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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今天,我們還會一起吃飯么?”緒方看著志保的臉,放慢自己的語速,緩緩的問道。
志保一怔,面對緒方的眼神,她遲疑了下,很快恢復了平時的冷漠:“我們不是同一類人,或許能夠坐下來在這里吃飯,也只是湊巧而已。”
“湊巧?這也許只是你的理解。”緒方再次開動筷子,夾起一塊牛肉放到嘴里面,卻發現咀嚼間有些食之無味。因為他覺得自己掏空心思,也難以理解自己眼中他們兩個人的初次約會,居然變成了所謂的‘湊巧’!
他從最初見到志保開始起,不管她是否像是冰塊一樣冷漠,都因為莫名的好感作為驅動,而去主動的接近她,在這個過程中他沒想過對方一定接納她。
但是男女戀人做不成,總歸可以成為好朋友吧?
緒方深信,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存有感情的個體,只要自己盡可能的暖化她,就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保持著尷尬而又陌生的處境。
她這次找自己,本以為是好的開始。
卻沒想到,事與愿違!
“你不了解我。”志保搖了搖頭,繼續吃著東西。
緒方抬起頭,目光微微閃動,輕聲道:“正如你不了解我的執著。”
他想了很多,最后還是肯定自己單方面的‘好感’,因為在自己身邊并不缺少女生,可是像志保這樣的女孩子,可能真的是這個世界唯獨的個體。
志保沒有繼續聊下去,她似乎不在意緒方的想法,一直冷漠的坐在對面。
“接下來呢?我應該還可以幫到你什么吧?”緒方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同時慢條斯理的說道。
志保看了看他,淡淡道:“我想你跟我來,去案發地點看一下。”
“哦。”緒方點了點頭,眼眸凝視著她。嘴唇抿動。看起來外表冷漠,語氣冷冰冷的她,卻因為一個不相干的死者這么上心,真是有些難以讀懂她的內心世界。
志保似乎留意到了緒方的目光,她開口說道:“你可以選擇不去。”
“我是法醫。”緒方沉默了半晌,指尖輕輕敲擊桌面:“沒有理由不去案發現場。參照對案情發展有幫助的證據。”
“這頓飯我請了。”志保平靜的說道。
緒方一怔,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請你吃飯’之類的話語。要知道緒方坐在她面前的時候,甚至摸不準自己在她眼里,是否就是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走出餐廳,緒方和志保一道回到了她的寢室樓。
作為國際一流大學的寢室大樓。自然規模龐大,看起來更像是大型企業的寫字樓,樓層很多而且很高。
“這里我應該進不去吧?”緒方的腳步停在寢室大樓的玻璃門前面,無奈的對走在前面帶路的志保說道。
和男生寢室一樣,里面除了收發室之外,一定會配備一個嚴格執勤的‘大媽’。
要知道學校管理很嚴格,男生和女生寢室樓之間是不能串寢的。尤其是美國這種開放式國家,發生什么的話。就不好控制了。
志保回過頭,看向緒方,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寢室樓:“就說你是我的男朋友。過來幫我搬東西。”
“嗯?”緒方驚愕的看向志保。
“不要胡思亂想,只是方便你進入這里而已。”志保淡淡的說道。
雖然這么說,但是緒方還是覺得從志保口中說出‘你是我的男朋友’這句話時,內心深處萌生出了一些新的動力和希望。
果然,緒方剛剛踏步‘禁區’內,就被人問話。
是一個身材臃腫。穿著老氣,金色卷發的大媽。她審視著面帶微笑的緒方。
緒方只是笑而已,沒有多說別的。
一旁的志保見狀。便主動開口替他安排了‘男朋友’的身份,讓他在登記和留下聯系方式后,可以一起進入專屬女生的宿舍樓。
“剛才的大媽看向咱們的時候,充滿了表示懷疑的目光。”緒方和志保共乘電梯,兩個人在狹小的空間里,面對面說道。
聽到緒方的話,志保看著他:“那又怎么樣?”
“你的表情太冷淡了。”緒方緩緩說道。
聞言,志保一直沒有說話。
“你覺得我有男朋友的話,應該笑么?”忽然,她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志保的茶色短發,在燈光下熠熠光彩,那修長的身形同樣在視線中鍍上了顏色。
緒方一怔,看著她苦笑道:“似乎按照電視劇和電影里面那些熱戀的男女所表現的情景,大多數都會覺得自己是甜蜜的,由心的笑出來吧。”
“看來你沒有戀愛過。”志保的話雖然很讓人氣悶,卻沒有讓站在對面的緒方感覺到刺耳。
“你呢?”緒方反問道。
志保直接轉過頭去,不理睬他。
這個女人真是搞不懂!
緒方苦惱的望著她的背影,無奈的等待著電梯門重新開啟。
志保背著緒方,她的眼睛落在電梯墻壁的金屬光澤上映射出的臉龐。
似乎不再那么冷漠和淡然。
她在心底追問自己,戀愛是否會讓人開心的笑出來?
是否能夠彌補自己的痛苦?
“志保,如果可以的話,在大學期間找一個愛你的男朋友吧!”
耳邊回想起姐姐對自己說過的話,志保的目光微微傾斜,投向身后的那個他!
