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把刀。.”
土方安奈子忽然在蕭焚的身后說,隨后,這名女大學生走了過來,看著大殿里的景象,低低驚嘆了一聲。
在她的眼前,宮殿里已經出現了一個如同巨大水球一樣的東西,或者說,這是一個洶涌的,隨時可能爆裂開來的血色水晶球。在這個表面也動蕩不已的水晶球里,各種各樣猙獰的怪物正在對著周圍的世界不停發出咆哮。還有一些怪物沒有發出聲音,它們縮在水晶球的最里面,只能看見它們的眼睛,這是一只只看起來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冷漠而平靜。這種平靜與周圍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但是卻有著更為陰森冰冷的感覺。
一旦被這些怪物沖入京都,即使它們無法造成太大的直接傷害,一樣會讓世俗的人類產生恐慌和混亂,以此帶來的后果同樣不堪設想。
現在,這個水晶球還在不斷地擴大,里面的怪物看起來越來越多,這些怪物一個個都在血海中舒展著自己的身體,等待著下一刻水晶爆炸開來時,對這個現實世界施加報復。
“我們該怎么辦?”
土方安奈子忍不住低聲詢問。
蕭焚盯著那些怪物,沒有回答女人的問題,而是從斗篷中取出了座敷殺滿愿和酒吞童子薙切,遞給了在他身后的土方安奈子。這個動作讓土方安奈子微微一愣,接著問:“你怎么知道我使用的是雙刀?”
女大學生翻動雙刀,又低聲問:“為什么這兩把刀的重量和形狀,和我母親的雙刀一樣?”
蕭焚依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你是什么時候開始覺醒的?”
土方安奈子安靜了片刻。將手里的木刀丟在一邊。回應說:“從我的妹妹能夠覺察到異常的時候,我也在同一時間發現了自己的變化。”
“兩條黑龍必須同時出現嗎?”
蕭焚嘟噥了一句,隨后又問:“對自己的母親和妹妹隱瞞實力,這應該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土方安奈子再次安靜了片刻,在那個巨大的血水晶已經慢慢蔓延到三個人面前時,才做出了回應:“我的妹妹非常努力,比起我更加努力,那是她應得的。“
蕭焚揉了揉眉毛。嘴角微微一翹。
在看見黑龍紋身的潰爛時,蕭焚就已經猜到土方安奈子應該比土方真緒擁有更為強大的力量。只有更為強大的力量,對于龍脈的變化才會反饋的更加明顯,也只有更為強大的力量,對于京都發生的事情感應程度更高。只不過當時蕭焚想象不出土方安奈子為什么要隱瞞這一切,現在得到的答案也許不是土方安奈子的一切,但至少算是一個好解釋。
“我的預感不同,“土方安奈子低聲說:”她夢見的是噩夢,但是我夢見的比這個更加糟糕。當她開始改變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這個夢。而且一直到現在都在重復。”
“我能夢見,我和她之間必定會有一次相互廝殺。而且最終,只能有一個人能夠活下去。”
蕭焚的身體猛然一定,低聲說:“等等,你是說,你的夢里,你和她只能有一個人活下去?”
不等土方安奈子回答,蕭焚已經伸手觸及空氣,緊接著,法則框架開始在三個人身邊出現。這些經緯線能夠穿透一切阻礙,即使是那個血水晶,也無法抵擋。轉眼間,法則線就將這些怪物們全部穿透,這個新鮮的光芒框架讓那些怪物們感到異常,它們嘗試著觸碰這些經緯線,但是卻一無所獲。只有那些潛藏在血水晶深處的怪物意識到了異常,它們在重新觀察了蕭焚一次后,悄悄地合攏眼睛,再也不見蹤跡。
蕭焚顧不上仔細觀察土方安奈子身上的法則線有沒有什么陰影變化,他在法則線已經布滿了整個房間后,兩只手不斷撥動身邊的那些經緯框架。這種撥彈剛看上去似乎毫無意義,那些法則線在輕微的顫抖后,立刻恢復平靜。而那個血水晶,也像是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一樣,繼續在整個大殿里慢慢擴張。
幾秒后,當這個血水晶最終距離蕭焚他們不過幾毫米的距離,呼吸的空氣似乎都能讓這個水晶脆弱的表面發生一次次漣漪的時候,在水晶里的那些怪物們開始對著蕭焚張牙舞爪,發出恐嚇一樣的聲音。
到了這個時候,蕭焚終于彈完了他無聲的法則交響曲。他收回手,從斗篷中取出毘沙門凈土和土蜘蛛伏國,低聲說:“走!”
