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制造本身需要很多東西,原材料和好師傅必不可少,蕭焚所能做到的只是對好一點的裝備進行維修,然后提升一些屬姓之類。換句話說,目前為止,他僅僅只能做到最后一道工序的錦上添花。當然,錦上添花也很不錯,不過那也是在有人需要的基礎上。
試想一下,一把史詩級別的武器上,需要增加什么?一把傳說級別的武器上,增加幾個5環法陣,這是對武器加強還是戲謔?
杜鵑用最簡單的方法告訴蕭焚,很多事情不是拍拍腦袋就能成功,他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而這把武器,就是對蕭焚的第一步考驗。
“武器原胚,你可以通過世界之樹來完成,原材料的采購也不會過于麻煩,世界之樹空間里那些街道上有你想要的一切。關鍵在于,你要如何才能達到相應的標準,鋒利程度,諸如此類。要知道,武器始終是武器,首先應該達到相應的標準,然后才談得上其他效果。僅僅只是一個武器制造巨匠的頭銜,對試煉者可能非常了不起,但是對覺醒者來說,可不具備什么特別的吸引力。”
杜鵑似乎在照本宣科,不過說的的倒是一點沒錯,她看著蕭焚,接著說:“想要在裝備制造這方面出人頭地,在短時間里賺夠上百萬的基因點,你還有更多需要學習的東西。這個定制你什么時候能夠完成,我們什么時候完成交易,然后繼續談合作。”
蕭焚扭頭看了一眼杜若溪,看見女覺醒者還在和光禿禿的漢尼拔以及黑貓坐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看上去杜若溪似乎對蕭焚這邊的情況毫不知情,也并不在意,不夠能夠和杜鵑一同前來,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好吧,那我嘗試一下,明天我會給你消息。”
蕭焚說著,一邊把杜鵑要求的武器文檔轉移到自己的手機上,轉身從有些眷戀不舍的杜若溪那里“奪”走了漢尼拔,然后微笑著離開。
看將蕭焚離開,杜若溪低聲問:“這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制造武器是世界之樹所必須控制的,如果隨便什么覺醒者都能制造武器,那很可能動搖整個武器體系。”
杜鵑聳肩,說:“這只是讓他知難而退罷了,通過修復覺醒者的裝備,固然可以得到更多的基因點。但是,一旦維修失敗怎么辦?覺醒者手中的裝備大多數都是精良級別甚至以上,任何一件裝備維修失敗,都可能讓蕭焚的處境雪上加霜。在他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承受足夠的壓力之前,維修這種事情還是讓他盡早放棄。如果他能做出這件武器,銷售武器并不比維修利益更低,如果他不能做出這件武器,他就會知道我們的苦心。”
杜若溪狐疑的看了杜鵑一眼,問:“就是這么簡單?”
杜鵑翻轉平板電腦,看了一會兒那上面的數據,安靜了一會兒,這才說:“我們的父親大人跟我進行過一次交流,就在剛才。他已經不再要求你一定和蕭焚之間產生事實關系,沒錯,他不認為現在的你和蕭焚有婚姻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蕭焚擁有可以主動激發世俗覺醒的能力下,你和蕭焚之間目前最好維持現狀,而不是追求進一步的關系。”
“為什么?”杜若溪有些緊張的問,在看見杜鵑似笑非笑的表情后,女覺醒者臉上一紅,急忙掩飾說:“我是問,就讓蕭焚這樣被其他家族利用?”
