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聽到老家伙的話,張慶元頓時眼前一亮,如果真的有大機緣的話,他一定要搶奪到,否則神算門將來越來越強大,他們根本難以掣肘,更別說報仇了!
不過,張慶元現在最要緊的是拿到好東西,趕緊出去尋找二師兄、三師兄和齊眉,張慶元擔心時間過去越久,兩個師兄越兇多吉少,而齊眉到現在毫無消息,也讓他掛念 “小娃娃,你覺得有好東西,我會告訴你們嗎?”老家伙不屑的道,如瀑般的大胡子一顫一顫的。
“那你還廢話干什么。”
這老家伙從頭到尾都透著古怪,張慶元對他沒有任何好感,毫不客氣地道。
“廢話干什么,當然是做我想要做的事情了。”
老家伙嘴角露出一絲邪惡地笑意。
旋即一聲振聾發聵的吼聲響起來,張慶元頓時感到一股強大的元力像是驚濤駭浪一樣將他包裹起來,身體像是脫了手的石頭一樣被投擲了出去。
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張慶元心中驚懼萬分,怎么會有如此強大的元力,難道老頭子脫困了?
定下神來,張慶元發現自己和師兄依然在大殿里,只是身邊多了許許多多的靈力條帶,這些條帶交織在一起,像是有形質的絲布繩索將他們團團地困在了角落的幾丈平方的角落里。
再去看那老頭子,卻發現此時他仍然完好地被束縛在墻壁上,并沒有任何的改變。不過他嘴角泛出的一絲嘲弄證明了,這一切都是他做下來的。
“老妖怪,你竟敢暗算我們?”張慶元臉色一寒道!
在張慶元看來,三人此時同時被困在這大殿里,理應該同舟共濟,但是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禁讓他起了疑心,莫非這老妖怪還有更大的圖謀不成。
“你是怎么做到的?”張慶元臉色陰沉道。
“哈哈,小螻蟻,想跟老夫斗你們還是嫩了一點兒。憑你們的修為,竟然進來了第九重,身上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別怪老夫心狠手辣,怪就怪你們自己命苦。”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神色不無得意地繼續道:“至于老夫怎么做到的,也不怕告訴你們,老夫被困在這里這許多年,也不是白過的。
一開始老夫絞盡腦汁都在想著如何能打破這該死的鏈子帶著時空果出去,所以每日每夜都在鉆研陣法,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進來的第五百個年頭,我終于想到了一種方法。這里靈氣濃郁,我就借助我的神識,將靈氣織就成了一個強大的陣法,借助這個陣法就能夠順利地打破這該死的鏈子。”
張慶元恍然大悟,他剛才一直想不明白老頭子不能動怎么能夠調動起來這么強大的元力,原來剛才的元力不是來自于老頭子本身,而是來自于他用神識織成的陣法。
張慶元不禁暗嘆,這老頭子苦心孤詣,但是不可不謂天才。
“然后呢,為什么你還沒有出去?”
“哼,沒出去。當然出不去了。這陣法缺少一種材料,怎么可能出去?”
“缺少什么材料?”
張慶元皺眉道,他想的是這老頭既然能出去,不如套套他的話,說不定能找到從這大殿里出去的門路。當聽到老頭子的話之后,張慶元不禁毛骨悚然起來。
“就是缺少你們兩個人。”老頭子森然地道,又是一陣狂笑,老頭子道,“小螻蟻,老夫真恨。恨你們來得實在是太晚了!不然老夫早就出去了。”
他話說完,已經沒有耐心了,噗!一道真火從口中噴了出來,向張慶元和任逍遙燒了過去。
張慶元點睛筆再次祭出將自己和任逍遙護住。
真火遇到了點睛筆所布下的防護,頓時被阻住。
“咦?天級法寶?”真火被阻住,老頭子頓時一愣,他看到點睛筆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頓時呆住了。
“哼。老妖怪。別以為螻蟻就沒有自保的本領,我看你的愿望是要落空了。”
“嘿嘿,小子,你真是無知者無畏。區區的天級的法寶又能奈我何。井底之蛙。給我破!”
