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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買房也撿漏

  吳迪將后來的事甩手交給老媽和龐、朱二人,驅車直上京城,在家這半個多月累的夠嗆,到京里可得好好歇歇。

  七月底八月,是京城最熱的時候。不過吳迪不怕,出入有豪車,馬上準備買豪宅,半個月之后還可以到盈江避暑,賭賭石,賺賺錢,日子不知道有多逍遙。

  吳迪下午進京,還沒到家,就接到鐘棋的電話,讓他直接到趙登禹路去。吳迪也沒多問,直接趕了過去。

  鐘大少早在路邊等候,見到吳迪嚇了一跳,

  “我靠,我以為非洲兄弟來了!怎么地?招人給熏了?”

  “釣了幾天魚,曬的,回頭養兩天就好了。”

  鐘棋滿肚子裝壞水,眼睛一轉,喜歡釣魚不是?等你養白了,再帶你小子去釣兩天!

  鐘棋領著吳迪穿過胡同,來到一個四合院門前。吳迪一看,喝,真有氣勢!大門建在三階臺階之上,高足足有三米開外,寬度也超過兩米,紅色的木門上還有稀疏的黃銅門釘,就是有點破爛。

  穿過長長的門樓,迎面是一扇影壁,高兩米開外,寬足有三米多,看著有些突兀。不過保存的還比較完整。影壁正中,鑲著一大塊玻璃,細看發現是由很多塊小玻璃粘成。玻璃內面,貼著一副花開富貴圖。

  在照壁的左上角,玻璃爛了一塊,陽光照射下,內壁似乎有什么彩色的東西在閃光。吳迪伸手摸了一下,又跳起來看了一眼,里邊似乎貼有一層瓷磚,瓷磚上很光滑,但有起伏弧度,似乎有畫。吳迪沒有在意,把手縮回來,沾滿了灰。鐘棋隨意道:

  “前幾天來還是好好的,可能工人們弄爛了吧,不過反正都要推倒的東西了。”

  影壁后是一進院子,地上雜草重生,到處都是枯枝敗葉,一個曲形池塘早已干涸,中間孤零零的坐落著一座假山。倒是有一顆大樹,和常老那里的相仿,散發著勃勃生機。

  吳迪輕撫樹干,笑道:

  “嗯,這個我喜歡。怎么,這是給自己準備的婚房?到時候分我一間住住。”

  穿過院子,來到第二進,院子稍小些,青磚鋪地,正有幾個人在收拾雜草。第三進是傳統意義上的內院,最小,不過也超過八百平方。

  吳迪看了一圈,點頭道:

  “不錯啊,四哥,這房子多大?上億了吧?收拾一下,搞個老京城婚禮,挺符合你的身份嘛。”

  “一邊去,你哥我可是新新人類,要住的是別墅洋房,會看得上這破地?不定哪天就叫老鼠給抬跑了!”

  “那你領我來看干什么?”

  “你不來看誰來看?什么活都是我干,什么錢都是我先墊,小五,你四哥我好窮呀!”

  吳迪接過鐘棋遞過來的紅色大本,一看,原來是房屋產權證,翻開,戶主的名字處豁然打印著吳迪兩個字!

  “這,這是…”

  鐘棋很是欣喜吳迪吃驚的的樣子,撇著嘴抖索著身子,一副你不求我我不說的樣子。吳迪理都沒理他,掏出電話說道:

  “我給干媽打個電話。”

  “哎呦,祖宗,咱媽把這事兒交給我了,你給她打電話不是把我給賣了嗎?這是媽給你買的房子,滿意了吧?”

  “干媽給我買的房子?她給我買房子干什么?這么大,我一個人住得了嗎我!”

  吳迪低頭看著房產本上的4999.99,直搖頭。

  “本來是5021,嘿嘿,我讓改的,這數吉利吧?”

  “快說,到底怎么回事?”

  “老媽說,將來你一大家子人都要來京城,要給你買套別墅,我說你喜歡常爺爺那兒的樣式,老媽就讓我給你弄個四合院,挑來挑去不是老姐不滿意,就是老媽不合適,最后就剩下這地方了,有點大,但是價錢倒還合適。我給老媽算了一筆賬,老媽就同意了。”

  “這房子多少錢?算什么帳?”

  “這房子一億二,你的山水圖三千萬、玻璃種三千萬、那天石頭墩子開出來六千多萬,一算,老媽就同意了。”

  吳迪恨不得撲上去將鐘棋掐死,這是見不得自己有錢啊!

  “我開4S店還要一千多萬呢!”

  “沒關系,我先借給你,反正你不是還有個官窯的小瓶子的嗎?”

  “這房子破破爛爛,能住人嗎?裝修不要花錢啊?請保姆不要花錢啊?買東西不要花錢啊?我…”

  鐘棋眼珠一轉,說道:

  “所以我才有理由和你一起去賭石啊!”

  吳迪氣結。

  鐘棋趕緊安慰,

  “我公安部有個朋友,他們那里剛搞完古建筑維修、翻建,到時候你和他聯系,把給他們做的施工隊找來,做個預算,你手上的錢肯定夠用!”

