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偵察大隊的訓練我們可以說是駕輕就熟,畢竟訓練科目基本與特工連的差不多,區別只是把特工連有關直升機及空地協同的科目刪減了,再加上一些必要的偽裝科目也就可以了。
簡單的說,特工連基本不需要偽裝,當然必要的時候特工連也可以做到,他們更加強調的是快打快撤…用直升機或其它交通工具快速投送,在敵人還沒反應過來、還沒組織起有效的防御之前就完成任務并撤離戰場。
很明顯,這樣的一支部隊就不需要花太多的功夫進行偽裝了,他們從進入戰場到撤出戰場往往只有十幾、幾十分鐘,而且一投入就是激烈的戰斗,偽裝不僅不會帶來多少好處,反而會使自己陷于敵我難辯的混亂狀態。
但偵察大隊就不一樣了,他們由于條件的限制不得不采用地面滲透。
實話說,這相對于特工連的這種特種作戰來說更困難且更危險,原因是其每一次成功都必須建立在敵人的失誤上。比如越軍防線有漏洞,比如越軍沒能看出經過偽裝的偵察大隊隊員,再比如越軍防守不夠嚴密等。
甚至偵察大隊在滲透前還必須掌握一定的情報,比如必須要知道對面的越軍番號,還要知道附近越軍的番號,然后才能根據這些番號進行合理的偽裝,否則…咱們一上去就告訴越鬼子自己是316a師的(這時越軍316a師已經由于7.12老山戰役傷亡過重而調回國內休整),那還不是兩下半就露出馬腳了。
其危險性就不用說,這種危險不僅是指他們在執行任務時的危險。更大的危險還在執行任務之后…執行完任務也就基本意味著暴露了他們的身份和位置。怎樣在暴露身份和位置后還能在敵人防線內全身而退。這又是一大課題。而這些其實都不是特工連擅長的。
不過好在我們隊伍里還有陳巧巧這號人物,對于前越軍特工連連長的她可是熟知越軍特工是怎么運作的,所以我們還真能算做是師夷長技以制夷了。
一開始的訓練工作還算是簡單,偵察大隊要做的事差不多就相當于炮兵觀察員,也就是天天潛伏在陣地前沿觀察與后方的炮兵協同朝可疑目標開炮。
這一點除了一開始被友軍給抓了這件烏龍事件外對偵察大隊并沒有太大的困難,畢竟偵察大隊都是有經驗的老兵,而且經過在北京的訓練之后他們也都學會了觀測座標。
真要說在這其中有什么困難的話,那就是我軍使用的罐頭和水壺在潛伏過程中各種的不便了。
這一點是由許良斌提出來的。主要是罐頭是鐵制的外殼,水壺也是一個老大的鐵家伙。這些東西在潛伏特別是匍匐前進的時候輕輕一動就會發出“鏗鏗咣咣”的聲響,尤其是水壺,如果里頭裝的只有半壺水或是沒裝滿的話,輕輕一搖就會發出水聲。
其實這些問題我們以前也發現了,只不過因為特工連其后更多的使用直升機投送,所以這些問題已經變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但是這些問題顯然對偵察大隊來說是致命的,比如在秘密滲透越軍防線的時候,又比如在秘密接近敵哨位的時候…
“這個問題好解決!”趙敬平想也不想就回答:“讓他們用布將這些東西包起來就可以了嘛!”
這是我軍部隊常用的方法,就比如我軍在老收復戰時秘密潛伏進陣地前沿就是這么做的。
但其實這方法并不理想…
我搖了搖頭說道:“實戰中這種方法已經暴露出許多缺點了。比如一旦碰到下雨,泥水沾上這些布之后就會成倍的增加重量。要知道戰士們的負重本來就將近極限,再增加不必要的負重無疑就會增加戰士們的體力消耗,這是很不劃算的。另一方面,在開罐頭的時候也會發現一些聲響,這些聲響也很有可能會引起附近敵人的注意,增加了不必要的風險。”
“缺點是有。”趙敬平說:“可是也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不是?”
“辦法當然有!”想了想我就說道:“可以給戰士們更軟包裝的食物和水袋。”
“軟包裝?”