老怪物顯然受不了張慶元的嘲諷,他一邊說話,一邊集聚真元,隨著一個破字落下,真元大火再次從血盆大口噴了出來。
這一次真火比之前的真火強了十倍之多。
火光像是一條遍體通紅的長龍,火勢熊熊如同十二級颶風刮過掀起來的巨浪一樣。
真火從老家伙的口中噴出來,瞬間來到了點睛筆的防線。
火光觸到防線的一瞬間,張慶元感覺到了點睛筆有些顫抖。明顯感覺到點睛筆開始精神萎靡起來了。
不過,這玩意兒對別人來說是災難,但對張慶元來說卻是大補,張慶元以往修煉都是來自于恒星,練就了太陽真火,還有更為精純的太陽精火!
更何況張慶元對五行之力的操控,火元力他同樣不怵,反而極為熟悉。
剛剛張慶元之所以沒有立刻動手,只是因為他還不清楚老家伙這火焰的來歷,現在明白這些火焰不過是靠著陣法凝聚而出,他也就不再擔心。
手一伸,張慶元徑直將手伸進了火焰中!
看到張慶元的動作,老家伙一呆,而任逍遙一愣,隨即明白了張慶元的打算,畢竟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這么去送死,張慶元既然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且任逍遙知道張慶元對火焰的操控很精準。
果然,隨著張慶元的手伸出,那些火焰頓時朝著他的手聚攏而來,而張慶元的胳膊頓時淹沒在火海中。
老家伙的眉頭緊緊皺起,就在此時,他頓時臉色一變,察覺到了火焰飛速的流逝,在看向張慶元,頓時瞪圓了雙眼——此刻的張慶元全身都被火焰籠罩,而任逍遙已經退到了很遠的地方!
“這…這怎么可能…”老家伙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火焰的威力他當然清楚,而這個小子只是元嬰期的修為,不僅毫發無損,還能吸收自己的火焰,這…這也太妖孽了吧?
張慶元此刻愜意的被火焰包裹,溫暖的氣息、充溢著澎湃的火元力,讓張慶元渾身上下都跳躍、顫動起來,說不出的享受!
而張慶元的氣息也開始節節攀升!
元嬰中期…元嬰后期…元嬰大圓滿…
“轟!”
火焰突然暴開!
隨即消散無形!
張慶元正舒服的要死,感受著越來越強大的力量,突然間停了下來,讓他詫異的睜開眼睛,卻看到對面的老家伙正在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呼吸的頻率快得嚇人,原來一息的時間,現在他要呼吸十次。
老家伙氣急敗壞的望著張慶元,眼里一片悔意!
“早知道是肉包子打狗,我就不來這一套!”老家伙咬牙切齒道。
“哈哈,多謝了!”張慶元雖然沒能突破元嬰期,但能有這么大的提升,依然非常滿足,對老家伙罵人的話也不以為意。
任逍遙也看出了張慶元的提升,自然非常高興,看了一眼胡子亂顫怒不可抑的老家伙,暗暗好笑。
張慶元現在完勝老家伙,剛剛被老家伙折騰的郁悶頓時一掃而空,看向老家伙,張慶元道:“問你個事兒吧?”
“拿了我的東西,還想問我東西,哪兒有那么好的事情!”老家伙冷笑道。
張慶元依然不以為意,就像沒有聽到老家伙的話一樣,兀自問道:
“老妖怪,我問你,你是說從你一開始被困在這里到現在一直沒有人來過這里對嗎?”
老家伙聽到張慶元的話,不由一愣,表情頓時不自然起來了,有些不耐煩地道:“問這么多干什么?反正你們都要死了,知道那么多對你們也沒有什么好處!”
老家伙的話顛三倒四,這里面有古怪。張慶元觀察老家伙的表情第一時間得出來了結論。
正常來說,神州結界最高的修為是大乘期,也就是和任逍遙修為相似,若是真有人進來,估計處境比自己現在兩人還要不好,但是看這老家伙的表情顯然是吃了不小的虧,倒是要好好盤問一下。
“有沒有好處無所謂,反正我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就說一下我們也不會說出來。不過我猜想這一定是你當年的糗事,不愿意告訴別人。不過沒關系,反正我們要死了。”
“放屁,老夫能有什么糗事。我告訴你們,老夫如果脫困,別說是在神州結界,就是在修真界也是橫著走的人物,誰能讓老夫出丑。”
聽到老家伙的話,張慶元頓時心中一驚,看了眼任逍遙,卻發現任逍遙也轉過了臉。
神州結界根本沒人知道還有域外星空,也就是真正修真界的事情,雖然平常神州結界的人也將神州結界成為修真界,但從沒有像老家伙這么稱呼,先說一個神州結界,再說修真界。
當初張慶元如果不是在地中海底的那個傳送陣遇上了黃應,張慶元也根本不知道還有域外星空,當時要不是大乘巔峰的黃應身受重傷,又長途穿越傳送陣,萎靡至極,就算當時三師兄花下酒在身邊,兩人也要完蛋。
即使這樣,三師兄為了保護自己,也受到了重傷,不過張慶元卻通過搜魂,在黃應零碎的記憶里,知道了一些域外星空的一些事情。
張慶元知道后,也就告訴了三個師兄,其他人一概不知,而這老家伙竟然知道!
