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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慷慨赴死的魔幻君喬冽,許貫忠一行人在碼頭上感喟良久,就在大家正準備返回聚義廳之際,卻見這時一艘孤零零的客舟在外圍Jǐng戒船只的領航下,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許貫忠見狀心念一動,沉吟片刻后回頭招呼大家各回崗位,他則一人站在碼頭上眺望,杜遷和宋萬沒來由心中突突直跳,當下也沒有離開,一左一右站在許貫忠身旁,面上盡顯詫異神色。
“不對呀!怎么才一艘船回來?”宋萬終忍不住,出言道。
杜遷上下嘴唇碰了一下,最終沒有說話,還是許貫忠最沉得住氣,想了想道:“高麗那邊,咱們大半個梁山都搬了過去,應該是沒甚么大礙的。我估摸著,應該是有哥哥甚么緊急軍令罷!”
宋萬見說,和杜遷對視一眼,兩人隱隱有些不安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只不過宋萬還是有些放不下,道:“二龍山那邊怎地也沒個消息傳來?”
杜遷見說,想了想道:“咱們一早忙活給喬道清送行,許是小的們收到飛鴿還沒來得及報告!這樣也好,起碼表示不是甚么緊急的大事!”
“沒甚么大事就好!”宋萬念叨道。
許貫忠看著杜遷和宋萬,那種關切的神情躍然于臉上,心道到底是跟隨王倫最久的老兄弟了,一有甚么風吹草動,頭一個擔心的就是他們倆。這世上有太多的人能和你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悅,但永遠只有少數人,在分享喜悅的同時,還深深的為你擔著一份心。盡管這樣的擔心在很多時候都顯得沒有道理。只因為其中包含了濃濃的情誼。
許貫忠想寬慰這兩位大哥幾句,卻發現自己竟不知該說甚么,原來,他也和他們一樣,沒有辦法輕松下來。
好在沒叫這三位揪心的人等太久,領航的小船上下來一位頭領,見過碼頭上三位哥哥后,抱拳稟道:“李俊頭領孤身返航!”
三人聞言對視一眼,宋萬快人快嘴,“怎么回事。莫不是高麗有變?”
來將乃是由濟州島換防至梁山本島的兩棲軍副將鐵笛仙馬麟,聞言搖頭道:“詳情尚不知曉,但混海龍李俊哥哥就在船上,稍候三位哥哥一問便知!”
許貫忠嗯了一聲,吩咐馬麟繼續Jǐng戒,待對方走開幾步,許貫忠又叫住他道:“馬麟兄弟,咱們山寨水軍盡數調到高麗去了,這八百里水域只有你們一支人馬把守。還請務必小心謹慎!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出了任何紕漏,我們都沒辦法跟哥哥交待啊!”
鐵笛仙馬麟一聽,當即拍著胸脯道:“軍師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小弟跟歐鵬哥哥商量好了。不是他,就是我,反正水上總有一個頭領巡視,但凡要是出了半點紕漏。軍師拿我腦袋問罪!”
“你這漢子,我要你腦袋作甚?我只要這島上老少平安!”許貫忠瞪大眼睛道。杜遷在一旁道:“好好干,宋萬頭領在此。待會俺們合計合計,爭取給你們水軍改善伙食!”
馬麟見說,嘿嘿一笑,望著宋萬道:“那小弟回去就跟弟兄們傳達杜家哥哥的犒軍指示了哈!”說完也不待杜、宋兩位說話,指著不遠處的深水碼頭道:“李俊哥哥的海船靠岸了,三位哥哥有事問他去,小弟這便回去巡視水面!”
“小心點!”許貫忠囑咐一句,便同杜遷、宋萬趕往李俊即將靠岸的旗艦處,正好李俊這時已經下船,迎上三人,行了個禮,宋萬把手一擺,急問道:“李俊兄弟,如何只有你一條船回來?”
李俊見三人神色關切,知道自己獨身返航引起了他們的不安,當下一拍額頭,道:“沒事,沒甚么大事!童威、呼延慶他們都停靠在青州了,以便就近搭載百姓。小弟這次回來,是因為哥哥有令,要小弟來傳達!”
杜遷和宋萬這才放下心來,雖然他倆白擔心一回,卻也不氣惱,反自有些慶幸,宋萬搓著叫寒風吹得紫青的雙手,道:“那你們談,俺去伙房準備下,中午給你接風洗塵!”
李俊哈哈一笑,抱拳道:“那便有勞宋哥了!”
宋萬擺擺手,正要轉去,忽被許貫忠叫住,讓他一起聽聽,宋萬笑道:“俺一個弄飯的,你們說的事俺也不懂,你們作主好了!”
“伙房差了你,還弄不出一頓酒筵來?軍師叫你聽你就聽,興許哥哥要幫你說媳婦哩!”杜遷拉住宋萬。他知道許貫忠這是行事正派,不愛背著人搞神秘。
“俺一個人還沒過夠哩!”宋萬笑道,不過也沒再繼續堅持要走。
許貫忠見宋萬留了下來,言歸正傳道:“哥哥有甚么吩咐?”
