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緒方沒有將GTR重新打著火。
因為琴酒的這通電話,可以說目的已經達到了。
因為這個混蛋附體在一個自己還沒有弄清楚具體身份的小子身上,可以說是完全背地里行事。比起一個擺在明面上的敵人來講,是一個極大的麻煩。
首先,這個家伙知道他的身份,還有志保與自己的關系。如果只是威脅他自己,真的是主動送上門來報復,緒方根本不會在意,還樂不得早些結束與它之間的瓜葛和仇恨。
但是這個家伙拿志保來威脅自己,如果這段時間自己接觸她的話,在背地里沒準監視著自己的琴酒,一定會找機會下手,去對付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的志保。到時候,緒方將要面對的一件事,就是絕對的軟肋。
而且,琴酒掌握了自己的身份資料,也就是說毛利家的成員,和志保所處的境地一樣。假如自己稍不留神,或許小蘭就會落在他的手上,用來威脅自己。
再有他現在雖然是惡靈附體的形式出現,但是改變不了的一個現實便是,他生前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如今雖然死了,附體于另一具軀體,但是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會去聯系還留在日本的同伙。到時候,緒方將要面對活著和死掉的人,同時制造的麻煩。
可惡!
咬著牙,狠狠的拍向方向盤上的喇叭,緒方的眼底閃過很復雜的情緒。
對于他來說,任何的妖魔鬼怪找上自己,都可以用頭腦和武力去化解,所以他從來不擔心自己以身犯險。但是現在的狀況是,所有的麻煩和危機,都指向他身邊的人。
親人,朋友,戀人!
這些對于緒方來講,支撐著生活全部的人。
所以必須要盡快找出琴酒,在他有所行動之前,徹底的讓他從這個世界消失。
緒方的目光流轉,望向鏡子里面嶄亮的雙眸,手指輕輕的敲動方向盤。
他原本打算,回到警視廳,利用警方的信息比對系統,來查出U盤中被琴酒惡靈附體的年輕男子,究竟是什么人。因為總要找到一個著手點,去瓦解對于自己不利的局面。
但是現在來看,琴酒主動挑釁自己,有恃無恐的樣子。
想來,他已經斷掉了自己能夠找到他的線索。即便是查到了這副軀體的身份資料,也不一定能夠通過這些找到躲藏起來的他。
“喂,志保。”緒方拿過手機,給現在自己心里面最為擔心的人打去電話。
志保很快接通手機,她那里應該沒有什么事。琴酒雖然死了,卻沒擁有料事如神的本領,肯定不會那么容易的找到身體變小以后的她。所以這也給緒方留了一段準備的時間,至少不會慌忙應對。
“緒方。”志保的聲音回應著。
緒方調整思路,慢慢的說道:“和你姐姐,盡快動身去美國。”
“嗯?”電話的另一頭,志保疑惑的問道:“發生了什么事?”她聽到了緒方的聲音很低,話語間透露著無奈,對于一向淡然的他來說,肯定是有事發生。
舒了一口氣,緒方看著車窗外的過往,他知道現在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不斷的縮小琴酒能夠盯上的目標人物。
而送走志保,就是現在來說,最好的處理方式。
畢竟琴酒沒辦法確認志保已經變小這件事,讓它完全的失去目標,就是一種聰明的應對。
即便事后知道了志保已經抵達美國躲開它,也沒辦法再有什么動作。
它現在是惡靈附體,沒辦法乘坐飛機。因為飛機在高空當中,是與太陽的陽剛之氣最為接近的。即便是選擇晚上起飛的航班,也沒辦法應對機場的安檢。因為惡靈的靈體,會被現代化的檢測設備,檢查出異常的電波。
緒方笑著道:“有些麻煩需要處理。我會給你們安排新的身份,你和姐姐到達美國后,會有人借機,到時候住下以后,可以過著普通人的生活。而我,會在大概半個月左右,處理完國內的事情,飛去美國找你們。”
“好。”志保那里,答應的十分干脆。
因為她,了解緒方,也信任緒方。
他們的一切是從美國開始的,所以她相信緒方回去美國找她。
“對不起,志保。”緒方握著手機,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只知道嘴唇在舌尖有些苦澀。
他們好不容易再次相見,好不容易重歸于好。
但是現實卻是,又一次的橋梁隔在兩人之間。
“還記得‘萊斯咖啡廳’么?”志保忽然語氣輕松的說道。
緒方“嗯”了一聲。
那是記憶中,兩人除了圖書館外,作為約會地點最多的地方。
“咖啡很苦澀,但是慶幸坐在對面的人是你。”
當志保的話音落下。
剎那間,緒方的呼吸,多了一些令自己振作的能量。
事務所門前,GTR停靠到樓下的車位。
緒方在回去的路上,已經交代宮本由美調查那輛自己記下了車牌號的寶馬轎車。只要得到有關的線索,他會立刻趕去。
現在急著回家,是擔心小蘭和毛利小五郎。
畢竟志保那里,相對安全。但是保不準琴酒轉移對象,已經著急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
走上樓梯,看到房門敞開著,緒方走了進去。
還是平時的老樣子,在叔叔的辦公室里,他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睡著大覺,而地上擺放著一個個瓶瓶罐罐。
小蘭應該還沒有放學。
緒方想到這里,拿出手機,給小蘭打去一個電話確認下。
等待了許久,手機沒人接聽 緒方坐下來,靠著沙發,很有耐性的繼續打了一遍。
“表哥?”當忙音結束以后,小蘭的聲音傳來。
緒方松了口氣,淡淡的說道:“小蘭,在哪里?”
