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叢林 我收起了望遠鏡端起了步槍,透過瞄準鏡觀察著越軍出現的位置。
一個、兩個、三個…一共四個越軍,還有一個很明顯是被綁著的張帆…這時我不由松了一口氣,因為看到她掙扎的背影,我至少知道她這一刻還活著。
我狙擊槍的準星一次又一次的對準那些越軍的身影,幾次想要扣動扳機,但最終還是沒敢打出第一槍。
不是我沒把握命中,而是越鬼子太多了,有四個人…我沒有把握一口氣將他們全都殺死。
為什么要一口氣將他們殺死呢?原因很簡單,這四個人里只要有一個沒死,或者只要有一個還有一口氣…那也就意味著張帆完了。
于是我最終還是把手中的狙擊槍放了下來…對于訓練有素的越軍來說,他們在聽到第一聲槍響的時候就會趴在地上,在這種情況下要想把他們一口氣干掉那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如果越軍意識到自己被狙擊手鎖定而且附近的解放軍聽到槍聲后很快就會趕來…那他們接下來要做什么就不用多說了。
我再次舉起了望遠鏡,沿著他們前進的方向推移,于是就在幾里遠的位置找到了一片叢林。
這時候我不得不再次佩服下越軍的策略,一旦讓他們鉆進那片叢林后只怕神仙都很難找到他們了。不過…這似乎也并不能說這幾名越軍高明,因為這很有可能是越軍特工事先計劃好的退路,只是他們沒想到能夠走上退路的只有四個人而已。
想了想,我就提著槍貓著腰從側翼朝那片叢林靠近。
我是這么想的,既然沒辦法遠距離一口氣將他們干掉…那就只有試試近戰。近戰最好的地方是什么呢?就是那片叢林。
我相信我有機會,首先是越軍因為要拖著張帆所以速度不快,我可以搶在他們進入叢林之前做好埋伏。其次,那片叢林是越軍的目標,也是他們的藏身之地…所以,一旦他們進入叢林就會松上一口氣,以為已經擺脫了追兵,于是就會放松戒備,而這時候…就是我動手的那一刻。
我有想過要多叫幾個幫手來,只可惜這并不是現代,如果我有手機的話也許還可以做到。現在…我只能選擇只身一人去面對這狀況。
沿著河邊的小路時而快走時而小跑,有時還不得不走上狹窄的田梗…這樣十幾分鐘后就來到越軍要進入的那片叢林。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爬到高處尋找越軍一行人的身影…果然像我想像的一樣,他們這時還在路上。但這卻并不能讓我松上一口氣,因為我所在的位置與他們的前進方向還有偏差…不過所幸張帆的不配合在很大的程度上減緩了越軍的速度,這也為我爭取了時間,使我通過幾次觀察和修正,最終站在了越軍的正前方。
越軍四個人的分布是這樣的:一個在前開路,一個在后面斷后,這兩人手里端的都是AK47,另外兩人一左一右的架著張帆,他們的AK47都背在背上,左邊一個家伙手里拿著把手槍,而另一個就干脆什么也不拿雙手全力架著張帆。
看到他們這樣的分布我又不由愣了…眾所周知AK47是近戰的利器,那架著張帆的兩個還可以說不足為慮,只要我動作快完全可以在他們拿出武器前就把他們解決掉。
但是…這一前一后的兩把AK47,可以說我解決掉前面一個就要面對后面一個,解決掉后面一個又要面對前面一個,如果兩人之間沒障礙物還好,我還可以用手槍打完一個再接著打另一個,可是他們之間偏偏又隔著并排的三個人…而且這其中還有一個是讓我投鼠忌器的張帆。
怎么辦?我一邊為自己的手槍壓滿子彈,一邊為難地看著那越走越近的幾個人…突然面前擋著我去路的老藤讓我心頭一動…于是就有了主意。
越南的叢林里到處都是這樣的老藤,有點像榕樹上垂下的胡須般的根,與榕樹的根不同的是,這些老藤又長又有韌性,有時盤根交錯在一起讓人根本無法通過。
這就給了我一點發揮的空間,我乘著越軍還沒走近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將周圍一些原本并不茂密的老藤拉在一塊交織起來,有時甚至還把它們打上一個結…當然,在做這些的時候我必須很小心,我可不想因為發出了聲音而讓越軍有了警覺。
完了之后,我就在隔著幾棵樹的老藤上小心翼翼地掛上一枚已經拉開了保險環的手雷…
有人也許會說,這不就是詭雷嗎?那像往常那樣隨便布置下不就可以了?還要那么麻煩拉老藤做什么?