那么,這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個老家伙像當初那個黃應一樣,也來自修真界!
不過,張慶元沒有吭聲,不動聲色的淡淡道:
“恐怕吹牛皮吧。那你說說,當年來的那個人,你為什么沒有留住他。”
“哼,說就說。小螻蟻,我告訴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拖延時間,但是這樣沒有用的。不過,既然你們想聽,我不妨說說,反正老夫悶了這么長時間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老怪物,這樣才是前輩高人的風骨…”
“百年前,這第九重曾經來過一個消瘦的小螻蟻,大乘期巔峰而已,他跟你們一樣,來到這里,絲毫不把老夫放在眼里,老夫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當時本來想用真火把他煉化,他卻騙老夫說能夠帶著老夫離開,并且說如果沒有他,想要拿到時空果簡直就是做夢,因為這世上只有他一人知道取得時空果的方法,我當時信了這個小雜碎,卻不料他反而暗算了老子,趁著老夫不備,布下了陣法,困了老夫一時,這小子自己卻去尋找時空果去了。”
聽到這里,張慶元心中一涼,看來時空果已經被人取走了。
不過想想,自己現在被困在這里,為這老家伙刀俎之下的魚肉,隨即看開了。不過張慶元還是好奇地問道:“那人把時空果取走了嗎?”
老家伙搖了搖頭,頓時破口大罵起來:“這小子就是個瘋子。他找到了那枚時空果生長的地方,看了半天,卻始終沒有取下來,最后腦子有病地說,這時空果還沒有成熟,還是等著后世有大機緣的人來采摘吧,說完就離開了。”
“啊?這么說,他沒有摘走這果子?”
老怪物搖了搖頭,道:“沒有。那枚果子明明是已經熟了,我在這里呆了這么多年,怎么會分辨不清果子熟還是沒有熟?想不通,想不通。不過他離開的時候,說了一句話,祖師留下來的東西,必然由他們一脈弟子獲得,其他人想要碰,那就是做夢。”
這老家伙其實還有一句話沒有好意思說出來,當初那人指著他的鼻子道,你充其量就是一個守護果子的靈獸而已,既然被困在這里,就是你和果子有些因果,但是想要奪取果子主人的氣運,想都不要想。
張慶元默然,良久才道:“真是怪人。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人物,才能抵抗得了這么大的誘惑,在寶山面前走了一趟空手而回。”
老怪物道:“窮酸書生一個。一個臭畫畫的,不和那幫文人墨客附庸風雅去,偏偏跑來搞什么修真,真是腦子有病…”
老怪物憤恨,有生以來在后輩面前吃癟那是他最慘烈的一次,心中的怨念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卻始終沒有釋懷。
張慶元不理解他此時的心情,當他聽到老怪物說道臭畫畫的,他的心里突地一下,和任逍遙對望了一眼。
畫畫的修真的,這世上并不多,加上修為高的,估計也只有吳道子一個。
張慶元忍不住搜索起來腦海。
絞盡腦汁,卻始終沒有發現師父來這里的相關信息。
頓時失望起來。
但是他仍然不死心,問道:“你說的那位前輩高人長得如何。”
“那個臭畫畫的,誰記得他長什么樣子,不過好像他叫什么道子。”
吳道子?
張慶元心中驚濤駭浪,和任逍遙相互對了一眼,彼此都能從對方眼中讀出來興奮的意味。
難道這一切都是定數?