  吳迪用力的抹了把臉,好吧,本來還想將手上這塊玻璃種做成首飾,等老媽來京城的時候送人用的,這下是保不住了,老媽的禮物再說吧。

  鐘棋拉過一直在后院指揮人干活的中年男子介紹道:

  “這是街道的曲主任,這大院原來是區政府的,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和曲主任聯系。”

  曲主任連忙上來問好,吳迪和他客氣了幾句就離開了。

  回到鐘家,老太太一見就讓吳迪好好在屋里養養,說太黑了不好找對象。吳迪一聽樂了,以后要是不想相親,就太陽地里曬一會兒,什么事都解決了。這老太太和千里之外的吳母倒是心意相通,吳迪不知道,他在家已經因為這個逃過一劫了。

  鐘情笑呵呵的問道:

  “小五,房子怎么樣?那可是姐姐給你選的,好好規制規制,住起來應該比較舒服。”

  “姐,好是好,可就是我好窮啊!”

  “去,學誰不好,學小四那陳腔濫調!”

  “哎,姐,咱不帶這么埋汰人的,我,我找琳琳去!”

  第二天一早,吳迪帶上玻璃種去找錢胖子,路過明堂齋,就先去看望溫叔。

  吳迪也不打電話,直奔經理室。溫亞儒正坐在那看電腦,一見到吳迪,登時大喝一聲:

  “小子,一月之期正好到了,我還以為你逃跑了呢!你能主動前來,我心甚慰!”

  到了嗎?一月之期到了嗎?吳迪將手上提的圍棋子往桌子上一放,抓著腦袋尋思。

  “什么東西?想賄賂我可不行,過關就是過關,不過關就是不過關!”

  溫亞儒打開棋子看了一眼,笑道:

  “好,知道孝敬老人了,可惜沒有棋盤棋盒,未免美中不足。我決定了,待會兒考難點。”

  “溫叔,你把棋子倒出來好好看看成不成?”

  吳迪已經將挑出來的棋子又混了進去,他始終沒用天書,想借助溫亞儒的眼力看看自己猜得到底對不對。

  “怎么?有問題?”

  溫亞儒找來一塊皮毛,鋪在桌上,將黑子倒了出來,一顆顆查看。他運氣比較好,剛看了幾顆就發現了吳迪疑似墨翠那顆,

  “咦,這是什么?墨翠?”

  姜還是老的辣,溫亞儒對著燈光一晃,就說了個八九不離十。又拿出強光手電筒看了看,肯定道:

  “是墨翠沒錯。”

  揀寶游戲最有趣,人人愛玩,溫亞儒也不例外。不一會,就找出了二十多顆棋子,一顆顆查看,墨玉九顆,墨翠十六顆。將白棋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就問道:

  “這棋本來就是這樣放的?”

  吳迪點點頭,

  “多少錢買的?”

  “不到兩千。”

  “呵呵,也算撿了個小漏,你小子孝敬的東西,我收起來嘍。”

  “本來就是拿給你玩的。”

  接下來溫亞儒連著問了十幾個問題,都是有關明清瓷器的,看吳迪對答如流,不禁驚奇萬分。就算什么事不干,全力研讀那幾本書,也不應該達到這種程度啊?難道這小子真是個天才?

  溫亞儒一咬牙,拿出準備的最后大招,說道:

  “下邊是實物鑒定,你要是說對了,我就算你過關。”

  溫亞儒彎腰從桌子下邊拿出了一個鏡框,里邊是一幅畫,吳迪仔細一看,自語道:

  “瓷板畫?”

  他心里忽然一動,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記不清楚。隨即按下心情,先過眼前這一關再說。先看款識,“徐仲南寫”,再看背面,江西瓷業公司。心底有了計較。

  “民國珠山八友徐仲南粉彩山水,徐仲南青年時期以畫人物為主,中年則改習山水,晚年畫松竹、花鳥,一生以畫竹子著稱。徐仲南的書法灑脫秀逸,蒼潤俊朗,作品題款或行書或行楷,但以行書為多。常見落款為:“仲南徐陔寫”、“徐仲南寫”、“竹里老人徐仲南”、“南州竹里老人徐仲南寫于珠山棲碧山館之西窗”等。

  吳迪剛想用手去摸釉面,忽然醒覺,訕笑著向溫亞儒要了一副白手套戴上,才輕輕的摸上去。

  “釉面光滑,有包漿,創作風貌,不尚華麗、追求平淡古雅。粉彩著色光亮淡雅,層次清晰。清冷的色調,概括的筆法,配以詩書印章,具有濃郁的中國文人畫的意味。應該是他中老年時期的作品,是真品。市場價值在40萬上下。”

  說完,自信的看著溫亞儒。溫亞儒面無表情,

  “完了?”

  吳迪肯定的點點頭,溫亞儒笑道:

  “還不錯,雖然有點生搬硬套,但是基本方向沒錯,結論也正確。這是徐仲南中年時期的作品,尚未形成平淡古雅的風格,不過已經能看出趨勢。你看,這里,還有這里,都是作者著意追求的。我最高興的是這些都不在那幾本書里,按說這已經算是雜項,但是你居然都答出來了,吳迪,你果然天生就是干這一行的。”

  吳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沒天書我早死被斃了!他掏出包里的玻璃種,問道:

  “溫叔,你還要這東西嗎?”

  “什么東西?”

  溫亞儒隨意的打開包著翡翠的軟布,隨即被那璀璨的顏色驚呆了,

  “黃楊綠高翠玻璃種!”

  吳迪將東西的來歷講了,溫亞儒搖頭嘆息,

  “你這運氣,唉,他們說你強運小超人,我還說他們胡說,看來,是我看不清呦!”

  “溫叔你還要不要?”

  “呵呵,有一件就滿足了,要多了也是包袱,怎么?這東西你也準備出手?”

  “沒辦法,買了個宅子…”

  吳迪忽然說不下去了,宅子,沒錯,就是宅子,藏在影壁后面那一塊瓷磚會不會是瓷板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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