“嗯。剛剛從園子家出來,準備回家。”難得表哥打來電話,小蘭高興的回答道。
緒方停緩了下,說道:“這樣吧,你等我,我去接你。”
“嗯?”小蘭一怔,錯愕的問道:“表哥,你的傷應該在家好好休息。為什么突然想起來接我,園子派了她家的司機送我回來。”
“沒什么,可能是在醫院的病房呆的久了,想要活動一下。”緒方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夜色下,緒方的房間燈光還亮著。
他躺在床上,回想起這一天內發生的種種事情,都是因為那只自己沒有來得及處理掉的惡靈引起的。
他剛剛給美國的母親那里打去電話,求她不管花費多大的價錢,都要弄到兩個偽造的美國居民身份。然后在志保她們姐妹到達紐約以后,負責派人接待,并且照顧她們之后的生活。
將這件首要的事情處理完以后,緒方開始想著,如何能夠將琴酒引出來。
畢竟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不能每時每刻都照顧到毛利叔叔,柯南,還有小蘭她們。
緒方打開自己的抽屜,拿出了紙和筆。
他慢慢的過濾掉自己的胡思亂想,用冷靜的思維方式,去看一看,作為對手的琴酒,究竟有什么地方,是能夠作為把柄攻破的。
首先,他現在是以活人的形式出現!
也可以理解為,是有生命跡象的存在。
而惡靈附體的機會只有一次,它們不可能多次尋找到合適的目標下手。
而且每一次附體和離體,對于完全是戾氣構架成的靈體來說,是非常消耗力量的行為。
也就是說,現在的琴酒,或許正在和平常人類沒有區別的行動著。
轉動著手中的鋼筆,緒方不由感慨。
如果這個時候,有一本死亡筆記就好了。
可以寫下他附體的人類的名字,然后直接殺掉軀殼,讓它沒地方躲藏。
忽然間,緒方想到了什么。
腦海中重現了一些回憶的情景。
“緒方先生,這張紙沒有用到,還給你。”
死亡筆記的世界,FBI雷將一小片白色紙張遞給緒方。
緒方當時隨手放到了上衣的口袋中.
想到這里,緒方連忙走向自己的衣柜。
那件在死亡世界有穿過的衣服,一直沒有洗,也沒有動過。
找到了!
緒方看到這件黑色風衣,眼前一亮。
他連忙伸出手,去口袋里面仔細的翻找。
當緒方的手上,多了一小片白色的筆記頁面碎片時,他不由唏噓,自己居然真的將死亡筆記帶到了這個世界。
但是他搖了搖頭,不由苦笑。
死亡筆記在手上又如何?
這個世界沒有死神,沒有基拉,更沒有隨隨便便寫下一個人的名字,就能夠限定生死的本事。
緒方把玩著這片紙,純粹的紀念品。
當他打算好好睡一覺的時候。
“人類!”
十分敏感,緒方迅速的掙開雙眸。
借著窗外霓虹微弱的光亮,視力超出常人的緒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震驚的直接坐了起來。
黑色的翅膀,蒼白的臉孔,森冷的笑容。
硫克!!!!!!!
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