但是,讓張慶元疑惑的是——為什么師父的記憶中卻沒有關于這一段經歷的信息?要知道吳道子的所有記憶都傳承給了張慶元,只要他經歷過的事情,張慶元都應該知道啊。
張慶元來不及想這么多,他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然后看似不經意地道:“嘿嘿,老怪物,上次那人讓你吃了癟,你這次就要在我們身上找回來,難道你認為小爺是這么好欺負的嗎?”
“哼,吃一塹,長一智,我上次是猝不及防著了道,這次卻不會這么便宜你們兩個小螻蟻了。”
“那就試試!”
張慶元劍眉豎起來,冷聲道,有了剛剛的經歷,他信心頓時大漲。
況且,對于師父的話,張慶元還是深信不疑的。既然吳道子說過自己這一脈的弟子會來取走時空果,那么自己既然來了,自己應該不會就這么隕落于此。
心中有了底氣,自然不再害怕老怪物。
“哼!”
張慶元這么蔑視他,老怪物頓時怒了,也不說話,全身聚集起來元力,血盆大口頓時張開,這一次卻不是火龍,而是一道水龍!
畢竟送火過去那純粹是有去無回,老怪物自然不會這么傻,但他卻不知道,他再次錯了!
水龍呼嘯著向張慶元和任逍遙蔓延而去,張慶元臉色不變,甚至眼眸中多了一絲笑意。
任逍遙下意識的看了張慶元一眼,隨即心中了然,為老怪物默哀了一聲后,竟往后退了退,特意給張慶元留下空地。
張慶元的眼神老怪物沒看到,但任逍遙的動作他卻看到了,他為之一愣,心里頓時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而就在此時,水龍咆哮著沖到了張慶元身前,巨口一張,將張慶元屯在口中,但它的身體卻瞬間定在那里,巨大的龍頭也呆滯了起來!
老怪物心中一跳,隨即他察覺到水龍的元力又在迅速消散,臉色頓時就綠了!
“混蛋!”
老怪物咆哮著,想趕緊收回水龍,但此時的張慶元就差這一把火!
“轟!!!”
水龍的龍頭瞬間炸開,隨即又再次倒飛而回,進入張慶元體內!
出竅初期!
張慶元再次突破!
老怪物臉上抖了抖,一副痛苦到了極點的樣子,但更多的還是心理的憋屈和憤懣,第一次被陰了,這一次又被陰了,讓他對張慶元恨到了極點!
“啊!”
老怪物噴出的火焰突然停息,隨即一口精血噴了出來。
突然張慶元的腦子里像是插入了一根鋼針一樣,神識被刺,疼痛萬分,剛剛突破后噴涌的真元也停滯了下來!
老怪物噴出精血之后,頹然地掛在了鎖鏈上面,昏迷了過去。而張慶元更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師弟,怎么了?你哪里受傷了?”
“師兄,我遭受到了這老妖怪的暗算,剛才我的識海突然像是被一把刀割了一刀一樣,現在疼痛得厲害。”
“啊?神識刀?”聽到張元慶的描述,
“怎么了師兄?”
“這老妖怪和神算門有關系。”
“神算門,師兄你為什么這么說?”
張慶元好奇地道,師兄怎么突然說這老妖怪和神算門有關系,這令他一時難以接受,神算門有這樣的高手,那簡直是太逆天了。
接下來,任逍遙鄭重地對他道:“是的。我一直沒有弄明白,神算門在神州結界里面這么囂張,滅了許多的宗門勢力,始終不見有更高的修為的高手出現,他是怎么做到的。現在我明白了,原來他們的高手修煉了一門專門攻擊人神識的功法。
當初我被神算門追殺的時候,本來可以和對方一個大乘期的高手堪堪平手,但是突然間我的神識也如你一樣疼痛起來,最終受了重傷,如果不是借著符箓,恐怕已經隕落了。
對于神識的疼痛,我一直以為是我修為不穩,功法哪里出了問題,從來沒有想過來自于對方的攻擊,今天你親眼見到,我才明白,原來是這樣。”
張慶元默然,既然神算門有這樣厲害的功法,那么以后找上門去又是多了一重阻礙。
不過還是解決完當下的問題再說為好。
“師兄,老家伙已經昏睡過去了。我們得借著這個時間差,想辦法逃出去。”
任逍遙嘆了口氣,隨即又搖了搖頭道:“談何容易,這老家伙雖然昏睡過去了,但是他布下的靈氣陣法還在,想要破去實在是不容易”
張慶元微微一笑,這陣法他已經觀察了好久了,以他和任逍遙現在的修為確實沒有任何希望破去,但是他卻注意到了這老家伙的一個疏漏。張慶元道:“師兄,你看到沒,我們現在是在這大殿的一處死角處。”
是的,是死角!
