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跟白老二都聽紅了臉,誰家的娘親會指揮閨女學習這些?這次真算是長了見識。
“另外,以后給孩子們都配備個石灰袋子,要求裝的滿滿的時刻不離身子,遇到險情教他們潑向敵人的眼睛,什么時間什么方位動手最合適,你要詳細的教給他們…”。
張大山再次被徹底洗腦,白老二決心以后丫丫的教育也這么干。
一個失蹤案的鄰縣傳聞就能讓郡主擔心成這樣,這要是失蹤的是身邊的熟人呢?那還不得草木皆兵把孩子們武裝到牙齒上去啊?
丫鬟們現在可老實了,還嘰嘰喳喳的商量出了應對方案,最明顯的變化是,一下子全換了裝,從粉嫩嫩的著衣風格向暗色灰色靠近,腦袋上也去掉了本來就少戴的首飾,真恨不得一下子搖身一變成了男人。
這些小丫頭跟著阿圓習慣了,思維方式也漸漸相同起來,能保護自己方是上上策,花枝招展要是招災禍的那就可以舍棄。
“其實根本用不著這么緊張,鄰縣跟咱這兒還遠著呢!”巴子喜歡表現出英雄的大無畏氣概,就是的么,鄰縣的惡劣事件蔓延不到朱陽縣,更不會延伸到迷糊陣。
老天爺使喚不了太多的丫鬟,西王母那也不應該是喜歡滿眼都是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的女人!
這樣想來巴子猜測的也沒有錯,可是第二天迷糊陣就有了傳聞,說是在朱陽縣城外同樣妖孽的事情也跟著發生了,一個女子去大道旁方便一下,就再也沒有找到。
“除非這就是老天爺招的丫鬟人數還不夠,那女子身邊其實還有同伴兒,只是為了禮貌站的稍微遠一些而已,一扭頭就再也找不到同伴的蹤跡。”
這事情實在是詭異。據說荒地里障礙物很少也不高,一個大活人根本不可能就這么消失…
據說胡縣令已經帶著衙差去勘查現場了,干凈的就像從沒有過人一樣…
李叔跟長老們在迷糊陣宗祠開了大會。主題也是讓家鄉的女人們都要小心,這段時間最好就別出門了。尤其是長得俏的身材好的都要看緊…
說實話迷糊陣的村民早就不挨餓受凍了,也就對當不當老天爺的丫鬟沒大興趣,倒是便宜了待婚的青年漢子,此時可是上門求親的大好時機。
老天爺肯定不稀罕已經嫁為人婦的女子,成了親就保險了,這一夜,很有幾個人家在討論兒女的婚事。
晚飯的時候。胡縣令派來了一乘快騎,也是把這件禍事告知一番,囑咐郡主這段時間千萬小心,別讓府中的大小老少受了驚擾。
“郡主請放心。我家大人已經在縣城中增強了巡邏,也貼出了警示,各村的里正也在通知,絕對不會像鄰縣那樣任憑事件發展的…”。
這事兒無論怎么描述都沒辦法讓人真正放心,白老二去幸福苑安排防護的事宜還沒回來。那里距離出事地點有點近,最是阿圓的牽掛。
在古代信息相傳全靠人的嘴和馬牛的腿,一定還會有傳不到的地方,果然,隔了一日回迷糊陣的白老二。一臉驚恐的說起,朱陽縣城外再次失蹤一個花季少女…
這事兒就真他媽的做的有點過了!齊阿圓緊緊攥住了拳頭,這肯定就是一樁擄掠和拐賣事件,只不過是惡賊們做的更加隱蔽與詭異罷了!
小偷小摸你可以給他找理由,認為他可能是出于溫飽不濟,打架殺人你也可以找到開拓的借口,說不定這是失手,前提還可能是搶了人家的媳婦,殺了人家的爹,或者把人家的孩子給丟井里了,才下的殺手…
可就是這種擄掠女人最為不堪,任何理由都不能成立,何況接下來就是各種傷害,被賣掉都是一種僥幸。
“老二我們還是回朱陽縣吧,采蓮自己在那里我也不放心,何況這件事胡縣令不一定不需要幫忙,人多了思路也廣泛些…”。
阿圓這么一說,白老二臉上還稍稍有些安心:“采蓮那里不用擔心,胡公子派了兩個手下去保護著呢,胡夫人還想把采蓮接進縣衙里面去住,采蓮沒答應。”
關鍵時候胡不語還挺會做人的,這一次采蓮大概就會多看胡公子兩眼,住到縣衙里去確實不方便,不如大家一塊回去朱陽縣。
可是外面怎么這么亂糟糟的,自從羅娘嫁過去白家大伯家,門前叫罵的女人就應該絕跡了不是嗎?
