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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心結

  被一雙雙眼睛盯著離開,緒方已經感覺到了和佐為的這局棋會影響到很多事情。

  比如和他走在一起,朝著rì本棋院的門外慢慢行走,兩人距離很近,卻隔著很多心事的大哥,緒方jīng次!

  緒方的面sè平靜,他剛才的那局棋消耗了很多心神,這個時候揣測這位大哥的心態和情緒,會覺得太陽穴隱隱脹痛,整個人有些疲憊。

  兩個人的步伐一致,但是卻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不管是一身白sè西裝,jīng明能干的jīng次。還是埋頭走路,舒緩神經和頭腦的緒方。

  這段路其實很短,走了無數次。

  但是jīng次的腦袋里面,卻裝著很多想法和疑惑。他很費勁和嫉妒,身邊的弟弟,他并不了解,卻也不陌生,畢竟兩個人的血液之中,都烙印著緒方這個姓氏。

  他是法醫,一個厲害的法醫。這點不可否認,因為過去的十幾年,法醫從來沒有登上過東京rì報的頭條,因為這門職業不被人認知。也是因為這個表弟從美國留學歸來,用自己的能力才證明了,法醫的存在是一門案件中極為重要的角sè。

  這樣的弟弟,即便是如今獲得十段榮譽的jīng次也覺得十分優秀,為緒方家長臉。

  所以即便是緒方不主動來找他,他也會過段時間抽出空來,等沒有重要的比賽以后,去和緒方見面。因為社會的地位越高,身邊可以交心的朋友就會越少,而作為親戚關系的弟弟緒方佑介,是jīng次視為很重要的人之一。

  他原本很驚喜,弟弟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分享自己成為十段的榮耀。

  他這次帶緒方去rì本棋院,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見識到自己從當年的八段棋手,變成了受到很多人敬仰的緒方十段,利用指導棋傳授棋理的客座講師。

  可是結果呢?

  只能說大跌眼鏡。

  他以為這只是會下棋的弟弟與疑為認識SAI的小鬼之間對決,可是......最后演變成,連他都驚訝的沒辦法給予任何評價的地步。

  這個過程中,如果有人留意他的表情和動作,就會發現一向冷靜的緒方十段,在觀看比賽的過程中,不斷的用手指推動自己的眼鏡,來緩解壓力。

  這股壓力,實實在在。

  因為緒方jīng次很清楚,自己的棋力,在面對這般的對決時,也會有些力不從心。

  因為棋局當中滲透的不只是布局,拆手,破解,封鎖,這些常用的棋技,而是雙方在黑白棋子爭奪當中傳遞的斗志,信念......以及龐大的格局!

  就像是通過棋局,上演了一暮神魔之間的交戰,將圍棋最jīng湛和最jīng彩的攻防藝術近乎完美的展現出來,雙方布置著自己的世界,也試圖侵占對方的領域。

  緒方的下法,料敵如神,總是能夠搶占先機,拔得頭籌,制造cháo水一般的攻勢。

  而進藤光,則更像是那個與他的老師塔矢行洋交手的SAI,或者說他就是SAI,每一步棋的落點,都讓他暗暗吃驚。簡直是一步棋,包羅萬象,厚土載物,匯聚了很多腦海中幾乎淡化掉的古譜。

  這樣的對決,如果發生在塔矢行洋那種級別的高手身上,他只會平心靜氣的在一旁觀看,去慢慢的加以理解和受益。但是下棋的人是他弟弟,和一個剛剛踏入職業圍棋世界的小鬼,就不得不讓jīng次的心里面,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百感交集。

  到了rì本棋院門外,不遠處的停車場。

  不知不覺,兩個男人站在這輛紅sè的法拉利跑車前面。

  “緒方,你的圍棋......”jīng次沒有了最開始,和他談心聊天的平常心。

  看著他的這位大哥。

  已經到了而立之年的他,圍棋事業蒸蒸rì上,這個時候的心態會容易出現裂縫,并不像是表面上的那般牢靠。

  緒方眉目凝視著jīng次,緩緩說道:“圍棋不是我的世界,也不是我的最終選擇,它只是我的一種興趣愛好,不會成為任何人的羈絆,更不希望會影響到大哥。”

  他見jīng次在聽自己說話,于是接著說道:“與進藤光的圍棋對決存在著一定僥幸,他的圍棋涵蓋很多規律xìng,是遵從很多棋譜中曬出來的路數,所以我需要做的,就是在他每一步棋子落下來以后,利用思維判斷力去進行分析,總結出最有可能的幾個可能xìng,加以破解和進攻。最后他的下法發生了改變,所有的棋都出現了變化,在鋪墊最后一粒白子歸入關鍵點,形成神來一筆。”

  “總而言之,四年前我與大哥對決的那局棋,是很肯定的我輸給你。因為你的下法,更貼近現代化,路數上比起傳統古譜的棋道更更沒有束縛,這也增加了我推算棋局的難度。”

  jīng次一怔,他居然被弟弟安慰。

  有些不爽,有些排斥,卻找不出理由反駁。

  “大哥,你的紅sè法拉利果然不錯,但是真正讓法拉利炫目和耀眼的,是風景,而不是路人。”

  緒方微微一笑,他以后不會再攙和圍棋的事情。

  因為能力固然存在,但是人不能那么自私那么貪婪,凡事都想占盡,卻失去了堅持一樣東西的決心。

  所以佐為身上最寶貴的東西,就是時間沒有淡化掉他最開始的夢。

  “或許你說的對,是我狹隘了。”

  想了很久,jīng次打開法拉利車門,調整自己的心態,呼了一口氣,然后說道。

  緒方跟著坐上跑車副駕駛位置,系上安全帶:“下棋挺有趣的,但是不適合我,下了一局,腦袋就很痛。還是用手術刀解剖尸體,更在行一些。”

  “你是說,用手術刀豁開尸體的那種?”jīng次臉sè一變,開車過程中詢問道。

  緒方笑著點頭:“死者的心臟,就是天元,肝臟、肺臟、胃、腎,就是星位......”

  “別拿尸體比喻圍棋。”緒方jīng次不由臉sè發白。

  慢慢的,大哥不會將自己視為一個棋手。

  緒方看著開車的jīng次,看到他變回了熟悉的十段棋手,嚴肅冷靜,輕輕的閉上雙眸,讓自己的神經終于可以松弛下來。

  想一想,自己究竟怎么樣去面對他!

  那個叫做佐為,執著棋道百年。

  來自平安時代的妖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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