任逍遙恍然大悟。不知道是這老怪物對于大殿的墻壁過于自信還是他自己的神識根本無法到達墻壁處,總之他的靈氣的陣法實際上有一半是借助于墻壁建立起來的,然后圍成了一個大圈子。“慶元,你有什么想法?”
“我們只能從這墻壁下功夫了。不過估計希望也不會太大。”
“希望不大,也試試。這老怪物一會兒醒來恢復了之后,恐怕還有更可怕的后著,我們不得不防。”
借著墻壁上的油燈,兩人開始打量起來了附近的墻壁。
整個大殿雖然簡陋,但是四面的墻壁上卻顯得十分高雅,上面都用石刻刻著個個朝代大家的書法字畫,左邊墻壁上是一副巨大的洛神賦圖,這畫原作是東晉的顧愷之,墻壁上的這幅自然是后人描摹所作。
不過,以張慶元專業的眼光來看這幅畫仿真程度幾乎能夠達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他有些懷疑是什么樣的人物,才能夠將石刻做到如此細致。
右邊的墻壁上是一幅巨型的步輦圖,更是惟妙惟肖,絲毫不遜于閻立本原作。
對面墻壁上是千里江山圖。
而正中間距離他們最近的這幅墻壁令張慶元和任逍遙有些不敢相信,這分明是吳道子的天王送子圖。
師父的畫何時被人刻在了這里,莫非是師父自己刻在上面的?
若是最特殊的一幅畫,天王送子圖旁邊的畫龍點睛圖。
這幅圖確實刻得實在不敢讓人恭維,不但筆法單調,走向歪歪斜斜,而且和原畫差別十分大,這幅圖上著重突出那條龍,點睛之人卻只展現了一只手臂和一支畫筆。
那條飛龍,更是一團死氣,絲毫沒有生機可言,更別說點睛成為活靈活現的真龍了。
所謂特別事物必然會傳遞特別的信息,張慶元見識了無數的珍貴畫作,才不珍惜這幅畫到底有沒有藝術價值,他現在只關心到底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
所以自從眼光落在了這條龍上。而且,張慶元曾經不止一次的畫過畫龍點睛圖。
“師兄,這條龍有問題。”
“慶元,這龍哪里有問題了”
“我隱隱覺得,這條龍就是我們出去的希望。師兄,師父賜給我的這支點睛筆,你說是什么典故?”
任逍遙微微一笑,這小師弟這時候還考究師兄,雖然對于畫畫一道他并不擅長,但是既然得到了吳道子的真傳,自然對古代畫界的掌故多有了解,他不假思索地道:“當然是畫龍點睛了,那還有什么?”
“是的,就是點睛,點這條龍的眼睛。”
任逍遙恍然大悟,神色有些興奮地道:“這么說我們這就可以出去了?”
張慶元點了點頭,手一揮,點睛筆瞬間出現在手中,手中凝聚真元向墻壁上龍睛的位置上點了去。
“轟轟!”
