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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大家伙

  吳迪帶上門,想了想,又回去拿上車鑰匙,或許看到這東西,他會少解釋很多東西。

  照例是早會,早會后趙經理就急匆匆的和冷姐出門去了,他們九點半要投一個標,據說把握挺大的。吳迪通知業務部諸人,中午他請吃飯,幾人紛紛猜測他有什么目的,他神秘兮兮的說道:

  “呵呵,發了一筆小財,請大家搓一頓。”

  離開公司吳迪直奔潘家園,停好車才剛剛九點鐘,他來到明堂齋,溫亞儒剛吃完早飯,正在看晨報。看到他過來,很驚奇,問道:

  “不上班?怎么又來了?對了,上次忘了問你,那磚硯的重量,是不是里邊還填充了什么金屬啊?”

  吳迪一伸大拇指,說道:

  “沒錯,將鉛水均勻的在洞壁上涂抹了一層,我估計鉛水的重量應該和他挖出來的東西重量相同。對了,我拍了照片,上次太亂,忘了拿出來。”

  古董級金立直板手機拍的,效果不算太好,溫亞儒看了兩眼,搖頭嘆道:

  “這古人的心思,哎,我又找到那個敗家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老爺子從哪弄到那方磚硯的,甚至什么時候收藏的都不知道,連個大概的時間都說不清楚。這其實是很多藏友的悲哀,費盡心機的搜集了一大堆寶貝,后繼有人還好說,如果后輩里沒個喜歡的,這些東西多半落得個拍賣的命運。”

  吳迪不知道怎么接話,訕訕的賠笑。溫亞儒笑道:

  “老嘍,感慨日多啊,對了,你今天過來有什么事?”

  “我準備辭職了,想學點鑒定知識,溫老哥,以后你就當我師傅吧。”

  “這可使不得,你認識常老那樣的大家,怎么不去求他?”

  吳迪苦笑,這哪跟哪兒,還待再說,溫亞儒擺手道:

  “你要學什么,我可以教你,但是拜師這一說,再也休提。”

  吳迪看到他態度堅決,只好點點頭。溫亞儒看著他似笑非笑,吳迪被他看得很不自在,連忙檢查自己的衣服,問道:

  “溫老哥,怎么,有什么不對嗎?”

  “有什么不對?當然大大的不對了,你小子既然跟我學鑒定,雖然我不是你師父,不過這稱呼你是不是該改改了?”

  “哦,溫老哥,不,溫叔,我以后喊你溫叔成不成?”

  “老頭子奔六的人了,當你個叔叔綽綽有余。哎,這心里舒坦啊,火車上一時大意,讓你叫溫老哥叫了這么長時間,現在終于把輩分正過來了。”

  吳迪苦笑道:

  “溫叔,你有意見就早說嘛,話說我喊你老哥哥也把自己喊老了不少哎。”

  “別廢話,想學什么?瓷器?玉器?還是雜項?”

  “玉器主要是指古玉吧,那我還是先學瓷器吧。”

  溫亞儒站起來,從身后的書柜中抽出幾本書,遞給吳迪,

  “先看這幾本,一個月后過來考試,不合格就別再提玩收藏的事!”

  吳迪拿起書一看,耿寶昌的明清瓷器鑒定,葉喆民中國陶瓷史,馮先銘中國陶瓷,民國許之衡的飲流齋說瓷。整整四部大奔頭,不禁叫苦連天。溫亞儒臉帶笑容,卻絕不寬容,說道:

  “想學東西還不想吃苦,哪有的事?今天不留你了,回家用功去吧。”

  吳迪苦笑出門,朝石頭城走去。

  周一,石頭城沒什么人,因為解出了玻璃種,所以店員們都認識吳迪,一個個熱情招呼。吳迪一一回禮,快步來到后院,他怕一會兒錢老板下來陪著,他手心的秘密就更加的容易暴露了。

  吳迪昨天想了半夜,又用雙面膠反復做了實驗,發現無字天書的封皮雖然是紙質,卻像是打了蠟或者鍍了膜一樣,用完雙面膠以后很容易就能揭下來,于是就用一點點雙面膠將內頁固定,然后從溫亞儒店里出來后將天書黏在了左手手心。

  吳迪左手虛握,走入了后院,后院沒什么人,只有小劉跟了進來,吳迪揮手趕人,

  “你先忙去吧,挑好了我喊你。”

  小劉答應一聲走了,吳迪抓緊時間朝地上的小石頭堆走去,一個、兩個、三個…一連抓了十個,按順序放在一邊,剛剛直起腰,就聽見錢胖子的聲音,

  “哎呦,小老弟來了,你別急,慢慢挑,你知不知道昨天你走了之后,胖哥我這里的石頭都快被搶空了,這些還都是從倉庫緊急調的貨呢!”

  “真的?”

