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市,下浦區長江路,某洲際酒店頂層,蘇情的套房內。
葉風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喝著對他來說還不如劣等茶葉好喝的某名牌現磨咖啡,打量著這間以前恐怕在他夢里都住不起的總統套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性發生了一些變化的緣故,如今再看到這種豪華極致的套房,葉風覺得也不過如此。
再看蘇情,已經換了一身新衣服的蘇情,倚靠在套房內間的門口,手里拿著一份資料,正在細細的看。
現在的蘇情與上午時似乎換了個人一樣,換了一身新裝,著一襲改裝過的淡青色鏤金碎花套裙,抹了淡紅的脂粉,描了黛青的細眉,涂了淡淡的口紅,上午時因為內氣岔亂,吐血過多而顯蒼白的臉色,此時已經恢復了些許紅暈。
倚門而立,微垂著頭,朱唇微啟,略顯凝重的眼神,略有所思的神情,雖靜靜佇立,但流轉與周身的,卻有一種無法比擬的獨特風韻,既溫婉大方,又暗媚橫生。
中午去了趙彩萍的玉石店之后,先是趙彩萍帶頭向趙彩萍真摯道了歉,然后是戰戰兢兢連話都已經說不明白的林天火,在葉風的強大實力和蘇情的瞪眼暗示之下,他不得不低下他那所謂的傲慢高貴透露,向趙彩萍深深鞠躬三次,并且懇請趙彩萍原諒他,最后則是被葉風終止攝魂術的王耀東。
看到蘇情和林天火都真誠道歉了,他王耀東哪兒還敢考慮,也是一番真摯無比的道歉,至少從表情和表面上來看,確實是顯得非常的真誠。
最后則是那些從市局匆匆趕來的jǐng察,這些苦.逼無奈的jǐng察還弄不清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故,就被王耀東強行要求對趙彩萍低頭致歉了。
而且讓王耀東和一幫市局jǐng察震驚道掉眼珠子的是,當所有人道完歉之后,蘇情拽著林天火走到那個叫葉風的年輕人跟前兒,很是謙恭的請示對方是否對這個結果感到滿意,仿佛她真正想要求得諒解的,不是那個被搶走古玉的中年婦女,而是那個叫葉風的年輕人。
更加夸張的是,那個叫葉風的年輕人在看到中年婦女店主點頭之后,才勉強點了點頭,然后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兒,沖著那位來自京城的專案組高級顧問林天火說了句:“馬上離開明珠市,以后不要讓我再在明珠見到你。”而那位平時看起來少言少語、面冷心傲的林天火,竟然還連連點頭,低眉順眼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老大狠抽了一頓的小混子一樣。
葉風這個名字,從此就算是刻在王耀東和明珠市局幾位jǐng察的心上了,盡管他們并不知道葉風究竟有何能耐,又有何背景,但他們都十分明確了一點,那就是這個叫葉風的年輕人,了不得,也惹不起。
之后,葉風就將蘇情等人全都打發走了,順帶將那張一百萬的支票扔回給了林天火,并約定好晚上會主動去酒店找蘇情面對面好好談談。
至于林天火為什么要搶走趙彩萍的古玉,蘇情已經提前跟葉風解釋過了,但葉風卻沒有向趙彩萍解釋,古玉中含有靈氣這種事情太過于玄乎怪異,還是不要告訴趙彩萍的好。
中午時葉風就在趙彩萍家吃了頓飯,然后回到石門小區,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衣服,之后給吳杏花打了個電話,約定好明天就去趙彩萍店里購買古玉。
晚上來到酒店之后,蘇情告知他,王耀東和林天火已經回京城了,一個是因為趙彩萍的事情要回去向上頭負荊請罪,另一個不僅要請罪,更是要遵循葉風的要求,離開明珠,而且永不再在明珠出現。
至于萬象城,也已經被送到駐明珠某部隊附屬醫院去了,沒有一兩個月時間的修養恢復,他是絕無可能再出任務了。
而蘇情,其實受傷也不輕,而且還是內傷,但她修為要高出萬象城很多,又隨身帶著師父給她的療傷丹藥,所以休息調養了一下午之后,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均恢復了不少,至少坐下來與葉風好好談談是不成問題的。
見到葉風喝一口咖啡就皺一下眉頭的樣子,蘇情笑了笑,收好手中的文件,去給葉風沖了杯熱茶,放在了葉風沙發前的茶幾上,道:“葉先生,喝不慣咖啡的話,就改喝茶好了,這茶不錯,正宗的西湖龍井,你嘗嘗。”
葉風笑道:“我喝什么都無所謂,除了酒之外,其它東西對我來說都是解渴用的。”
蘇情似乎已經多少習慣了一些葉風的個性,笑了笑,沒再繼續敬茶,轉口道:“葉先生,謝謝你能來這里,現在,我先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蘇情,蘇東坡的蘇,情深意長的情,我是個孤兒,這個姓名,是我幼年時所在的孤兒院院長給取的,也隨了她的姓,而她之所以給我取一個單字情,是為了讓我記住從我出生被拋棄之后,遇到的那些好人,其中有撿到我卻并沒有將我賣掉而是將我送到孤兒院的人,也有孤兒院那些照看我的阿姨,還有好心收留我撫養我長大的師父,要記著他們的情,更要懂得報答他們的那份情意。”