巨大的響聲振聾發聵,整個大殿像是要坍塌一樣,轟隆隆的劇烈響動起來,響聲不絕于耳,而任逍遙趕緊來到張慶元身旁,神識警惕的注意著四周。
而就在這時,轟隆聲更加劇烈起來,兩人眼前一亮——大殿側旁閃出一道石門,恰好在張慶元和任逍遙所在之地。
兩人不假思索地進入了石門,眼前出現了另外一番熟悉的情景。
之前的藥園再次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張慶元興奮地道:“藥園在這里。”
兩人這次學了乖,沒有直接沖進去,而是一步一步用法寶試探這里有沒有隱藏的陣法,不過事實證明,他們太過于小心了。
終于張慶元長舒了一口氣,進入了藥園。
這里的成熟的靈草實在太多了,師兄弟兩人簡直有些應接不暇,不過張元慶最終定了定神,低聲對任逍遙道:“師兄,先找找時空果,師父既然說這時空果是大機緣,那肯定不是一般的果子,我們一定要達成師父對我們的期望。”
任逍遙點了點頭,忍著欲望將眼光從誘人的靈草上面轉移開。
兩人開始在藥園里四處尋找起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兩人尋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終于找到了傳說中的時空果。
事先張慶元并不認識時空果,不過當他看到這枚果實的時候,他就已經確定了時空果就是這么一顆。
因為這顆時空果的賣相實在是太詭異了。它是嚴格的球形形狀,沒有意思凸橢之處,透明得像是水晶玻璃一樣,它雖然只有嬰兒拳頭大小,但是一眼望去,內里深邃透徹卻始終難以望穿。
更詭異的地方是,這么一顆球形,上面淡淡地雕刻著地圖形狀的東西,雖然不知道這顆嚴格的球形上圖案到底是到底代表的是什么地方,但是張慶元十分確定,這圖案絕對是一張地圖。
同時,球形上面豎著的一條條的弧線,像是被調上了發條一樣,一直在不停地旋轉著。張慶元明白,這代表的是時間的流轉。
這必然是時空果無疑,只是不知道這有什么作用。
張慶元本來想讓師兄取走這枚果實的,不過任逍遙擺了擺手對張慶元道:“師弟,這果實你拿著吧,我現在大乘期中期了很快就要后期了,所以反而不急于去另外的界面了。你則不然,你本來資質就不錯,去了別的界面應該會有更大的發展,我想這也是師父之前沒有取走這枚果實的真正原因吧。”
任逍遙何等聰明,老怪物提到了他師父一百年前來這里時的情形,他立刻就猜出來了吳道子的真實想法,這時空果并非吳道子所說的未熟,而是他的真正主人沒有來這里而已。
現在張慶元來到這里,任逍遙肯定不會拿了師弟應有的東西。
事實上,張慶元也明白吳道子的心意,不過師兄畢竟是師兄,在師兄面前拿東西,他還是放不下面子。
任逍遙知道張慶元此時的心情,微微一笑道:“我們師父這幾個弟子,大家親如手足,師父學究天人,對每一個弟子都因材施教,我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優勢,師父留下這枚果實給你,必然有所考慮,你就收起來吧。”
任逍遙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張慶元也不再推辭了,他取出來一只玉盒,小心翼翼地將時空果裝了起來。
收取了時空果,張慶元和任逍遙兩個人各自在藥園里采摘了許多藥材,才準備離開。
藥園沒有任何其他出路,必須要從大殿返回去,但是外面由那個老怪物把守著,想要出去卻不是那么容易。
“怎么辦?”
張慶元和任逍遙兩人相互對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些許的憂慮,這次來到這空間的收獲不可謂不豐厚。
先是突破到了出竅期,現在又得到了時空果。但是現在問題擺在面前,即便是有了收獲也得能帶走才是,就像是很多人賺錢,有命賺錢沒有命花出去是一個道理。
“師兄,若不,我幫你把修為提升到大乘后期,你看如何?”
“大乘后期?”任逍遙吃了一驚,這可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境界,小師弟竟然說可以幫他提升?這小師弟身上看來真的有很多秘密。
不過任逍遙并不嫉妒,他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沒有用的。外面的老家伙已經不是大乘期的修士那么簡單了,即便現在我是大乘期后期我想我們也難以逃脫他布下的陣法。”
“那怎么辦?”
張慶元開始思考起來。
雖然他剛剛能夠抵擋老家伙的攻擊,但他依然深不可測,知道了張慶元的依仗后,恐怕以后就不會弄出這些東西,萬一再有別的手段,張慶元依然無法抵擋。
“魂天!”
一個念頭突然從張慶元的心中閃現出來,魂天已經沉睡這么久了,之前遇到了美國那么大的危機都無法召喚他出來,而現在張慶元想到了他,又想到了藥園里的那些果實,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師兄,剛才那顆千年的陰靈果你有沒有采摘下來?”張慶元突然問道。
任逍遙苦笑道:“那是鬼修修煉用的靈果,我要來干什么?”
