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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故人

合之卷:照見婆娑第三十一章故人  這時候林封謹傾聽了一下,眉頭一揚道:

  “很好,里面的那名毒牙都成員居然主動離開了守衛的地方趕來了,省了我不少事情呢。”

  等到刑二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刑大趴伏在了地上,痛苦的挪動著身軀,他當下便是沖了上去,一把就攙起來了刑大,同時就將竹哨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要用力吹響示警。

  只是這時候,刑二猛然覺得腹部一涼,一股冰涼的灼熱感覺從小腹處直貫入到了心臟處,他雙眼圓睜,大大的張開了嘴巴,看著自己攙扶著的刑大冷漠的臉,還有那一雙死魚也似的眼睛…刑二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是沸騰涌出來血水泡沫已經是擁塞住了喉管,令他艱于呼吸,能發出來的只有咯咯咯的奇特聲音,最后只覺得黑暗瘋狂涌來,終于徹底的閉上了雙眼。

  也就是大概兩三分鐘之后,刑大和刑二已經是站在了林封謹的面前,刑二肚皮上的傷口還在淌血,甚至腸子都流淌了出來,林封謹指了指,他隨意的從地上拽了一把草,塞到了傷口里面就好了。

  林封謹從地上拾起來了從刑二嘴巴上面跌落下來的哨子,然后道:

  “解除警訊怎么吹?”

  刑二的嘴巴張合了兩下,發出來的是干硬的模糊聲,只能隱隱約約的辨識道:

  “要,要等等,這個刑大的腦子都被你破壞掉了。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留下來,而這個刑二雖然腦子還是完好的,但還得等等才行。”

  很顯然。說話的便是三瘤妖樹大根了,林封謹安靜的站在了旁邊,然后隔了十幾秒,就聽到了刑二結結巴巴的道:

  “一口氣吹出來,便是表示解除警訊,對了,這哨子上面有機關。不能橫著捏,要豎著這樣捏。”

  這時候。刑二體內的妖種顯然已經適應了這一具身體,因此說話的聲音也迅速的開始與刑二本人同步了,只是說得還并不流暢。

  很快的,林封謹便是對準了這哨子吹出來了一口氣。他只覺得捏在手里的哨子十分薄脆,在用力吹的時候都是在劇烈震蕩,似乎下一秒就會片片碎裂掉,難怪得不能橫著捏,同時,雖然這哨子的震蕩十分劇烈,但實際上卻沒有發出聲音,準確的說,發出來的聲音超過了人耳的波段。想必周圍幾百米內有著相關的共振接收器,自然就能收到信號。

  連一個示警的哨子都如此的下功夫,從這樣的細節當中就能看出六趾組織實際上是如何的積累深厚了。

  發出來了解觸警訊的信號之后。林封謹便是示意刑大和刑二走在了前面開路,根據進去抬尸的祝常的訴說,從這里到牢房當中,一共有足足三道關卡,刑大和刑二只是第一關而已,林封謹也沒指望能一直都能蒙混過去。只是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通過第二關,然后強突第三關。

  林封謹知道。六趾組織內部實在是相當的周密,甚至很可能是在知道某些核心機密的成員腦子里面下了禁制,無論是有意無意的想要吐露機密,那么這禁制就一定會發作,然后奪命!這種禁制大巫兇就聽說過,但他也是不會,所以說林封謹也沒指望能從俘虜口中得到這些消息,那么此時這被關押在了黑獄當中的犯人,很可能就能提供一些至關重要的消息出來。

  此時通過刑大刑二鎮守的第一關當然是無驚無險,不過,接下來就要進入他們身后的房子里面,然后揭開地面上的護板,一梯一梯的走下去,而當有人揭開這護板的時候,不管是誰揭開這護板的,下方第二關的鎮守者都會收到相關的警訊。

  好在鎮守第二關的也是毒牙都,同樣認識第一關的刑大和刑二,在揭開了護板下去之前,刑二便已經是出聲喝道:

  “平兄弟,是我,剛剛那死鬼炸尸,被我大哥一刀將腦袋剁了下來,不過我大哥挨了一爪子,血毒入了骨,要借你的寒玉罐拔毒。”

