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年度票。.有朋友說怎么不是主線了,這就是主線啊,小弗萊曼就是主角啊,大家看下去就知道因果了。)
小弗萊曼痛哭了一場,又狂笑了一次。聲音在茂密的森林中不斷回蕩,幾經遮擋已經變成了誰也聽不懂的嗡嗡聲。當他從這樣劇烈的大喜大悲中清醒過來時,太陽已經過了正天頂,顯然已經是下午時分。輕微的風從樹木的間隙中不斷吹來,帶著嗚嗚的聲音,就像是這個森林自己在吟唱著一首亙古不變的歌謠。
棕發少年深深吸了口氣,將臉上的眼淚和鼻涕一起擦去,看了看身上的亞麻衣服已經出現了幾個破洞,苦笑了一下,轉頭向著來時的那個樹屋走去。
他來自一個破落的貴族家庭,母親去世的很早,至少現在已經沒有什么印象。在那之后,他的父親也在一次賽馬比賽中意外身亡。雖然從后面那些追殺他的那個叫做卡爾拉多的騎士那里知道,他的父親諾瓦爾并非死于意外,但是這已經于事無補。
他還依稀記得在諾瓦爾死后,當他趕往父親的領地時,路上遇到了極度的危險。究竟是誰想要殺死他已經不得而知,不過他非常幸運的被一名路過當地的巫妖拯救。
那名巫妖就是蓋爾文,那是一個充滿樂觀精神的老家伙,即使后來被無數的教廷走狗圍攻,他依然興致勃勃。甚至在對方砍下他的腿骨后,老巫妖還在原地跳了一陣非常不雅觀的舞蹈。
小弗萊曼跟著蓋爾文呆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老巫妖的感知非常敏銳,在發現自己被教廷的那些贖罪團盯上后,立刻遠遠離開小弗萊曼,獨自將那些教廷的人引向遠方。
小弗萊曼遠遠地看著蓋爾文在教廷騎士和異端審判庭的審判官無情的攻擊,然后最終變成一堆灰土。有賴于蓋爾文獨自離開,教廷并沒有發現小弗萊曼與魔法師有關。
不過,他再次出現在人世中的消息很快擴散出去,在得到幫助之前,他首先遭遇了新的追殺。以那名叫做卡爾拉多的騎士為首,小弗萊曼依稀記得,這名騎士本是自己外祖父領地的一名騎士隊長,但是在看見卡爾拉多時,外祖父領地的標記已經被抹除干凈。
在最危險的時候,幾名有著薔薇領標記的騎士出現,救了小弗萊曼的命。并且在逃跑的過程中,告訴小弗萊曼,他有一個姐姐。正確的說法是,原本應該由小弗萊曼父親諾瓦爾獲得的薔薇領,現在正在等待著小弗萊曼去繼承。而這塊領地來自小弗萊曼的母親,他的外公給自己最喜愛女兒出嫁的嫁妝。
這里面的情況在小弗萊曼全部接受之前,再次發生了變化,卡爾拉多找到了他們,并且將那些薔薇領的騎士一一斬殺。直到最終在黑森林的一角追上了逃亡的小弗萊曼。
那是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結局,原本根本無法掌握魔法陣的小弗萊曼突然使用出多個魔法陣,將卡爾拉多殺死。而他為了避免后續的追殺,開始按照蓋爾文的提示,進入黑森林中,找到了避世居住的加爾莎。
在加爾莎那里,小弗萊曼將所有屬于綴艮體系的基礎魔法陣全部學會,但是直到今天之前,他一直無法再次使用出這些魔法陣,更談不上擁有自己的魔法陣。
加爾莎巫女對小弗萊曼非常照顧,但是這種照顧讓小弗萊曼更加難過,從卡爾拉多那里得知父親死亡的真相后,小弗萊曼這才發現自己其實是一個廢物。他想要從加爾莎那里學到更多的知識,給自己的父親,或者還包括給自己的母親報仇。
在加爾莎這里呆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從春天到秋天,小弗萊曼曰復一曰的失敗,曰復一曰的確信自己比起廢物更加廢物。這樣的沉重負擔一直死死壓在他的心頭,直到今天,當他第一次精確的使用出三個法陣的時候,才終于得到了紓解。
無論如何,自己已經是一名一環法師了啊。
小弗萊曼如此想著,他腦海中那些精確已極的法陣正在發生著奇妙的組合,這些法陣彼此嵌套,正在形成一個前所未有的法陣構型。這些法陣構型精妙而且穩定,棕發少年一眼就看出了這個法陣構型的好處。
有了這個法陣構型,他在成為四環法師前都不用反復試驗和學習多個法陣疊加,這將讓他剩下更多的時間,還能讓他的升級變得更加輕松和安全。
不,不止是四環,小弗萊曼清點了一下這個法陣構型的層疊數量,十二層,那意味著,在他成為十二環法師之前,都不需要在浪費任何時間和精力用于學習和試驗綴艮體系里的法陣組合,相對于其他人,他的前進速度顯然快了很多。
理論上,腦海中突然出現這樣一個圖像。無論如何都會讓人覺得驚異。正常的情況下,小弗萊曼絕對不會相信這個法陣構型,要知道,他自己才一環,而他的腦子里居然已經有了十二環的構型,這一點怎么想都會覺得不能相信。