任逍遙如此說,張慶元也不耽擱,趕緊跑回了藥園那株千年的陰靈果面前,頓時一陣陰氣逼迫近身來。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了果實,然后對任逍遙道:“師兄,你去找找其他的輔助鬼修的上了年份的藥材,我先休息一會兒。”
任逍遙不知道張慶元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出于對張慶元的信任,他還是依言而行。
張慶元找了一處空曠的地方,猶豫了半天終于下了狠心,將那顆鬼修的果實吃進了口中。
果實的味道著實有些令人難以下咽,入口的汁水十分苦澀。
張慶元用力閉住嘴巴防止自己把吃下去的果實噴出來。
果實順著他的腸道而下,張元慶借著真元把他在腸胃里面化開,果實之中包含著的特殊的靈力頓時在他的身體里擴散起來。
一開始是腸胃疼痛,緊接著全身的骨骼,然后遍布所有的靜脈。
張慶元痛不欲生,終于堅持不下去,滿地打滾起來,他甚至有些后悔盲目吞下這該死的陰靈果。
“慶元,你怎么了?”
聽到張慶元的慘叫,任逍遙趕緊把手里的靈果塞進了儲物戒指里面跑了過來。見到張慶元這副樣子,以為他是走火入魔了,趕緊運氣來真元,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他靜下心來。
“別動我,我已經好了。”
就在此時,張慶元劇烈的翻滾突然停了下來,并且開口說話,語氣卻是十分冰冷。
“師弟,你是怎么了?”
“別多說,我們出去吧。”
通過短暫的交流,此時張慶元的身體已經交給了通過陰靈果覺醒的魂天來掌控了,魂天聽了一個區區大乘期中期修為的修士管自己叫做師弟,當然心里很不爽,但是也沒有戳破,徑直向外面走去。
任逍遙摸不到頭腦,隨后跟著走了過來。
“該死!小螻蟻。你們竟然拿了老夫的時空果,老夫拼著老命也一定要把你們留下來。”
“哼!”“張慶元”冷哼一聲,卻沒有說話。
任逍遙卻道:“老妖怪,這時空果明明是我師父留給我們的,你卻不要臉地說是你自己的,真是不害臊。”
“放屁,你師父是誰?這時空果本來就是無主之物,老夫既然為他守護了這許多年,他本來就應該是我的。”老家伙咆哮道。
“哈哈。好一個本來應該是你的。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師父就是之前你說的那個臭畫畫的。當年我師父饒了你,你卻不思悔改,今天就讓我們替我師父好好懲戒你一番。”任逍遙冷聲道。
“啊!”
又是一聲巨吼,響徹天地!
“該死,老畜生來欺負我,你們這小畜生都趕來在我頭上拉屎,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你們一番。”老家伙眼睛都紅了!
“別廢話!”
突然“張慶元”冷聲道。魂天自己心里清楚,他之所以覺醒是因為陰靈果,雖然這果子暫時已經令他覺醒并且修為有了很大的恢復,但是這么一只僵持下去,他的靈魂由于先天所限,估計很快就會再度沉睡過去。
“哈哈,這個小娃娃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夫就讓你嘗嘗老夫的厲害!”
說著一口精血噴出,隨即巨大的真元火焰沖向了張慶元和任逍遙兩個人。
通過長時間的恢復,現在的老怪物已經完全回到了一開始的實力,這比之前和點睛筆僵持的時候的威力要強大好多倍。
“該死!”
魂天捏了捏拳頭,一股恐怖的力道陡然出現在拳鋒之上!眼神冰冷地望著老怪物。
“轟!”
拳頭揮出,他早就注意到了前面的靈力陣法,即便他懂得一些陣法的知識,也懶得去思考怎么破,最簡單,最粗暴的方式就是一力破萬法,這就是魂天!
力道如雷,速度如電,拳風掃過,靈力陣法頓時如破磚爛瓦一樣,逐漸開始消散。
“吼!”
本來以為張慶元會苦苦支撐,沒想到他的一拳就將自己的靈力陣法給破了,頓時惱怒起來,一聲巨吼再次從他的口中傳出來。
“你是誰?你不是剛才那個小螻蟻!”
“少廢話,你算什么東西,也配知道老夫的來歷,快受死!”魂天不屑的冷聲道,又是一拳直接轟向了了靈力陣法!
這次,老怪物有所防備。他手一抬,一片冰刺一樣的東西向魂天攻擊而去,現在的他雖然察覺到對方已經不是剛剛那個小子,但也不會再用火和水去攻擊!