護衛們很尷尬,原本想痛痛快快的把叫罵的女人扔出去的,熟料那老婦人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說自己乃是齊阿圓的――娘…
盡管從來沒聽說過郡主有娘這一回事兒,護衛們到底就沒敢動手,只是堅決不肯讓小少爺和小郡主靠近那個――瘋婦人。
沒錯,到了這會兒子,坐地上拍著大腿叫罵的只能算是瘋婆子,齊阿圓按著腦筋亂蹦的太陽穴走出來,就得到了一把泥土的問候。
這婦人身上的衣裳其實還算時髦,在莊戶人堆兒里得算不錯的,腦袋上甚至插了一根銀釵,這會兒子顫顫巍巍的想要掉下來。
那張臉其實也不算丑陋,眉清目秀的除了皺紋多點兒,看起來應該就是不怎么下力氣干活兒的婦人,那憑什么跑到自家門前叫罵,還說自己是她家的――閨女?
那婦人潑出一把泥土之后就站了起來,身子想當肉彈砸向阿圓,護衛們當然不會讓她得逞,兩只手臂一扒拉,她就再次坐到了地面。
“齊阿圓你好狠的心啊,你過上了好日子,我們娘兒倆沒想沾你的光,可你不該唬弄子玉,我就這一個兒子傍身,萬萬不能便宜了你!齊阿圓你趕快把子玉交出來,要不然,我拼了這條老命,也跟你沒完!”
婦人一番“唱念做打”,一下子就攆散了齊阿圓腦袋里面的霧水,莫非眼前這一位,就是齊家小弟的親生母親,同時也是齊家的當家人――那個絲毫沒有耗費陪嫁就把自己處理給白承光的后母?
白老二這會兒也聽明白了,上前幾步想要攙扶起老婦人,姿態做的低低的寒暄:“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嗎?都怪我眼拙,竟然沒看出這是親家來了,那個――齊大娘你先到家里坐坐?”
說起來自家嫂子做的也夠絕的,自從出嫁就沒提起過娘家半句,更甭提回一趟娘家,就跟自己是石頭縫兒里蹦出來的一樣待遇。
齊家后母被攙扶起來,更加不依不饒又哭又罵:“齊阿圓你趕緊把子玉交出來,我們娘兒倆回家,吃糠咽菜都不會來找你!你自去做你的郡主,那手鐲你要是要也留著,就是萬萬不能把子玉留在你這里!”
白老二還真不知道齊家小弟這回事兒,疑惑的眼睛望向阿圓。
難不成是齊子玉從這兒離開后根本沒有回家?所以才有齊家后母上門來討要兒子?齊阿圓只覺得腦仁兒都疼了,剛剛還為失蹤的女孩子憂心忡忡呢,現在又多了一個男娃兒!
男孩子到了十五六歲的年齡,還這么辦事不牢靠,真難為齊家后母的教育方式!
阿圓翻翻白眼珠子,嘴角也露出幾分不屑:“齊子玉不在我這兒,你要找兒子,也去個有譜兒的地兒!還有――十五六歲的小伙子了,當娘的也不可能整天把兒子拴在褲腰帶上吧,離家幾天,算得了什么?”
她這幾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到底是孤兒院長大的心臟,比較剛硬。
只是面對的是一個守舊又瘋狂的母親,她倆兒的思想沒辦法統一。
“齊阿圓你不要想辦法抵賴!子玉跟我鬧了很久了,要來找你,要來還你的手鐲!前兒一大早我就找不到他了,手鐲也不見了,我沿著這一路打聽了,他就是前天來的迷糊陣,你休想抵賴過去!”齊家后母振振有詞,也是,說的是實話,齊小弟確實來找過阿圓。
磚窯廠那邊已經有工人往這里來了,看著沒有大礙才悄沒聲的回去,這陣勢有點像地主豪紳欺負一個鄉下老婆子,手下還很多,樣子也兇狠。
阿圓吐口氣,盡量冷靜的敘述事實:“是,齊子玉確實曾經在前天來找過我,也把手鐲給我了,但是他當時連家門都沒進,就離開了。”
白老二也在一旁作證:“親家大娘,我們也沒在家見過齊家小弟的影子,他那么大個活人,我們能藏到哪兒去?一定是回家了,估摸著,跟您老人家走岔了道兒,或者,是找什么親朋好友去玩耍個幾日,也有可能…”。
齊家后母瞬間崩潰,手指著阿圓一個勁兒的哆嗦:“子玉――是你弟弟――是你爹的血脈!他來找你,你怎么不留住他?可憐我兒――一心找他姐姐――你這個狠心賊!子玉從來沒離開過家,出門的時候身上也沒帶錢,連個干糧都不知道帶著,就揣著你的那只手鐲,你讓他在外面吃什么喝什么?我整天在家守著他,他哪有什么親朋好友可以去玩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