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祥貴心中一琢磨,好嘛,這距離年底也不過一個多月,敢情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鳥,你就算不送給我,看在我堂弟的面子上,再給個折上折,也夠意思啊,生意人習慣于算計。
滿祥瑞是最先喝多的一個,沒多久就趴在桌上打起了瞌睡,蘇樂跟滿祥貴喝了幾杯,也覺得有些酒意上頭了,他起身道:“得,我得走了,再不走,我就得喝多了。”
陳夕切了一聲,心說你已經喝多了,舌頭都直了。
蘇樂拍了拍滿祥瑞,滿祥瑞嗯了兩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滿祥貴笑道:“蘇先生,他是喝多了,您放心吧,我照顧他。”
蘇樂點了點頭道:“好好幫我照顧他,他是我好…哥們!”
滿祥貴道:“您放心吧,他也是我兄弟。”
蘇樂站起身,向陳夕道:“小陳,結…結賬…”
陳夕心頭這個氣啊,今兒是怎么了?明明是你請我吃飯啊,這頓飯自己從頭到尾就是為了配角而生,光看他們兩人推杯換盞稱兄道弟了,本以為就算無人搭理好歹也落一白吃白喝,沒想到啊沒想到,這臭小子居然還充大方,你大方你自己把帳結了唄,干嘛讓我結?我你什么人啊?你把我當秘書還是當傭人啊?陳夕美眸圓睜,恨不能照著蘇樂醉醺醺的紅臉上很捶兩拳。
滿祥貴嗅到了濃烈的火藥味道,慌忙道:“這頓我請,怎么能讓你們結賬。”
蘇樂道:“不行,滿哥,您做生意也不容易,這頓一定要我來…結賬…不然,你就是看不起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滿祥貴哭笑不得道:“哪能呢?我怎么敢看不起你。”
蘇樂道:“那好,小陳,結…結賬…”
陳夕點了點頭,將信用卡抽出來遞給滿祥貴:“沒密碼的!”
滿祥貴沒奈何,只能接過信用卡。
陳夕這邊扶著搖搖晃晃的蘇樂來到了樓下,滿祥貴將信用卡送回到她手里,向她擠了擠眼睛道:“蘇總,走好!”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收他們的錢。
蘇樂今兒是真喝高了,順手將胳膊搭在陳夕肩膀上,揮了揮手道:“走了啊!照顧好我滿哥…”
陳夕道:“我說你倒是沒拿自個兒當外人,今天到底是誰請誰吃飯?”
蘇樂道:“當然是我…請你!”
陳夕道:“那憑什么該我結賬啊?”
蘇樂道:“誰讓你結賬了?你跟我搶什么?”
陳夕差點沒被這廝給氣背過去,她終于明白,跟一個醉鬼是沒道理可講的,今天她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并不是接受蘇樂的邀請,而是沒在他喝多之前棄他而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下麻煩都被自己找來了。。
陳夕攙著蘇樂,確切地說應該是扛著,這貨右手搭在她肩膀上,幾乎把身體的重量都依靠在她的身上,陳夕雖然有些力氣,體質也算不錯,可從滿江紅到停車的地方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扛著他走過去也需要消耗相當的體力。陳夕一邊走,一邊從心底咒罵著這討厭的家伙。
蘇樂卻顯得有些興奮,他一邊歪歪斜斜地走,一邊還高興地唱起了歌:“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陳夕原本有些生氣,可聽到他怪腔怪調的歌聲,卻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她嘆了口氣道:“蘇樂啊蘇樂,你還真是個活寶,小聲點兒,別把狼給招來了。”
陳夕的話很快就得到了驗證,蘇樂的歌聲雖然沒把狼給招來,卻招來了一群賣花的小姑娘,十多名賣花的小姑娘將他們團團圍住,紛紛將手中的鮮花伸向蘇樂:“叔叔,買枝花給姐姐吧,姐姐好漂亮。”
蘇樂道:“買,我全都買下來…”
陳夕道:“你買了我也不要,咱倆沒那交情。”
蘇樂去掏自己的錢包,抽出幾張百元大鈔,那幫小孩一哄而上,陳夕好不容易才把她們給打發了,帶著蘇樂沖出重圍,真是有些狼狽了,錢花了,玫瑰花還是最初的那一枝。
陳夕感覺蘇樂真是和自己有點犯克,自己哪次見到他都會倒霉,將醉意朦朧的他弄進了車里,然后自己坐進駕駛室,關上車門長舒了一口氣,雙手在方向盤上拍了拍,然后又狠狠摁了一下喇叭,這才感覺到心頭的郁悶稍稍減輕,轉頭看了看蘇樂,發現他居然躺在座椅上睡了過去。
陳夕氣不打一處來道:“睡,睡你個大頭鬼,信不信我把你給扔到申江里面去?”