魂天嘴角浮出一絲冷笑,區區的小道都是他玩剩下的東西,他又怎么在意,如不是害怕破壞了張慶元的這具皮囊,他甚至連躲閃都不會躲閃。
老怪物一直是縱橫世界的人物,何曾受到過這樣的蔑視,看到魂天輕飄飄地就躲過了他更為凌厲的攻擊,心中頓時涼了下來。
下一刻,靈力陣法煙消云散。
老怪物想不明白即便是在修真界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人物,為何在神州結界就有如此強橫的人,這讓他臉色陰沉如水,不過看到‘張慶元’朝他走來,嚇得他趕緊大叫道:
“前輩,前輩。住手,有話好說,我愿意放棄時空果,并送你們離開這里。”
聽了老怪物的話,任逍遙有些心動,畢竟即便是“張慶元”滅掉了老怪物,想要走出這里也是一件麻煩事。
他轉頭向魂天征求意見,然而魂天回應他的是一個白眼,隨即又是一拳轟向了老怪物。
事實上,老怪物和魂天的修為確實差著等級,但是也未必連一點兒還手之力也沒有。但是現在老怪物被鎖在了墻壁上,發揮出來的功力不到平常的兩成。這才使得兩人顯得根本不在同一個檔次上。
魂天的一拳,老怪物根本無力抵擋。
拳風像是巨錘,重重地狠狠地砸在了老怪物的身上,老怪物一聲慘烈的怒吼,隨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身體現了頹勢,而臉色也越發蒼白起來。
“你們等著,到了修真界,會有人替我報仇的!”
魂天才不管這些,隨即又是一拳,再次砸在了老怪物的身上。
這次,老怪物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了,口氣也沒有了之前的生硬,再次求饒起來。
不過,求饒對于魂天來說無濟于事,就被封印的使得他內心中的暴虐無法發泄,所以老怪物只能做那個倒霉鬼了。
魂天要做的就是把身體的能量全部用光,把全身無處發泄的怒火全部釋放,讓自己疲憊,有的時候他寧可自己永遠被封印,也不愿意以現在的這種狀態出現。
魂天終于倒下了。
而老怪物也遭受到了重創。
自始至終,任逍遙不知道張慶元發生了什么事情,看到他倒在地上,連忙從戒指里面取出來一些恢復元氣的丹藥給張慶元服用。
過了半天的時間,張慶元才醒來。
他開口問道:“老妖怪死了嗎?”
任逍遙見到他醒來,長舒了一口氣,看了一旁出氣多進氣少的老家伙,道:“還沒死,不過也差不多了…”
張慶元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
隨即站起身來,走到了老妖怪的面前,冷聲道:“老妖怪,說出你的來歷。”
經歷了戰斗,老妖怪心性變得頹然起來,但是嘴巴確實越發的強硬:“螻蟻,你不配和我說話。若不是有人幫你,你們早就死在這里了。”
“那又怎么樣,我只問你,說出你的來歷還是不說。”
“我說了,你會放過我嗎?”老家伙眼神中充滿了祈求地道。張慶元倒是一怔,之前那個不可一世的怪物不見了,現在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普通的可憐的干癟老頭。
“可以,你說吧。順便交出你神識刀的功法。”
老怪物聽了一愣,沒想到張慶元看上了他的神識功法。
對于身世,老怪物沒有絲毫隱瞞,據他說,他是來自于修真界的,當年受到了幾個同等修為的人的暗算,他拼著一口氣逃到了一個星球,后來發現一個傳送陣,就來到了地球。
再后來,老家伙進入神州結界,縱橫一番后,他進入到了星空谷,卻沒想到被囚禁在了神州結界的時空空間里面。
他和其他的人不一樣,別人到了一定修為就可以飛升到修真界,但是他身體里那種可以引導飛升的種子,也被別人抹殺了,所以他迫切地想得到時空果借此回到修真界。
不過關于神識刀法,他卻不肯說出來。
張慶元也懶得逼問他,直接對師兄任逍遙道:“師兄,對他用搜魂大法。”
老怪物臉色大變,慌忙道,我說,我說。
張慶元卻輕蔑地一笑:“你說的話,我還不知道有幾層真假,現在正好用搜魂大法驗證一下。”
“看來我之前如果說出來神識刀法的功法,恐怕你們也不會發過我的吧?”
“說對了!”張慶元冷笑道,就這老怪物差點兒把師兄弟兩人害死,留著他遲早是個禍害。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