強行掘掉了人家的祖墳,而且將當事人祖先的尸骨土灰都不知拋灑到了何處,你們這么做。與殺人放火有何區別,這件事如果放在你們自家祖宗的頭上,你們有做何感想。”
謝長弓這番話說的中氣十足,威風凜凜。上位者的氣勢盡顯。
可惜,他的這股威嚴氣勢砸錯了對象,對面這倆人,無論是冀興縣的土霸王趙亨通,還是那個王市長的劉秘書,統統都不認識他。
他雖然貴為冀省的省委書記,但是他來冀省還不足一年,無論是開會的次數還是上電視的次數都還不算多,趙亨通肯定是不認識他的,就連那個劉秘書。同樣因為剛剛被調任到市政府擔任副市長秘書還不足一年。所以雖然覺得他有些眼熟。但同樣不會將他與堂堂省委書記這個身份聯系到一起。
倒是那兩個被趙亨通約請到某飯店的書記和縣長,看到謝長弓之后,興許會認出他來。只可惜那兩位冀興縣的一二把手現在并不在這里。
所以,謝長弓這番話,最終也不會起到任何效果,反而更加激起了趙亨通的火氣。
“老頭兒,你也是葉家溝的人?我剛才的話你沒聽清楚嗎?耳朵被屎給堵了嗎?如果不服氣,該找誰找誰去?別特娘在我這兒撒野,再特娘跟我廢話,那十萬塊補償你們也別想要了,現在,你們倆。馬上,給我滾蛋。”趙亨通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也顧不得在劉秘書面前保持風度了,他很清楚自己掘人祖墳這事兒干的確實不地道,不過以他的身份、財勢,關系,也萬沒想到葉家的人居然真敢找上門兒來,不過找上門兒又能如何,就憑他們,自己一個指頭都能捏死他們。
謝長弓也有些出離憤怒了,當著葉先生的面兒,居然被這么個家伙辱罵奚落,找遍整個冀省,誰敢這么跟他說話,就算拋開自己頭上這層光環,做為一個男人,被人如此辱罵,他也不可能不暴怒。
他掏出手機,找到莊市市委書記的號碼,正想撥出去時,卻被葉風給摁住了手。
“先不要打電話,您這個電話一旦打出去,可就看不成好戲了,我說過,我會讓您看看冀興縣這幫子官商的嘴臉,現在,還不過只看了一半兒而已。”
謝長弓明白葉風的意思,一旦自己將這個電話打出去,很多人就會因此偃旗息鼓,只有不透露自己的身份,才能真正看清楚手底下這幫子官員到底是怎樣一副嘴臉。
葉風再次將視線轉到趙亨通身上,道:“很好,看來我給你的機會,你并不想要,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單獨談談好了。”
“談?談尼瑪…..”趙亨通的話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呆滯下來,咔地一下便跪在了葉風的面前。
而與此同時,除了謝長弓之外,辦公室內的所有人,包括劉秘書和那幫保安,統統都倒在了地上,似昏似睡。
謝長弓吃了一驚,問道:“葉先生,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我只是想單獨問這家伙幾句話,不想讓其他人聽到,謝書記,您在旁邊看著就好。”
葉風請謝長弓隨他一起坐到了辦公室的沙發上,然后向趙亨通勾了勾手,道:“你給我過來。”
趙亨通聞言,卻不敢起身,就那么跪著蹭到了葉風的面前。
“說吧,把你該說的現在都說出來。”