李俊神色一稟,說道:“哥哥下令,命軍師酌情加強各分寨的防務。從即rì起,盡全力疏散各處分寨投山的百姓,即便不足以全部安排到高麗,也要盡可能的將百姓遷至梁山本寨居住,以防備將來官軍圍點打援!”
李俊還沒說完,許貫忠就明白了王倫的意思,山雨yù來風滿樓啊!哥哥這是在為田虎覆滅之后做準備!其實梁山泊只要不理會水泊之外的事情,守十年也沒問題,關鍵是各分寨沒有梁山這么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雖說朝廷不一定就會去攻打梁山各處分寨,但不得不說,王倫的擔憂很有前瞻性,畢竟自身的弱點還須自己重視,不能把寶押在對手的短視上面。
不過,對于許貫忠來說,從收到梁山不介入朝廷田虎之爭的命令后,他就在思索偽晉被大宋抹去之后的應對之策,就是高麗那邊沒有消息回來,許貫忠也準備向王倫進言。畢竟眼下的梁山泊,已經到了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朝廷隨時會調轉矛頭,將剛剛獲得大勝的勁旅到吞噬tsxsw派來對付梁山。
許貫忠暗暗出神,將緊要關節在心中過了一遍,抬頭問道:“杜大哥,咱們守備軍新兵營里面,訓練三個月以上的新兵有多少人?”杜遷雖然是山寨總管財務的頭領,但他和宋萬守備軍頭領的職務并沒有撤銷,每個月也有七八天在處理軍務。
杜遷神情專注的板著手指算了一回,道:“你們看啊,咱們下面有二龍山、飲馬川、鹽山、青云山、四明山五個分寨,如果增兵的話,每個山寨倒也能再湊幾千人。但各個分寨情況不同,比如眼下青云山剛增兵不久,徐老將軍還在青云山練兵,手下足足有一萬五千人,他那一路肯定不用cāo心。另外鹽山打的根本就不是我們梁山泊的旗,這事到時候知會王慶一聲便是,他也不愿意自己的金飯碗朝廷砸了不是?所以啊,最后還剩下三個分寨,軍師不妨去信問問他們,現在各寨到底是個甚么情況,這段時間攏共又有多少好漢來投,得個總數報給咱們,咱再給他每個分寨補充到一萬人整,軍師看如何?”
見杜遷分析得井井有條,許貫忠暗贊一聲,到底是老資格的頭領,說話也不吞吞吐吐,有想法直接就說出來了,順便還附帶自己的建議。許貫忠一番話聽下來,也覺得杜遷說得還真是那么回事。說實在話,各寨雖不如梁山泊有水泊屏障,起碼也是精心挑選的險要所在,一萬人馬差不多也足夠各寨守上個一年半載了,當下點頭附和了杜遷的建議,道:
“我到時候讓他們把庫存錢糧一并報上,若是不足三年支用,還請杜大哥手上松一松!”
“你都發話了,咱還能一毛不拔?便以三年為限,俺給他們補齊!”杜遷大手一揮,當場拍板道。
“行!咱們庫房直接撥現錢就好了,這樣方便些,不夠的糧草,讓他們就地置辦,我看朝廷的動作也沒那么快!”說實話,杜遷難得這么爽快,直叫許貫忠心情也很不錯。
“這沒問題,咱先把錢撥過去,將來多退少補。”杜遷不出三句話,鐵公雞的本性便露了出來,他那意思,還指著分寨rì后退錢哩!“對了軍師,咱們新兵營里面勉強可以出師的,可都是步軍。周昂、兩位王教頭就是再有本事、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也不可能練出騎兵來的!”
許貫忠暗暗點頭,像杜遷、宋萬這樣的人物,先天資質是差了點,辦事還是十分用心的,怪不得王倫這樣信任他們。“這個我知道,不過哥哥的意思是加強防務,步軍正好對路子!正好趁這段空閑,讓新兵們置辦擂木、砲石、灰瓶、金汁,比甚么訓練來得都真,我們再派專人前去各寨強化城寨,加強守城器械,到時候官軍真要捋虎須,咱們叫他狗咬刺猬,無處下嘴!”
許貫忠一句俚語叫氣氛變得輕松起來,連李俊都忍俊不禁,這時一直不打算插話的宋萬,此時有些為難道:“二龍山…老六守著怕是有些吃力罷?”
許貫忠聞言,深有同感,雖說二龍山有天險可恃,王定六水軍出身,不諳陸地攻防戰,他副手又是搞后勤出身的周直,讓他倆守山寨,確實風險不小。
說到底,還是山寨發展太快,導致人才缺乏啊!有能力的兄弟大多加盟了野戰軍,如今正在大用,其他兄弟又各個身懷要職,實在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叫王倫也是難為無米之炊。
人才吶!看來現下不僅僅是舞文弄墨的文人不敷使用,連鄧飛、鄒淵這樣次一級的綠林人才,如今也是一將難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