“就是這層樓。”在電梯開啟后,志保帶路,淡淡的介紹道。
緒方留意了一下,女生寢室樓的格局和他了解的差不多。一條走廊,通向各個寢室。如果說唯一有什么不同的話,就是他嗅覺間聞到了一股子刺鼻的香味,各式各樣的摻雜在空氣中。
他知道歐洲的體質和亞洲人有著明顯的不同,歐洲人的體味更濃烈一些。所以喜歡在自己的身上噴灑一些香水,來遮掩自己的味道。
這是由于歐洲人與亞洲人對食物的代謝存在差異,造成排泄有氣味物質的出口有差異。所以皮膚排泄的和尿排泄的這些有味物質的比例不一樣。
所以在這里留學的亞洲人想談戀愛,除了較少一部分接受歐洲面孔外,絕大部分還是會找同膚色,亦或是同一個國度的戀人。
緒方記得哪本書里面提到過。味道是兩個人產生情愫的第一關聯!而歐洲人對這點深信不疑,造成了香水的熱銷程度。
嗅著這些彌漫的香水味,緒方下意識的走近了前面帶路的志保。
果然,還是她身上這種沒有味道的味道,更適合自己!
“這間寢室已經被警方封鎖了。而之前與死者一住的人,則被分配到其它的地方。”志保指了指一個標記著數字名牌的鐵門,對站在身后的緒方說道。
緒方輕輕點頭,警方封鎖這里并沒有意外。這些年他也多管閑事不少,所以和紐約警察接觸的機會也不在少數,他知道這里辦事的流程。
“看來我要撬開這里的門鎖。”緒方緩緩說道。
說著,緒方掏出自己口袋里面的鑰匙包,從里面甩出一個類似扣耳勺的金屬棍。插入了鎖芯當中。
而實際上,這都是為了掩人耳目。
他的指尖,一縷旁人根本無法察覺到的罡氣滲透到鎖芯深處!
“咔嚓!”隨著緒方的手腕用力。在志保驚訝的目光中,真的撬開了門鎖。
這不是志保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很神秘,并不像是這個大學的一名普通學生 緒方沒管那么多,直接推門而入!
志保跟在他身后,一起走進了這個被警方封鎖的案發現場。
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緒方的腳步踏入這個房間起。眼神就不斷掃過自己入目所及的地方!對于一名合格的法醫而已,觀察力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當然。這也是考驗警察和偵探的必要素質之一!
視線就像是一張網,逐步的灑過去。緒方的大腦極快速度的運轉,計算著自己覺得出入和不應該的地方。
案發的寢室,有關死者的部分,已經被警方的封鎖線特別圈上,所以屬于很好辨認的一部分。緒方走過去,他望向死者的床鋪,屬于整個寢室格局中,較疏遠窗戶的位置,而且門窗緊鎖,這里位于十七層的高空,歹徒想要利用從外面闖入室內的手法作案的話,顯然是不能夠成立的。
在床單上,沒有明顯的血跡,只有很大程度的褶皺 緒方走上前,觀察這些褶皺的分布,發現大部分集中在上下兩側,顯然也杜絕了死者在死亡過程中,出現劇烈掙扎的可能性。因為掙扎的褶皺,會較集中在中心,呈現扭曲狀。
可是現在他看到的,卻是普通程度,一個喝醉的人,在頭疼下輾轉反側造成的普通畫面。
等等,這是什么?
緒方眼眸銳利,定格在床單的一部分,在床頭自下向上位置,一個不差察覺的痕跡。
他湊過去,慢慢的遞出自己的手,用指尖輕輕的觸碰那一小塊痕跡。
“是什么?”志保站在旁邊,疑惑的詢問道。
“唾液,含有死者胃部雜物的唾液。這表明死者在死亡過程中,發生了一些除了心臟驟停之外,其他的生理反射現象。”
緒方聽到志保的問話,慢慢的回答。
志保仔細看過去,雖然她不清楚緒方是依據什么來判斷的,但是見他臉上的認真,也不像是信口話說。忽然覺得一旦進入‘法醫’狀態的他,似乎和平時是完全兩個人。
平時他會在語言上遷就自己,但是現在卻變成了自己順著他的聲音在思考。
緒方的確很專注,精神很集中,因為他的腦子里面,已經構架了當時死者出現在這個房間內的場景和畫面,順著這些眼睛捕捉到的事物,展開那一度的聯想。
在死者的床鋪周圍,零零散散的,灑落許多東西!
緒方的目光一一篩選,他相信這些東西當中,一定有和死者真正的死因擺tuō不掉關聯的存在!
化妝品,書本,娃娃,鑰匙,還有女生喜歡的一些飾品 如果沒有劇烈的掙扎,那么這些東西是怎么掉落在地上,并且弄亂的?
“所有和案件有關的東西都在這里,除了一部分化妝品警方帶去化驗之外。”志保這個時候對緒方提醒道。
緒方點了點頭。
他彎下腰,沉浸在這些物品當中。
志保一直看著他,仿佛被他的認真所打動,流露出和平時的冷漠完全不同的表情。
不過,緒方并沒有注意到而已。
“這個粉底盒,不應該這樣。”緒方忽然說道。
志保聞言,目光拉近他手里面隔著紙巾拿著的粉底,問道:“你指的是掉落的位置?”
“沒錯。所有物品掉落在這里,都說得通,但是這個粉底盒一旦從床鋪的高度掉在這里,里面的粉一定會裂開,亦或是灑出來。而現在,完整無損的落在這里,倒像是有人刻意擺在這兒的。”
緒方輕輕放下粉底盒,沉聲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