趙亨通的頭俯的很低,聲音也很機械,開口道:“是,先生,因為您家的祖墳是那條景區公路的必經之地,為了節省時間和資金,我才決定掘掉您家的祖墳,一開始受到葉家溝村民的集體阻擾后,我沒法動手,所以后來我才找到冀興縣的書記趙康永和縣長張華,一開始他們也有些猶豫,希望我能盡量做好您家里人的工作,不過時間不等人,為了盡快把這件事搞定,我又找到了莊市的副市長王強,王強以前跟我打過交道,他以前主管全市縣鄉級道橋建設的時候,為了包攬工程,我給他送過不少禮,他拿過我不少好處,自然不好意思拒絕我的請求,所以在他出面下,冀興縣這里也松了口,再加上我跟冀興縣委書記趙康永是同鄉關系,所以他最終召開了一次常委會,以縣委和政府的名義聯合下發了一道強制性的行政通知,責成相關單位和部門無條件的配合我們亨通公司完成那條旅游公路的尾期工程事宜,有縣委和政府出頭撐腰,所以我才敢做出那種事情來,至于先生您家人祖先的尸骨土灰,我也讓工人隨便拋灑在了周圍的山溝里了。”
聽完趙亨通這番話,葉風拳頭緊握,目欲噴火,虛空一抓,趙亨通整個人登時被他吸到了手里。
被葉風捏住脖子的趙亨通臉色由紅轉紫,眼睛凸出,整個人差不多已經走到了鬼門關的門檻前。
但這時候,葉風卻突然松手將他扔了回去,現在,還不是殺他的時候。
現在,葉風心里已經有了譜,那個莊市的副市長王強肯定是必死無疑了,冀興縣的書記趙康永也活不成,至于那個縣長張華,葉風可以免他一死,將他和參與這件事的其他所有相關人員統統都交給謝長弓去處置。
莊市的王強,葉風暫時押后對付他,現在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趙亨通、趙康永和張華這三個人。
“趙康永和張華他們兩個現在是不是在縣委縣政府?”
趙亨通咳嗽了幾聲,才答道:“我…..我已經約請了趙書記和張縣長中午到膳和莊飯店吃飯,剛才那個劉秘書會隨我一起過去,他是王強副市長的秘書。”
葉風看看時間,離正午還有一個多小時時間,考慮到謝長弓這個省委書記的感受,葉風打消了去縣委縣政府直接滅殺趙康永的想法,決定等趙亨通和他們吃飯的時候,直接去飯店將他們兩個人一鍋端了。
正打算解除趙亨通的攝魂術時,兜里的手機響了,看了看來電,是母親打來的,可接通之后,說話的卻是秦嫣。
“葉風,你跑哪兒去了,早飯也不吃,這么長時間也不回來。”
葉風不想將實情告知秦嫣,想了想,搪塞道:“嫣姐,我碰到一個小時候的好朋友,他見到我之后,非得拉著我去家里坐坐敘敘舊,他現在搬到了鎮上,你跟我媽說一聲,今天中午我就不回去吃飯了。”
“你中午不回來了?真是的,你出去干嘛不帶上我?”秦嫣的口氣略帶埋怨。
葉風笑道:“嫣姐,我去了他家,他肯定會叫來一大幫我小時候的同學們,那幫人可一個比一個能喝,我真要帶你去了,你鐵定得喝多,我吃了中午飯就回去,很快的。”
“那好吧,你可不要喝多了,早點回來。”
掛了電話之后,葉風的眼神再次冰冷下來,解除了趙亨通的攝魂術,同時也解除了施加在其他人身上的禁止。
清醒過來后的趙亨通對之前發生的事情自然是毫無記憶,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讓葉風和謝長弓滾出去的階段,而劉秘書和一幫保安也只是覺得剛才腦子突然暈了一下,也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看到葉風和謝長弓已經大咧咧地坐在了沙發上,登時暴怒,大聲朝一幫保安喊道:“還愣著干啥,還不把這倆人給我扔出去。”
除了那個保安隊長之外,其他那些保安都沒有看到葉風之前在樓下隨手一扔就能把人給扔出十幾米遠的場景,所以自然也不會膽怯,老板一聲令下,這些早就憋不住想動手的保安登時摩拳擦掌的圍了上去。
但這時候,那個劉秘書卻突然站了出來,制止了這些保安。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