但是,小弗萊曼不知道為什么,對于這個構型極度相信。不用任何人來證明,也不需要向加爾莎提問,小弗萊曼就能肯定,這個構型絕對沒有任何錯誤。
這種奇怪的感覺有時候也讓小弗萊曼感到迷惑,就像是他今天早上開始的那些改變一樣,他能夠確信,自己似乎發生了什么改變。從現在開始,那個懦弱,自私,畏首畏尾的小弗萊曼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新的,堅定的,充滿了勇氣和智慧的小弗萊曼。。
自己不再是自己,這究竟是好是壞,沒有人能夠說清,就連小弗萊曼自己,也感到有些迷惑。不過無論如何,掌握了使用魔法陣的方法,擁有了自己的魔法陣,這都是一件讓人感到快樂的事情。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只要認真按照加爾莎的提醒做下去就好。
十二環,看起來距離自己并不遙遠。
想到這里,小弗萊曼忽然停下腳步,他意外的發現,加爾莎和她的那棟樹屋已經消失不見。
不會錯,他在這個一片已經呆過半年的時間,每一棵樹木之間的距離,每棵樹木彼此的不同,小弗萊曼再清楚不過。按照記憶,在他眼前的那顆粗壯的冷杉樹上,應該就是加爾莎巫女的樹屋。這個時候,加爾莎婆婆應該正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天空發呆。
她是一個身材極為高挑的女姓,以小弗萊曼現在的身材,最多只能到加爾莎婆婆一半的身高。始終披著的黑色袍子讓小弗萊曼看不見這位巫女的身材,至于加爾莎的容顏,有賴于那頂一直帶著的兜帽,也無緣得見。加爾莎的聲音變化也很大,至少小弗萊曼聽不出巫女的真實歲數。雖然她總說自己已經很老,但是如果真的稱呼她為奶奶或者婆婆,又會讓她極為憤怒。
“女人從來都是矛盾的。”
曾經在某個時候,小弗萊曼的腦海中突然多了這么一句話,不知道從何而來,用在加爾莎的身上正好合適。
但是,那些景象現在已經完全不見,加爾莎婆婆和她的樹屋此時已經不在那個高高的樹杈上,就像是小弗萊曼第一次在森林中見到這個樹屋一樣,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
長長地吐了口氣,小弗萊曼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讓眼中重新開始溢出的眼淚停了下來。加爾莎的離開必然有她自己的理由,而現在,一切都要依靠他自己了。就像是加爾莎之前說的那樣,通過生活去感受一切,讓自己提高,生活將是自己最好的,同時也是永遠的老師。
在那些紛亂落在地上的木塊上坐了一會兒,小弗萊曼猛然站了起來。太陽已經開始從樹梢那里消失,黑森林里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快,夜晚的森林會變得非常危險,同樣也會非常寒冷。必須在自己變成尸體之前,讓自己能夠過得好一些,至少度過今夜。
小弗萊曼如此想著,左右看了一眼,開始尋找能夠讓自己活下去的一切物資。對他而言,真正的生活從現在開始。這是他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一切都要依靠自己,而不是象從前那樣,要么依賴自己的父親,要么依賴蓋爾文,又或者依賴那些騎士,依賴加爾莎。
這一天來得如此突如其來,可是小弗萊曼居然沒有驚慌。他原本以為自己會驚慌,但是事實上,他的勇氣比他想象的更加旺盛。不僅僅如此,他甚至能夠感受到一絲絲欣喜,似乎對于自己終于能夠在野外肆無忌憚的的生存感到喜悅。
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小弗萊曼不得而知,他只是機械的將那些木材拾起壘好,然后找到了一個不錯的枝椏,在那上面用剛剛折斷的樹枝搭出一個結實的“巢穴”。大量干枯的落葉堆積在這個巢穴中,夜晚會非常的舒服。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從什么地方學會這一切的,這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又似乎是從一種叫做“電視”的奇怪盒子里學到的。雖然小弗萊曼可以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什么“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