葉風抿了口茶,沉聲道:“名字不錯,很有意義,至于我的情況,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就不必我再介紹一遍了。”
蘇情呵呵笑了一聲,顯得有些尷尬,道:“不好意思葉先生,以前我調查你,也是職責需要,我必須要盡可能多的詳細掌握有關你的所有情況和信息。”
“你一直在跟我重復強調職責這兩個字,可你要明白一點,那是你的職責,不是我的職責,你的職責或者說那個什么天機閣命令你來調查我,那是你們的事情,我本人,沒有義務也沒有興趣去配合你們的調查,蘇小姐,你換位思考一下,這件事換成你是我,你會作何感想,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組織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來調查,而且不能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或者能力一般的人,你想想我會面臨什么?我會怎么想?我會開心么?那種想反抗卻無力反抗的事情我已經嘗夠了,我曾經在內心中發過誓,在我今后的人生歲月里,我絕對不會再像一只小白鼠一樣任由人去肆意欺凌和玩弄,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你,明白嗎?”
葉風想起了劉勇曾經加諸于他身上的那些屈辱和傷害,想起了那些jǐng察對他的毆打和辱笑,想起了自己人生中最灰暗的那段rì子,他的確在離開看守所之后發過誓,這輩子絕對不會再經歷類似的事情,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不行。
一次,已經夠了。
更何況,他的人生已經被九星空間所改變,他已經有了足夠強大能力,來讓自己滿懷尊嚴從此之后活的堂堂正正、硬。
“葉先生,你言重了,我也好,天機閣也好,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這也是我為什么要叫你來坐下面對面好好談一談的主要原因,我必須要讓你明白天機閣是一個怎樣的組織。”
葉風冷笑了一聲,道:“蘇小姐,你以為這是武俠小說中的江湖世界么?天機閣再神秘,再強大,與我何干?我真沒興趣了解這個,我今晚之所以肯來這里坐下跟你談,其實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秘境的事情,你如果可以告訴我,那你就告訴我,我會承你這份情,rì后如果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答應會幫你一次,如果你認為你不能告訴我,或者迫于那個天機閣的壓力不能說,那我也不會怨你,我直接走人就是了。”
蘇情有些急切了,她覺得自己在葉風面前似乎總是有些壓力,仿佛無形中被對方身上所散發的某種看不見的氣息壓的死死的,這讓一向自負邏輯清晰有著很強談判能力的她很是著急。
她急切之下索性坐在了葉風的旁邊,因為套裙的裙擺稍有些短,露出了一雙修長嫩白如玉的大腿,著實將葉風的眼晃了一下。
葉風干咳了一聲,往旁邊挪了一下,而蘇情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急忙將裙擺努力向下拽了拽,遮住了不小心露出的chūn色,也使勁干咳了兩聲,壓了壓雙方之間突然生出的尷尬,整了整思緒,才道:“葉先生,或許你會覺得我所說的有些夸張,但事實上,屬于天機閣的世界,或者說屬于你我這種特殊存在的世界,與武俠小說中的江湖并無什么區別,江湖水深,血雨腥風,并不夸張,我自己曾經經歷過太多生死攸關的瞬間,在與邪修怪物拼殺的時候,不得有半點的仁慈,你稍一猶豫或心軟,便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那種情景,與武俠小說中的江湖世界真的沒什么區別,屬于我們的江湖,更加的波譎云詭,屬于我們的江湖猶如一張弓,拉的太緊,容易自傷,但拉的太松,卻又無法將目標射中,所以寧可選擇自傷也要做到一擊即中,這就是江湖的基本規則。”
“今天上午,你或許有能力將我們所有人一擊必殺,但你并沒有這么做,也幸好你沒有這么做,如果你真想殺掉我們,或許很容易,但是我背后的天機閣,卻是無論你有多大多強的能力都得罪不起的,因為天機閣背后真正站著的,是整個國家,是整個軍隊,是這個星球上排名前三的超級恐怖力量,個人的能力再強,也是無法與整個國家做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