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的想像之外的是,貝爾格拉諾將軍號被擊沉的事件引起了英阿兩國甚至是整個國際社會的強烈反響。三江閣 “事情是這樣的!”克拉普準將拿著幾份文件遞到我面前說道:“這是英國和阿根廷各報紙的主要內容,因為報紙無法快速送到我們艦隊,所以我們就將它們打成了文件。”
雖然這句話林霞翻譯的并不是很到位,但我還是聽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
簡單的說,就是報紙沒法快速的送到特混艦隊,畢竟特混艦隊離英國有一萬三千多公里,同時阿根廷的報紙要送到特混艦隊不容易,所以為了能夠盡快的得到相關的信息,這些報紙里的信息就通過電報或是其它方式傳遞到了特混艦隊,也就是現在克拉普遞給我的這幾份文件。
從這一點來說英國艦隊這信息化程度還是相當高的,否則也不可能會在這戰爭時期接收到遠至英國的大量信息。
另一方面也說明了克拉普很重視英阿兩國的反應。
不過想想覺得這也應該,這馬島戰爭其實就是在英阿兩國…確切的說應該是由兩國百姓的態度決定的,兩國的政權實際上都是在安撫本國的百姓或是給百姓一個交待。也就是說,這場戰爭實際上在兩國百姓的呼聲中開打的。而報\紙的內容,則往往代表著大多數百姓的意向。
“從英國的報紙來看…”克拉普端著端起了咖啡小喝了一口,接著就一邊捧著咖啡杯暖手一邊說道:“他們首先是對我軍擊沉了一艘阿根廷巡洋艦而歡呼或是慶賀,其后在知道阿根廷軍隊的死亡人數高達三百余人的時候。口氣很快就轉向了溫和。甚至有些報紙還在質疑我們該不該擊沉這艘軍艦…”
“質疑的根據是什么?”我問:“因為軍艦在封鎖區外?”
“是的!”克拉普笑著回答:“不過這只是其中一點。有許多人認為擊沉了貝爾格拉諾將軍號之后就沒有講和的希望了。事實也的確是這樣,阿根廷方面死亡了三百多人,因此阿根廷政府措辭也變得十分強硬!”
說實話,三百多人的死亡人數對我來說并不算什么。
但我也知道這應該區別對待,首先我是從越南戰場和阿富汗戰場走過來的,這兩個戰場都是陸軍對陸軍,而且都打得極其慘烈,那傷亡隨便也是幾百上千人。這就直接導致我認為戰爭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子的…如果沒有點傷亡,那還叫戰爭嗎?!
其次則是因為英阿兩國的百姓雖然都各自高喊著“戰爭”,但其實兩國人民都沒有做好戰爭的準備。
英國百姓總以為再給阿根廷點壓力他們就會坐到談判桌上來了,這也就是之前打的戰斗烈度都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小的原因。
比如南喬治亞島偷襲戰,阿根廷方面的傷亡人數只有十幾人,英軍甚至是零傷亡。
再比如斯坦利港機場的轟炸,除了一個用油漆制造出來的騙局之外其傷亡幾乎就可以說忽略不計。
幾次空戰也大多是戰機方面的損失,飛行員的傷亡人數也是個位數。
所以英國才會有這樣的表現,在聽說擊沉一艘軍艦后馬上就開始歡呼,然而在聽說阿根廷方面死了三百多人之后又因為不利于和解而有了爭議。
對于阿根廷方面來說。他們一開始就覺得…反正英國方面一直在說和平解決,那咱們就先擺擺樣子。大不了坐回談判桌上去也就是了。
于是兩國似乎都被這艘阿根廷軍艦被擊沉的事件給嚇住了。
“事實上…”頓了下克拉普就搖頭說道:“我并沒有想到這次襲擊會造成阿根廷這么大的傷亡。因為我們知道這艘軍艦有兩艘護衛艦,然而兩艘護衛艦竟然都沒有發覺貝爾格拉諾將軍號被魚雷擊中了,等他們發現再回頭救援已經遲了!”