“對!”我點了點頭,回答道:“簡單的說,就是像壓縮餅干一樣用塑料類的包裝,這樣不但不會發出聲響,還可以減輕重量、減少空間,食用時還十分方便,只要將開口撕開就可以了。”
“哦!”眾人聞言不由紛紛點頭。
其實我這還是由現代常用的軟包裝得到的啟發,比如現代超市里到處都是軟包裝的榨菜。
“當然。”我接著說道:“這種包裝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得出來的,得后勤部門去定制。目前吧,就讓偵察大隊的戰士用塑料袋裝著食物湊和著。”
“是!”
于是這個問題就這么解決了,后來就催生出了偵察兵專用補給。
當然,這種補給我們合成營也用上了,主要原因是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減輕重量,而且食用起來十分方便。
第二階段的訓練就是捕俘訓練。
其實這已經不算是訓練而應該稱作是實戰了,因為我們這就是在一線真實的對越軍防線進行滲透拭捕俘然后再撤回。
這個任務對偵察大隊來說還是具有相當大的挑戰性的,原因一個是因為其危險性相當大,一個弄不好就是全軍覆沒的結局。另一個則是因為偵察大隊之前基本沒干過這樣的事…
偵察大隊的戰士是老兵沒錯,但他們這些老兵大多都是普通戰士出身,也就是以前打的仗都是常規戰。常規戰雖然也危險,但心理壓力卻要比滲透、捕俘要小得多…滲透捕俘那可是進入敵境執行任務,而且還要求捉到活的敵人,這雖說對敵人能造成的傷亡也只有那么一個、兩個,但難度卻要比常規戰大得多。
這件事我只是下了一個命令,然后就是全權交給陳巧巧去做。這不只是因為我相信陳巧巧的能力,同時也是希望偵察大隊能夠盡快的從合成營出去…這就像是教孩子,如果想讓他盡快的長大、成熟,那在平時就不要幫他做太多的事,更應該讓他自己動手完成。
后來我才知道陳巧巧也只是給許良斌下了一個命令,然后就全權交由許良斌來完成,其理由當然也與我的理由一樣。
只不過陳巧巧比我想像的還要更狠一些:她在許良斌制定計劃時是全程在旁邊觀察,甚至在發現這計劃有一個漏洞時也不說話…
這就讓我覺得有些過份了,我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就問她:“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是沒錯,但萬一要是因此造成傷亡呢?”
“知道動物的生存法則是什么嗎?”。陳巧巧回答:“那就是你們常說的適者生存,萬一要是造成了傷亡或者因為而整支部隊全軍覆沒,那也是因為他們自己的問題,或者說他們不適合在這個戰場生存。”
我承認,在聽到陳巧巧這些話時都有些毛骨悚然的。
不過想想又覺得這并不意外,她是越軍特工連長嘛,越軍特工也許就是以這樣殘酷的思維訓練出來的,也只有這樣才能訓練出更適合戰場生存的部隊。
好在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這得歸功于許良斌的應變能力…
整個捕俘計劃看起來十分完美,戰前偵察大隊就通過十幾天的觀察,確定了在敵182高地355高地之間,每隔三個晚上就會在半夜有一個越軍軍官來回一次。
當時我們也是不知道這個越軍軍官為什么會這么有規律的往返,開始還以為是他定期向上級匯報,后來才知道是他老婆正好也被分配到駐守355高地…越南這時有相當多的女人當兵,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一點也不奇怪。
于是許良斌就制定了一個捕俘計劃:先是乘夜滲透進越軍防線,接著就在路邊的田地里等著越軍軍官路過,抓了人之后用最快的速度撤回。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沒有問題,狙擊手的配合及掩護單位等都計算得一清二楚,甚至就連田地泥濘程度都以最近的天氣和附近相近的田地進行預估…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許良斌對這個任務的重視程度,不過這也可能是因為他首次執行這樣的任務希望能首戰告捷。
他唯一失算的就是…俘虜被捕時的不配合及其增加的重量會產生一系列的問題。
這看起來似乎是個很小的問題,不配合就把他打暈也就是了嘛,至于增加點重量…那也就是體力上的事,這一點對偵察大隊完全不在話下,何況還可以考慮讓背俘虜的戰士騰出裝備的重量。
但這不僅僅只是體力的問題,這增加的重量恰好使松軟的田地無法承受,也就是會在很大程度上延長了偵察大隊帶著俘虜撤回的時間,這對于一個捕俘行動來說幾乎就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