  第二關鎮守的足足有四名毒牙都中人,見到是熟人后,并且說的話每一句都合情合理,心下也是懈了許多,這也難怪得他們。說白了,毒牙都中人就仿佛是現在的中南海保鏢,讓這些人呆在這鬼地方做一個看守,不要說別人,就連他們自己心里面也是膩歪得很,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

  稍后就聽到了蹬蹬蹬下樓的聲音,然后刑家兄弟就走了下來,刑二走在了前面應該是也受了傷,面色慘白,用手捂住了肚子,而刑大則是走在后面,看起來則是傷了腿,被一個人攙扶著,那人的衣著打扮則頗為熟悉,看起來正是先前抬尸出去的那個打雜的。

  這名平兄弟叫做平武,與刑家兄弟頗有交情,見到了刑二之后,便很自然是先打開了門,去旁邊的包裹里面拿自己的那只寒玉罐借給人。

  其余的三名毒牙都也都放松了下來,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不過,這平武的心思卻是頗為細密,他轉過身以后,鼻子里面都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啊!

  那具尸體雖然生前應該是個了不起的人,但已經是死透了,胸口上的那一擊連心臟都徹底洞穿,化為烏有,就算是炸了尸,也不至于將刑家兩兄弟傷得這么重!更關鍵的是,那名打雜的伙計有些不對勁,他本來是沒有戴氈帽的,為什么此時要戴上一頂遮臉的這玩意兒。

  一念及此,平武頓時就斷喝了一聲道:

  “不好!”

  他喊出口的同時,已經是一腳踹在了自己坐著的凳子上。這凳子立即就旋轉著平滑了出去,將旁邊的一只木箱子撞歪,緊接著周圍的墻壁上還有地下就傳來了一連串“咣當咣當”的機括運轉的聲音。

  盡管平武已經可以說是醒悟得相當及時了。然而林封謹是何等人?他所求的,那就只是一線的機會而已,哪怕這一絲機會仿佛電光石火,稍縱即逝,但只要是閃現了出來,林封謹就一定能抓住!

  雖然這名毒牙都中人已經發覺了蹊蹺,可是只要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內示警。將門一打開,那么實際上林封謹的目的就達到了!

  林封謹的身影在空氣當中迅速的變淡。消失,緊接著他便是出現在了十余丈外的通道盡頭,這時候林封謹背后才傳來了轟隆轟隆的振蕩聲音,然后便是見到了從通道的上面。有足足三道沉重無比的鐵閘門以驚人的高速砸了下來,每一道鐵閘門的厚度都超過了半米,可見其重量之驚人!

  在鐵閘門重重的砸落下來之后,便能發覺其下方的地板上有著一道深深的凹陷,恰好能容納下來鐵閘門的本體,二者竟是嚴絲合縫,甚至還有鎖扣搭上的聲音。

  當這三道鐵閘門砸到了地上的時候,整個大地都是顫抖了一下,甚至五六米外的桌子上放置的一個水杯都是一下子滾落了下來。落到地面上砸得粉碎,可見其沖擊力之大!

  這第二關最棘手的就是這一條通道,里面可以說是機關重重。而林封謹此行的成敗關鍵也就在此了。

  這條通道當中,什么毒水毒煙之類的都是等閑,最討厭的就是這三道沉重無比的鐵閘門,這三道鐵閘門落下來了以后,根本就沒有辦法用任何的簡便方法開啟,只有調集十幾個人來將其抬起來。這種看似最笨的法子,卻是唯一可以破解的法子。

  對于林封謹來說。這種最簡單原始的機關,一旦激活,那么反而是毫無辦法來破解,有一句話說得好:你有你的千條計,我有我的老主意,一旦在這里受阻,林封謹此行基本上就可以宣布失敗了因為下一層當中的機關布置,便已經有大半都不是為了對付闖入者,而是關押在里面的人,一旦第三層的看守發覺了事情不對勁,很可能就直接對囚犯殺人滅口了。

