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思壯看她臉色煞白,模樣可憐,溫聲道:“放心吧,他命大,死不了!”
“他不會有事!”李棠用力咬著紅唇,給自己信心,看睜睜方寒像一棵樹迅速枯萎下去,知道他受的傷一定很重。
憑他的身手,絕不至于被車撞上,怨自己跟他置氣耍小性子,連累了他!
葛思壯不再多說,臉色陰沉。
自己的命方寒能救,方寒的命自己卻救不了,自己這個當師父的也真無能!
李棠盯著急救室的門,又急又憂,既想醫生快點兒出來,又擔心醫生嘴里說出不好的話。
半個小時,在她感覺里好像一年,急救室的門打開,走出來跟葛思壯一塊兒的軍醫。
“老何,怎么樣?!”葛思壯問。
老何摘下口罩:“他生命力很強,能挺過來。”
“傷到哪了?”
“胳膊與肩膀傷得重,脾出了血,但沒有大礙,…他這身子骨與營長你有一比。”
“那是自然!”葛思壯松口氣,露出笑容:“這小子比我還壯,看那車的模樣,一般人還真沒命了!”
桑塔那算是皮實的,一下撞成那樣,血肉之軀成什么樣子可想而知,他要不是有功夫在身,早沒命了!
李棠軟綿綿的往下倒,小孫眼疾手快扶她到椅子上。
“李棠,放松,放松,深呼吸!”葛思壯知道她是太激動所致,笑道:“我就說嘛,這小子命硬,死不了!”
李棠淚如泉涌,捂著臉痛哭失聲。
葛思壯笑笑,知道她是喜急而泣,轉過頭當沒看到,讓她發泄一下。
片刻后,李棠收了哭聲,有些不好意思,拿紙巾擦了擦臉,耐心的看著急救室的門。
半小時后,方寒被推著出來,沉沉的睡著,醫生說情況基本控制住了,再觀察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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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一睜眼,映入眼簾的是李棠憔悴而不失美艷的臉龐。
“李棠?”他嘴唇發木,不靈便,麻藥的勁兒還在。
李棠睜大通紅的眼睛:“醒了?”
方寒道:“哭了?”
李棠白他一眼:“要不要水?”
“嗯。”
李棠倒了一碗水,拿小勺喂他,他雙臂肩膀都打了石膏,動彈不得。
方寒喝了兩勺水后舒服一些:“我睡了多久?”
“現在是晚上了。”李棠道。
“師父呢?”
“剛走。”李棠道:“要查清楚司機是誰,人已經死了!”
“那人喝醉了。”方寒道:“也算我運氣不好!”
這一陣運氣一直不佳,剛用了獻祭術,又受了傷,好像與床結了緣,這么下去,自己可別想成就圣騎士了。
“這事怪我。”李棠搖頭道:“沒我,他怎撞得到你!”
方寒道:“你不要緊吧?我那一下撞得挺重。”
他當時一肩膀把她撞飛,力氣用得不小,弄不好她會受傷。
“我一點兒事沒有。”李棠專注的喂他水。
十幾勺后方寒示意夠了,李棠把碗放下,柔聲道:“餓了嗎?”
“我能吃東西?”
“不能吃難消化的,喝粥沒問題。”李棠道:“周姐回家熬粥了,我打個電話。”
她拿著電話出去,很快回來:“周姐馬上送來。”
方寒肩膀與手臂都打著石膏,脖子也跟著僵硬,甚至坐也坐不起來,只能輕微點頭。
他笑瞇瞇看著李棠,李棠臉紅了,嗔道:“你看什么?”
方寒笑道:“哭得不輕吧?”
她的眼至今紅腫,別有一番美態。
李棠白他一眼,哼道:“以為你要死了呢!”
“死了有人哭也不錯。”方寒笑道。
“美得你!”李棠哼道:“葛叔叔急壞了,周姐也是。”
兩人說說笑笑,方寒絕口不提先前以身相報的話,兩人好像又恢復成好哥們兒狀態。
周小釵很快來了,一身米黃職業裝,雍容干練。
她來到床前看方寒,抿嘴笑道:“方寒,英雄救美呀!”
方寒苦笑道:“師母,讓師父別忙了,一個醉鬼而已,人都沒了有什么可追究的。”
“他非要窮根究底,由他去吧!”周小釵搖頭。
她能理解丈夫的心思,查一查也算消泄對方寒的內疚與慚愧,扭頭笑道:“李棠,你真不要緊?”
“做過檢查了,沒問題。”李棠道。
周小釵笑瞇瞇的道:“怎么樣,方寒這男人靠得住吧?”
李棠抿嘴笑笑,方寒忙道:“師母!”
周小釵笑道:“找男人就得找這樣的,長相什么都是虛的!”
“師母,我餓了!”方寒無奈的道。
“好吧好吧,吃飯!”周小釵忙答應,打開保溫壺,清香四溢,方寒更覺得餓了。
把粥倒到碗里一些,周小釵拿起勺子坐到方寒床邊,準備喂他。
“周姐,我來吧。”李棠道。
周小釵笑盈盈的把碗遞給李棠,退到一邊:“方寒,還要什么東西?”
方寒道:“我什么時候能下床?”
“觀察觀察,…傷筋動骨一百天,起碼要三個月,安心養著吧!”
方寒苦笑。
周小釵安慰道:“你身體壯,不用那么久的,打起精神來,有李棠這般美女陪著,有什么不滿的!”
方寒苦笑道:“師母,還是雇個護士吧。”
“病房配著呢。”
李棠道:“周姐,我來照顧他吧。”
周小釵笑道:“你陪陪他就行,伺候人的事還是讓護士來。”
這是高干病房,護理周到。
“我自己來。”李棠道。
周小釵抿嘴輕笑:“吃飯還行,要是方便呢?”
李棠臉一下紅了。
周小釵笑道:“還是讓護士來!”
李棠紅著臉不說話,舀一勺粥吹了吹,遞到方寒嘴邊。
方寒忍著笑喝了,但目光里的笑意沒藏住,惹她一記白眼,她臉紅的模樣嬌艷似春花。
喝了一碗粥,他肚子暖洋洋的,于是閉上眼睛,在腦海里搜尋,尋找療傷之法。
圣騎士的圣術有不少療傷之法,但都需要圣力,他想來想去,終于找到一篇煉骨術。
他在圣殿的藏書室里讀過一部奇聞異錄,講遙遠國度有一個重甲兵種,悍勇神力,他們修一門異術——煉骨術。
這些重甲士八歲就開始擊打身體,由輕到重,先是木片,再是木棍,再是石棍,后來變成鐵棍,皮肉練得堅韌無比,同時修行一門煉骨術,把骨頭練得強壯無比。
骨頭一壯,力氣變大,人人披著驚人重甲,沖鋒起來所向披靡,無人能擋,稱霸一方。
這部書上記錄了煉骨術的口訣,圣殿的圣騎士們視為旁門小術,不值一提,無人修煉,方寒也沒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