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話音落地,只見這兩位敢以家眷互托的義氣兄弟抱在一起,眾人無不為這種手足之情而感動。一旁小錦兒忍不住偷偷抹淚,忽見一塊類似手絹的物體遞到自己面前,那小錦兒一陣惱羞,頓足不語,卻又快速的將那手絹接了過來,偷偷擦著臉上的淚水。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倫拍了拍林沖肩膀,兩人這才放手,王倫指著徐寧道:“徐教師我就不用向兄長介紹了罷!”
徐寧解開下了面罩,和林沖對視一眼,只見這兩個昔日禁軍里的同袍好友眼神都是一般的深邃滄桑,想想那令人琢磨不透的命運,竟叫他們被同一個人無端加害,又被同一個人施以援手,而又在此時此刻、此地此處相逢,怎不叫人悲喜交加?
林娘子和徐娘子攜著手站在一旁,各自感受著自己丈夫臉上流露出的那份喜怒哀樂。
對視良久,兩人才相互點點頭,臉上終于洋溢出久別重逢的笑容。王倫見狀又拉過縻貹,把他對林沖和魯智深介紹了,那縻貹還沒等兩人開口,便道:“和尚,那晚還沒分出個勝負,再打一場如何!”魯智深哈哈大笑,道:“打便打,灑家反正也是閑不住的!”縻貹大喜,又對林沖道:“這位哥哥好力氣,我跟焦挺兄弟兩個人都攙你不住!”剛才明明是三個人扶著這林沖,但這憨直漢子直接就把王倫給過濾了。
林沖含蓄一笑,道:“我也聽師兄說起,他路上遇到一個斧法絕倫的好漢,不想便是兄弟你,幸會幸會!”
見他們敘完話,王倫又對林沖道:“這位是我去東京路上遇到的一條好漢,日后他就跟著我行走了!”
“他叫焦挺,人家都叫他沒面目呢!”見這傻大個子只是望著自家官人嘿嘿傻笑,又不說話,小錦兒替他著急,便脫口而出道。
林沖見說驚異的望了自家丫鬟一眼,又好生打量了一番焦挺,道:“哥哥看中的英雄,果然不凡!”
最后王倫才請過聞煥章,道:“這位是小弟的前輩,身懷孫吳諸葛之才,此番與我一見如故,這才隨我們一起上的梁山!當日和嫂嫂一家人從東京脫險,便是寄居在這位前輩家中!”
林沖聞言忙拜道:“難道就是聞教授?多感教授庇護林某家眷大恩!小可在京時也是多問教授大名,不想今日得見,實乃緣分!”
聞煥章回道:“久聞林教頭乃是禁軍中出類拔萃的英才,前番不幸叫高俅所害,小人只恨無相助之力,唉!”
林沖聞言急忙道謝,待兩人說完了,只聽這時縻貹道:“林沖哥哥,怎么那王倫沒有親自下來迎接我軍師哥哥歸來,此人莫非真沒點氣量?”
林沖聞言一愣,王倫見說笑道:“那王頭領想是在山上有大事要辦,兄弟何故只是計較,這般下去,不是和他一般了么?”
那縻貹聞言,道:“我就知道,他就是容不得我軍師哥哥!”說完竟自回酒店去了,眾人見狀都是大笑,只有林沖和魯智深蒙在鼓里,問道:“哥哥,究竟怎么回事?”
王倫笑著把路上的事情給他們解釋了一遍,徐寧和張教頭也在旁邊笑言了幾句,這兩人方才恍然大悟,都是放聲大笑,直道這漢可愛得緊!又說笑了一會,大家都是相互邀請著進了酒店。
這時在路邊一處被遺忘的角落里,那趴在地上兀自等死的雷橫睜開了雙眼,只見四周靜悄悄的哪里還有梁山上的人?他下意識的摸了摸這顆項上人頭,只覺自己到鬼門關上走了一遭,此時方才撿回來這條性命。看了看盡被戳死在地的手下公人,又眼神復雜的望了一眼那個書生所在的酒店,心頭五味雜陳的他用盡全身力氣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消失在鄉間小道上。
“這回說甚么也要學會騎馬了,我現在只恨這兩條腿變不成四條,真急煞我也!”只聽這時大步流星走在隊伍最前面的阮小七道。
“兄弟,就你急啊,大家都急好不!你看誰此時愿意留在山寨,還不是巴望早早見到哥哥!”杜遷笑著回道。
“哈哈!幸虧今天朱富兄弟回山了,俺們捉了他的差,直叫他在山寨里看家!”宋萬大笑道。
朱貴聞言咳嗽了一聲,宋萬見狀笑道:“卻是我說錯話了,該罰該罰!”