蘇樂嗯了一聲,看來已經睡著了。
陳夕搖了搖頭道:“酒鬼,早就說不讓你喝了,沒酒量盡會出洋相。”
這里距離蘇家的沙洲豪宅不遠,陳夕驅車將蘇樂送了過去,剛剛到家,蘇樂就已經醒來了,陳夕沒想到他這么快就醒了。
老莫聞訊趕來,看到蘇樂喝成這般模樣,不由得看了陳夕一眼。
陳夕以為他把這筆帳算到自己身上了,趕緊搖頭道:“別看我,這事兒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蘇樂似乎清醒一點了,笑道:“陳夕,你什么時候來的?快…快請里面坐!”
陳夕道:“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把自己怎么到家都給忘了。”
老莫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陳小姐,里面坐,夫人就快回來了。”他知道陳夕和桑紅袖之間的關系。
陳夕點了點頭幫著老莫一起將蘇樂攙扶進了房子,蘇樂就在客廳內坐了,老莫讓保姆給蘇樂倒茶,自己先出去了。
保姆把茶送上后,也沒有繼續逗留,回廚房準備晚餐去了。
蘇樂說話明顯還帶著酒意:“陳夕…我…今兒干什么了?我沒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兒吧?”
陳夕道:“你敢干什么?光天化曰之下,就算我借你一個膽子,你敢嗎?”
蘇樂嘿嘿笑了起來,笑得傻傻的,在陳夕眼里這貨喝多了跟癡呆兒沒啥兩樣,她在心頭已經狠狠把蘇樂數落了一通。
蘇樂指了指茶壺道:“陳夕,幫我倒杯茶。”
陳夕瞪了他一眼道:“我欠你的啊?你憑什么指使我做這件事做那件事,我又不是你保姆。”
蘇樂笑道:“咱們不是…朋友嘛?”
“少跟我套近乎,本來我倒是想給你個機會,跟你一頓泯恩仇來著,可是你這個厚臉皮的家伙,請我吃飯,居然讓我結賬,你有沒有良心啊?”
蘇樂一臉迷惘道:“有嗎?不可能啊。我帶錢了啊…”他掏出錢包,打開一看,里面的現金一張都不剩了,他嘿嘿笑道:“騙我,你騙我,我錢都沒了,肯定是我結的。”
陳夕指著他的鼻子道:“你結個屁!你那錢全都獻愛心了,哎,我不跟你這個酒鬼廢話。”陳夕被他氣昏了頭,忍不住爆粗。
蘇樂道:“倒杯茶啊,口渴!”
陳夕看到他迷迷瞪瞪的樣子,忽然靈機一動,酒后吐真言,說不定趁著這次的機會能將過去的那點事兒全都問出來,她決定由淺入深,由近及遠,先試探一下再說。
陳夕道:“倒茶不是不可以,不過給你倒茶之前,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蘇樂道:“沒問題,你問就是,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夕淺淺一笑,腮邊泛起兩個醉人梨渦。
蘇樂望著她,咽了口唾沫道:“其實啊,你把眼鏡摘掉,把牙箍弄掉,也應該挺好看的。”
陳夕被他夸得俏臉一紅,啐道:“你有毛病啊,我問你了嗎?我沒問你不許說話。”
蘇樂點了點頭道:“你問,你只管問!”
陳夕道:“你那天為什么跳江?”
蘇樂被她給問住了,張大了嘴巴,好半天沒回答她的問題。
陳夕道:“為了女孩子?”
蘇樂道:“就算是吧。”
陳夕興奮地揮了揮拳頭:“我早就看出來了。”
蘇樂道:“不是像你想的那樣。”
陳夕道:“看不出你還是個情種啊,為了愛情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蘇樂道:“不是那種,我就是鬧著玩的,我要是想死還不如去撞車,就憑我那么好的水姓,你淹死我也不能淹死。”
“嗬,你好毒啊,居然咒我,我好歹也算見義勇為,救你于危難之中吧,當時那么多人看熱鬧,怎么就沒有其他人跳下去救你?你表演給誰看?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怎么沒跳下去救你?”陳夕絕不放過打擊蘇樂的機會,而且在打擊蘇樂的時候她格外興奮,感到格外地來勁兒。
蘇樂被她戳中了痛處,宛如霜打茄子一般把腦袋耷拉下去了:“其實是她讓我跳的。”
“你傻啊?你有沒有腦子?她讓你跳你就跳,她讓你死你怎么不去死?”
蘇樂徹底被擊敗了,話都不敢頂撞一句,陳夕在兩人的交鋒中第一次全面占領了上風,得意的眉開眼笑,她決定乘勝追擊,繼續問道:“咱們不聊這件事,對了,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做了什么?”
陳夕起身作勢要給他倒茶,其實悄悄將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臭小子,今兒我看你交代不交代。
蘇樂道:“第一次?”
“對,在電梯里,你站在我后面。”
蘇樂道:“喔,想起來了,你說我摸你那次。”
陳夕俏臉有些發燒,畢竟這事兒提起來有些丟人,橫豎都是自己吃虧了,她嗯了一聲,拿起茶壺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