杜鵑輕輕地敲打著桌子,說:“一個傳奇朋友,并不能徹底的改變目前長老會的局勢,畢竟傳奇雖然珍貴,但是大部分的家族都有自己的傳奇,多一個少一個并不影響大局。但是主動激發覺醒,這會從根本上影響整個長老會的平衡。如果杜家和蕭焚首先形成婚姻關系,那可能意味著杜家的后代將會不斷覺醒。按照蕭焚所說的那些,基因點和寶石對個體來說可能非常困難,但是對于大家族來說就不算什么。和一個后代必然覺醒比起來,那些基因點和寶石都算不上困難,問題就在這里,一旦杜家的后代可以不斷覺醒,在未來的幾十年后,整個長老會可能面臨杜家一家獨大的局面。”
說到這里,杜鵑扭頭看著杜若溪,平靜的說:“這種情況不僅僅會讓其他家族感到恐慌和焦躁,同樣也會讓世界之樹感到不滿。想想看,世界之樹為什么會讓覺醒總是以一種隨機現象出現,就是為了避免覺醒者最終被一家控制。所以,你現在不能和蕭焚結婚,絕對不能。為了你和蕭焚的安全考慮,你們保持現在的關系是最好的選擇。”
“從他對柳欣瑤的舉動中,我們可以看出,他非常在意朋友這重關系。這也許和他從小沒有什么朋友,因此現在格外看重這種關系有關。所以,不需要成為他的家人,只要成為他的朋友就好。”
杜若溪的臉色慢慢沉靜下來,對于杜鵑說的這些,她最終只是點頭,說:“好的,我已經知道了。”
杜鵑站了起來,說:“我們不會強迫蕭焚做什么,事實上,杜家對于蕭焚能不能讓一個人完整的覺醒同樣感興趣。但是這種興趣并不能建立在施舍和同情上,我們需要看到的,是蕭焚究竟能夠達到什么地步,他的道路能夠走得多遠。”
走到門口的時候,杜鵑低聲說:“我希望他能夠給我一個驚喜。”
“他一定會給你一個驚喜,我是說,他總是給我們驚訝。當你認為他一定無法做到的時候,他總是能夠做到。”
杜若溪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做了某種修飾,但是這樣的效果不大,她不得不承認,當談論到蕭焚的很多問題時,她已經變得有些心浮氣躁。這樣的變化并不一定就是好事,她已經在蕭焚之前走進迷霧,更需要保證內心的堅定,但是現在的種種情況證明,她的內心已經開始出現動蕩。
看著杜若溪的臉色,杜鵑低聲說:“保持朋友的關系,記住,不要太近,不要太遠。在你通過迷霧之前,這樣做對你有好處。過于的投入感情,會讓你受到更多的傷害。就算翠絲緹娜無法和你爭奪蕭焚,但是柳欣瑤呢?”
杜若溪長長地吐了口氣,站在門口那里思考了良久,臉色慢慢展開,看上去就像是想透了什么一樣。她看著自己的姐姐,低聲說:“蕭焚曾經和恩努恩說過一句話,如果害怕受傷所以逃避,那么以后將會永遠沒有面對傷害的勇氣。能夠逃避一次,就能逃避無數次,如果是那樣,我的堅定又能持續多久?”
看著自己的姐姐,杜若溪忽然展顏一笑,在那瞬間,整個咖啡廳甚至是整個外院,似乎都在發出一種微微的響動。那像是春暖花開,又像是冰河融化,那種響動響動在每個人的耳中,同時也響在每個人的心頭。那就像困鎖在杜若溪心頭的一個重重的大門,被杜若溪自己用力推開的聲音。從現在開始,杜若溪將不會在門口冷靜的看著外面的世界,她要投入到這個波瀾壯闊的世界中去。
“我要痛快愛一場,我要痛快恨一次。我要在這個迷霧中,嘗盡各種的感情波折。當我把這些感情一一經歷,在那之后,我才是真正的堅強。而不是躲在自己的內心中,用冷冰冰的表情回避各種危險。”
杜鵑的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對于杜若溪的這種變化,杜鵑沒有繼續多說什么。每個通過迷霧的覺醒者不僅僅是在探索,同樣也是一次彌補自己內心最脆弱環節的過程,所以,覺醒者通過迷霧的過程各不相同。就目前看來,杜若溪已經找到了通過屬于她的迷霧的道路,無論這條道路是不是真正能夠讓她通過迷霧,杜鵑都無權,也沒有能力干涉。
杜若溪長長地松了口氣,用力伸了個懶腰,站在她的身后,杜鵑似乎看見了一顆七彩的種子終于掙脫了壓在上面的厚厚土壤,生長了出來。沒有人知道這顆種子最終會長成什么樣子,但是至少敢于面對成長,本身就是一種進步。
“我會去嘗試著幫助蕭焚,”杜若溪微笑著說,現在她已經不再吝嗇這種笑容,看著自己的姐姐,杜若溪認真的說:“我會嘗試著和他愛一次,如果他讓我傷心,那我就痛痛快快哭一場,再認認真真的忘記他,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杜鵑點頭,說:“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就去竭盡所能吧。杜家雖然不愿意你們立刻變得密切起來,但是如果你和他之間有這樣的感情,我們也不會強行阻止。不過提醒你一句,愛是自私的,不要把愛和他人分享。”
杜若溪上去摟抱了一下自己的姐姐,說:“從我9歲之后,你就再也沒有擁抱過我,而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對你。現在不了,我的姐姐,我愛你。”
“我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