只聽阮小七嘆道:“誰叫咱們這六個倒霉鬼不會騎馬呢,不然可以早些隨林沖哥哥和魯大師一起去見哥哥了!”
阮小二和阮小五見說在一旁大笑不已,兩人此刻心中格外充實,心想總算可以回報哥哥的厚望了。現如今山寨的水軍已經初具規模,僅僅戰兵就滿了五百人,還不算那些會水的家屬平日里可以打打漁什么的。
這六人一路走一路說笑,后面還跟著一千多小嘍啰。路上的行人見了也不害怕,都在一旁圍觀爭看,議論紛紛道:“又是哪個遭天殺的要倒霉了,請得梁山上的好漢們下山除害!”
眾人緊走慢趕的走了一個多時辰,這才到了朱貴開的新店,只聽小七道:“朱貴哥哥,你這家店怎生開得這般遠,要是開在東京,小七我這兩條腿都要跑斷了,”
朱貴哈哈一笑,眼見這時店外張望的小二看到這邊人馬,朱貴忙揮了揮手,那小二急忙進屋了報了信,不久王倫便帶著大家都出了門迎接,等兩邊人相聚了,只聽杜遷道:“哥哥哎,我剛大喜你就出門,下次一定不許你再下山了,可叫兄弟我擔心死了!”
王倫哈哈大笑,道:“我那大侄子擺滿月酒的時候,我一定不缺席!”
宋萬笑道:“我在山上日夜期盼哥哥回來,現下好了!不然總覺得心里不得勁,沒有主心骨!”
杜遷在一旁笑道:“兄弟你是盼著哥哥回來給你也娶一房媳婦罷!”眾人聞言一陣哄笑,這時阮氏兄弟上前道:“總算不負哥哥厚望,現在水兵已有五百人的規模了,我兄弟三人好算不負哥哥重托,可以交差了!”
王倫望著阮小七笑道:“你二哥五哥想撂擔子,不行!五百只是起步而已,將來還會有五千五萬,我看你們兄弟是清閑不了的!”
王倫一番話說得阮氏三雄哈哈大笑,這時朱貴也上前來,目光誠摯的和王倫對視一眼,王倫笑道:“我到了朱貴兄弟的酒店,便放下心了,只如感覺到家了一般!”朱貴連忙謙謝不已,兩人說了幾句,王倫又把身邊新加入的頭領介紹了,眾人早得了魯智深的消息,心中也不驚訝,只是望著縻貹道:“這條漢子卻沒聽魯大師說過,好是雄壯!”
那縻貹急急便朝眾人問道:“那王倫怎么還沒有下來迎接我軍師哥哥?這人架子恁般大?”
剛剛趕到的六人你往我我望你,都不明白什么意思,王倫哥哥不就在眼前?卻都在心下尋思莫非這漢子跟聞煥章關系莫逆?但當日曾聽魯智深說這聞先生不坐交椅啊,怎么成軍師了?此時都是摸不著頭腦,卻聽阮小七道:“咦!你找王倫哥哥?”
那縻貹大聲道:“是啊!便是那廝,怎地大喇喇坐在山寨里等我家軍師哥哥去拜他?”
“你軍師哥哥卻是哪個?”阮小七問道。
那縻貹指著王倫道:“這個不就是我軍師哥哥!你們怎地都不曉得,還要我說?”
王倫此時有些沒奈何道:“兄弟,你莫怪我騙你,只我便是王倫!你也知道,我當時要是實話對你說了,你拍拍屁股便走了,我可就少了你這么一個好兄弟了!”
那縻貹驚訝萬分,一句話也不說,轉頭就往酒店里去,眾人都猜到了內情,急忙將他攔住,你一句我一句的勸他,那縻貹大聲道:“騙我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這是我娘說的!”
王倫見狀哭笑不得,道:“各位兄弟做個見證,我日后要是再騙縻貹兄弟,任他下山,再無阻攔!”
忽見那縻貹抬頭望著王倫,認真道:“你騙我也是因為愛我,我也不跟你計較了!那我日后便一直叫你軍師哥哥,你便不算騙我了!”
眾人聞知絕倒,隨即一陣震天動地的爆笑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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