  “哈哈,這都拜小老弟的玻璃種之賜啊。”

  “我說怎么覺得今天這堆石頭和原來有點不太一樣。”

  錢胖子放低聲音,

  “五百現大洋一塊,不二價,結果那些人聽說玻璃種是從這堆石頭里開出來的,二話不說,都是十幾二十個的往兜里裝。昨天我又運了一車過來,喏,就剩這點了。”

  “那你賣一百一個給我豈不是虧大發了?”

  “哈哈,還問你要錢?打你胖哥臉不是?我今天這話放這了,這種石頭你拿多少都行,我要是收你錢,我就不是個爺們兒!”

  吳迪隨著胖子來到院內的石桌上喝茶,路過一塊大石頭,順手摸了一把,覺得表面比較光滑,問道:

  “錢老哥,這塊石頭以前似乎沒見過。”

  “兄弟你先看看再說。”

  吳迪先仔細打量了一下大石頭,這家伙長有一米左右,寬和高都超過五十厘米,在毛料里面是標準的大家伙,吳迪運用溫亞儒教的方法,先看蘚、看裂,再找松花,最后找蟒帶,繞著石頭轉了一圈,蹲的腿都麻了,愣是一個沒發現!

  吳迪疑惑的看著錢胖子,胖子苦笑道:

  “你別迷糊,所有看過的人都跟你一個表情,其實更慘的在下邊那一面,我開了三個窗,都他媽的是石頭。這料子可是實打實的老坑料,在我這兒都放了七八年了。前幾年還拿出來擺擺,后來老朋友們嘲笑我太摳,一氣之下就扔倉庫里了,昨天拉貨的時候看見,就拉過來擺幾天,結果還是沒人要。也不知道當時我是怎么鬼迷了心竅,買了這么塊大石頭回來,我真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吳迪笑笑,不再看石頭,和胖子喝茶聊天起來。

  吳迪找錢胖子是有理由的,他的天書雖然能分辨出毛料里的翡翠,但是沒有數量,而且他不知道翡翠的價值。這樣就可能發生一些烏龍事件,比如天書判斷有翡翠,吳迪掏錢買下后,發現這種種水的翡翠還不如買價值錢。如果是因為體積的原因也就罷了,如果是因為不了解各種翡翠的價值,吳迪估計會郁悶的吐血,這種事又不能找人訴苦,難道能拿個大喇叭告訴別人,我知道里邊是什么種的翡翠,可我不知道它值多少錢,所以切垮了,還不讓人笑死?

  錢胖子前邊的大廳里,各種翡翠成品品種齊全,又經常有人在院子里競購明料,錢胖子對翡翠價格的掌握一定是最及時、最準確的,不趁機好好學學,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周一人少,錢胖子也沒什么事,就把各種翡翠的價格和吳迪深入交流了一番。期間,談到興處,更是拿了各種翡翠的成品來,給吳迪講起成品和明料之間的價差、南北派雕工的區別、各種翡翠制假手段等等,吳迪眼前仿佛被打開了一個新的天地,聽得如癡如醉。

  錢胖子一頓胡侃海吹,內院告急,衛生間去了,吳迪乘機拿出放大鏡,掃了一眼天書的提示,方法果然有效,前十塊有石頭有原石,但是沒翡翠,第十一塊比較復雜,里邊竟然含有豆種、糯種和冰種三種翡翠,但色一般,以飄花為主。還有第十二塊,里邊竟然有一塊高冰高翠菠菜綠的料子。

  吳迪將天書貼身收好,開始琢磨,這第十一塊應該就是那塊沒人要的大石頭,沒想到也是塊寶,一塊毛料里三個種水,塊頭必然不小。可這第十二塊到底是那塊?難道自己記錯了數量?不可能啊,那十塊小石頭還整整齊齊的擺在那兒呢。

  錢胖子解決了個人問題,匆匆的走來,吳迪下意識的將左手朝桌子底下藏,碰到屁股下的石墩,吳迪恍然大悟,這石墩竟然也是毛料。

  錢胖子請吳迪一起吃午飯,吳迪才想起要請部門人吃飯,看了一下表,十一點多了,不禁暗暗叫苦,連忙拿出電話打了一通,約好后給錢胖子解釋了原因。胖子在旁邊聽著電話,知道他確實有事,也就沒有強留,只是歡迎他時常來坐坐。

  吳迪站起來,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先下手為強,萬一吃飯這一陣有人來搬走了那個大塊頭,豈不是后悔莫及?他指著沒人要的那塊大石頭,問道:

  “錢哥,這塊石頭怎么賣?”

  “怎么,兄弟想買?你買的話…我給你二十萬,呵呵,那塊肯定是老坑料,就是賭性比較大。”

  吳迪麻溜的刷卡付賬,走時交代胖子,聚完餐回來解石。至于那個高冰的石墩,他還沒想好怎么處理,先放放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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