  所以,此時林封謹直接發動了自己的準神器青梅嗅上的縮地成寸能力,抓住了這個機會就直接閃現到了通道的盡頭,緊接著孑孓身法一發動,便是對準了第三進里面彈射了進去。

  從一開始,林封謹就沒想過要怎么搞定第二層守衛的方法,因為無論他怎么施展渾身上下的解數,要殺掉第二層的四個毒牙都的看守也是需要十來個呼吸,而有了這十來個呼吸的緩沖,里面被囚禁的人估計早就被滅口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無視掉這四名毒牙都的看守,利用自己的身法優勢將其拋在了身后,直突第三層,這樣的話,才有五六成的把握能成功救人。而此時毒牙都的人忙中出錯,居然是將那鐵閘門放了下來,然而卻沒能阻止林封謹突入其中,此時這鐵閘門便反過來成為了林封謹絕妙的屏障啊!

  林封謹掠入第三層的時候,發覺這里面赫然是一個寬敞的大廳了,大廳估計少說也有兩個籃球場大小,被分成了東南西北四個區,東區是刑具區,里面還燃燒著熊熊的爐火,爐火上面燒的當然不是什么開水和湯,而是通紅的烙鐵,南區便是一長排鐵籠,不過只有兩個鐵籠子里面有人,看起來都是血肉模糊,遍體鱗傷不成人形。

  西區則是看守這里的獄卒的休息區,看起來可以說是十分的簡陋,一幾,一床,一桌而已!并且看起來打掃得十分干凈整潔,什么東西都是擺放得整齊有序,井井有條,有幾條掃帚靠在了墻壁上面,看起來里面的衛生都是由這個人打掃的。

  南區則顯然是獄卒的工作區了,在這里他則是要負責拷問,監視囚犯的行動,不要看這種事情似乎是相當的簡單,但實際上拷問本來就是一門學問,既要給對方造成心理和生理上的巨大痛苦,又使其不會遭受到致命無比的傷害。

  林封謹一掠進來了之后,便見到了一個看起來頗有些熟識的身影在背對著自己尋找什么東西,而當他轉過來了以后,兩人竟是不約而同的道:

  “是你?”

  顯然,這人能夠被派遣來此地鎮守最后一道看守防線,身份和地位在六趾神秘組織當中肯定不低,其實力也絕對是出類拔萃的,否則的話,怎么使喚得動眼高于頂的毒牙都?

  林封謹看著眼前這一張熟悉的面孔,想要說些什么,卻不知道究竟應該說些什么好,最后只能嘆了一口氣道:

  “我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碰到你,但碰到你以后仔細又一想,覺得似乎又是情理之中。”

  這人看著林封謹,也是微微的嘆息道:

  “我也是早就覺得與你之間應該是必有一戰的,不過上一次合作之后,覺得或許這感覺是錯的,沒想到…你竟然會出現在了這里,你為什么要來呢?這一切的事情,都和你沒有什么關系,你不該來啊。”

  旁邊爐子里面的跳躍火焰發出了萌動的火光,將對方的臉照亮了,這人赫然便是法家安置在了北齊朝廷當中的中堅份子,向聚!

  當年兩人聯袂前往西戎,率領毒牙都深入到了大衛朝的皇陵當中,也算是共過患難,同過生死了,也算是有了不小的交情,不過后來法家的強勢入侵令得東林書院感覺到了威脅,所以說東林黨人強勢反撲,將法家的勢力徹底的遏制打壓了下去,林封謹乃是不折不扣的東林黨人,也就不便與向聚繼續來往。

  只是時光荏苒,造化弄人,沒想到上次一別,雙方還是真心實意的互道珍重,今日一見,看起來卻是要實實在在的分個你死我活了。

  林封謹卻沒有再說什么了,此時無論說什么都已經是遲了,只是伸手出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向聚彎腰,從旁邊拿出來了一小壇子酒,拍去封泥,一仰頭就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最后居然沒有拔劍,而是從旁邊的地上拾起來了一條歪倒的掃帚,信手一抖,便見到掃帚啪啦的一聲炸裂,從中居然露出來了一柄造型奇特的朱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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