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這叢林里沒有路,隨便布置下的結果就是…越軍一行人不一定會經過那個位置并觸發詭雷,或者說也不一定是走在最前頭的越鬼子觸發詭雷,然而這老藤這么一拉就不一樣了…這些老藤就像是一張網,一張互相連接的蜘蛛網,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只要碰任何一個點都有可能讓那枚手雷爆炸。
做完這些后我再次觀察了下越軍前進的方向,然后估算了下他們前進的路線后就在一棵樹后埋伏了下來。
這時的我已經把狙擊槍放到了一邊,這遠程射擊的玩意在這情況下只會因為過長的槍身給我行動造成不便。
取而代之的,是我的左手反握著軍刺,右手則握著蘇制托卡列夫手槍,這手槍在我們部隊的名字是54式。當然,因為這時我軍的武器普遍都有質量差、可靠性差的缺點,我這把手槍也是從越軍身上換來的。
這槍的特點就是威力大,這一點在之前的戰斗中我就驗證過了。不過蘇式武器差不多都有威力大、精度差的特點,比如AK47…值得一提的是,蘇式武器總是在設計細節上有所缺陷,比如這托卡列夫手槍,他的槍柄與槍管幾乎就呈九十度的,這讓人在射擊時總需要一個挺腕的動作,不像美式1911手槍呈120度左右角,手握著槍一伸那槍管就很自然的指向目標。
不過這樣的細節對于我說并不重要,反正只要是手槍能殺人就行不是?這時的我想的全是等會兒該怎么下手。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著各種刺殺敵人的先后次序,以及由這種刺殺次序有可能造成的后果…
有可能造成我和張帆死亡的當然要過濾掉,我的目標是又快、又準、又狠的把這四名越軍解決掉,不給他們一點喘息的間隙。因為我知道,如果有一點間隙…那么任何一名越軍都可以憑著手里的AK47在這近戰中占上風。
我可以考慮的時間不多,不一會兒就聽到越鬼子的一聲歡呼:“終于甩掉那些中國人了!”
“是啊!差點就讓他們給追上了,還是胡映青同志指揮得好,讓我們躲過了中國人的獵犬!”
“這還要歸功于武排長啊!”一名越鬼子嘆道:“這都是他定下的撤退路線,只可惜他…”
接著就是一陣沉默,也不知道他們是因為武排長的死難過,還是對剛才那一仗心有余悸。不過我可不管這么多,我只知道這些越軍果然像我預想的那樣…進入叢林之后就開始放松戒備了。
這時走在前頭開路的越軍已經越過了我的位置,我沒有動手,而是放緩呼吸閉上自己的眼睛。
我聽老頭說過,這人都有第六感,特別是在戰場上打過仗的兵…如果有危險到來或是暗中有雙眼睛盯著你的時候,許多人都能感覺得到。我以前是不相信這一套的,只覺得那都是騙小孩的玩意,但自己親身經歷過后才明白確有其事。
所以,我沒敢暴露自已心中的殺意,更不敢睜眼盯著那越軍的后背…我把自己想像成一塊石頭,一塊在這樹下經歷過數十年風吹雨打的石頭。
而對敵人位置的判斷,則全憑著耳朵里聽到的張帆的叫聲…當然,這叫聲是被破布塞住嘴巴的那種“唔唔”聲。
“唔唔”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后幾乎就在我身邊,我甚至都可以清晰的聽見張帆粗重而驚恐的呼吸聲。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要救的人就近在咫尺,但我卻不能動手,而張帆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還在等,在等著一個信號,一個可以動手的信號,同時也是越鬼子走向棺材的信號。
終于,我聽到了走在最前頭的越軍停下了腳步,老藤擋住了他前進的道路,他打著手電筒上下左右照了照,下一秒鐘就朝那些藤條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