伴隨著他的聲音,血水晶終于無法繼續擴大,轟然散開。大量的血泊猛然沖出,隨后,這些散發著濃重血腥味的血水遇到了無形的阻力,最終,血水只能從蕭焚的面前散開,然后沿著三個人的腳邊,匯流到大殿之外。不過,這一次沒有發生爆炸,確切的說,這次血水晶的轟散并不是到達極限的爆裂,而是一次提前被切割的過程。
那些猙獰的怪物們似乎對這個過程有些陌生,但是,比起這個陌生的過程,這些智力低下的怪物們更應該關心的是它們自己的身體。有幾個怪物想要從空中跳下來,對著蕭焚他們發動一次攻擊,但是緊接著它們就已經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沒有和自己一起行動。就在它們回頭觀望,想要看看發生了什么時,一團血花已經在空中破碎開來。
這是第一次,轉瞬之間,大殿里到處都是這些轟然爆碎的血花。那些猙獰的怪物等級都不算太高,加上這個大殿空間面積狹小,而且這個建筑本身有著更為嚴苛的法則傳統,因此蕭焚的法則攻擊在這一刻完全處于一種近乎無敵的狀態。
那些怪物們根本沒有來得及發出一次尖銳的叫聲或者是做出一次有效的行動,就紛紛變成了新的血花。還有十幾只體型更為龐大的怪物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沒有立刻死亡,不過接下來,刀光和槍聲同時在這個大殿里綻放。那些等級約有5級以上的怪物們最終無法抵抗蕭焚他們的致命一擊,一個個在血水中崩潰,毀滅。
蕭焚腳下已經浮現出一條虔誠者之路,這條道路在血水中載起載浮,少年覺醒者大步向前,一直沖向大殿深處的那個黑黝黝的,還在不斷向著外面噴涌血水的洞口。
在少年的手中,刀光如淵如獄,每一刀都像是能夠讓地上奔涌的血水斷流一樣。在他的制造的刀光下,那些強大的怪物們紛紛倒下,從洞口中涌出的,沒有承受法則線打擊的怪物們更是被砍的連連后退,不能寸進。
就在此時,蕭焚的手機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少年覺醒者微微搖頭,示意土方安奈子來擔當突前的重任。隨后在與女大學生錯肩而過的同時,拿出手機。
打來電話的是杜仲。
“你想要做什么?”
杜仲的聲音沒有什么波動,依舊和從前一樣,直奔主題。
蕭焚看著周圍的血水已經變成如同海浪一樣向著殿外洶涌而出,低聲說:“我想要修正世界之樹的錯誤。“
杜仲沒有因為蕭焚的豪言壯語感到驚訝或者是憤怒,而是平靜的說:“你沒有那個實力。”
蕭焚回應說:“沒有誰天生就有這個實力,但是如果放過錯誤,最終只會一錯再錯。這個世界缺少我并不會有所不同,不過我相信,多了我,這個世界說不定就會變得完全不同!”
“你也說了,說不定。”
蕭焚笑了笑,說:“是的,說不定。”
杜仲安靜了很短的時間,隨后說:“我正在安排幾名覺醒者去哪個叫什么來著,御所,對就是那個地方。如果你能活著回來,他們將會把你直接帶回來。如果你不能活著回來,他們將會負責給你擦屁股。”
“擦屁股這個詞語真是粗俗。”
聽見蕭焚的回話,杜仲像是笑了一聲,然后說:“哦,我還有更粗俗的。要么不干,要么就做的干凈利落一些,這樣我不會踢你的屁股。”
“果然夠粗俗。”
蕭焚一邊說著,一邊關了電話,收回斗篷。從現在開始,他與管委會的聯系將會徹底中斷,直到他從眼前的黑洞中出來,或者永無聯系。
“女士優先。”
西爾維婭一把拉住了已經逼近到洞口,正準備往下跳的蕭焚,低聲說:“你最強大,所以應該留在最后面,底牌總是最后出才有效。”
不過,西爾維婭的這番話耽誤了她進入這個洞口的時間,最先跳下去的是土方安奈子。女大學生沒有任何遲疑,沒有什么廢話,就從西爾維婭的身邊錯身而過,跳了下去。
蕭焚聳肩從西爾維婭的手中拿到了雕像,按照之前瑞蓮的照片介紹,使用身后的骨刺將這個雕像放回原位。在那瞬間,這個不斷擴大的洞口猛然凝固,然后開始不斷縮小。
蕭焚在洞口合攏之前跳了下去,在他身后的骨刺拖著生死不知的薩滿,猛然將這個已經變得非常小的洞口完全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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