聞言我不由有些無語,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阿根廷各艦只之間的協同和信息共享的薄弱了,做為護衛艦的兩艘軍艦竟然不知道主艦被擊沉。
當然,這跟貝爾格拉諾將軍號電力系統被炸壞而無法求援也有關系…然而在戰爭狀態下出現這種情況不管怎么說這兩艘護衛艦也難逃干系。
“當然,這也是我們所希望的!”克拉普輕松的靠在椅子上說道:“除了阿根廷方面死亡的三百多人外,一切都十分完美。首先是英國政府方面因為阿根廷政府的強硬而意識到和解的可能已經微乎其微了,這也終于讓他們下了決心打這一場戰。其次就是阿根廷海軍方面已經意識到自己反潛方面的不足,其艦隊已經全面撤回港口按兵不動了!”
說到這里克拉普不由朝我點了點頭道:“上校,雖然我知道這是多余的,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你對戰場的分析和預測都十分到位,我甚至都有些懷疑你是否經歷過這場戰爭了,每一件事似乎都是按你所想的一樣發生、發展,比如現在…我們的潛艇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也因為阿根廷海軍不敢再出動,我們海面軍艦也取得了絕對的優勢。現在,就是對付阿根廷的空軍了!”
“我們得到的好處其實不只是這個!”我說。
“還有什么?”
“將軍想想!”我說:“如果我們今天沒有在封鎖區外擊沉貝爾格拉諾將軍號,甚至下了命令在封鎖區外就不進行打擊,那對這場戰爭來說將意味著什么?”
“哦!”克拉普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意味著我們的活動范圍只能在封鎖區內,封鎖區外就是阿根廷的天地,這無異于捆綁著手腳與阿根廷作戰!”
“對!”我說:“如果到了那時候,阿根廷艦隊就可以與我們完一個花招。他們就在封鎖區邊緣與我們捉迷藏。英國艦隊不迎戰他們就前進。迎戰還沒等我們趕到他們又退出封鎖區外。試想,那時我們這場戰該怎么打?”
“正確!”克拉普點頭道:“這也充分說明擊沉貝爾格拉諾將軍號的選擇是對的,否則我們不可能會在冬天來臨之前結束戰爭,而一旦冬天來臨…補給困難的我們就只有撤軍了!”
“我想知道英國政府對這件事做什么評價?”我問。
“這么說吧!”克拉普笑了笑,回答道:“當時他們并不知道貝爾格拉諾將軍號在封鎖區外,明白嗎?”
“明白!”我點了點頭。
玩這一套英國佬可是高手了,所以沒有人會為此責怪英國政府。更何況這是戰爭,在戰爭中交戰兩國如果想嚴格的限定一個范圍那也是不現實的。
“發現目標!”就在這時一名英軍朝著克拉普大叫一聲:“將軍。大批的敵機!”
克拉普二話不說就站起身來走向了指揮臺,同時軍艦里很快就響起了刺耳的空襲警報聲。
“是不是要打仗了?”林霞眼里有些恐懼。
“你早就知道會打仗的不是?”我笑道:“當初在國內的時候就告訴過你了,我們去的地方是戰場!”
“可是…”林霞想解釋卻又不知道怎么解釋。
其實她不說我也知道這是為什么,當時的她只是不想放過這個出去見見世面的機會,或者是想切身感受下英國文化,也許還帶著點使自己的英文有用武之地的想法。在這種因素的沖擊下就完全把“打仗”這東西而置之腦后了。
但是現在,當戰爭真的來的時候,當危險和緊張的氣氛在軍艦中彌漫的時候…她才意識到戰爭并不是她之前想的那樣不值一提。
“沒事!”我安慰著林霞道:“呆會兒記著不要亂跑,一定要跟著我,明白嗎?”
“嗯!”林霞使勁地點了點頭。
這時只聽“嗚”的一聲。兩架戰機從窗外呼嘯而過,只嚇得林霞一聲驚叫就躲到了我背后將臉緊緊的埋在我背上什么也不敢看。
見此我不由有些好笑。緩緩的將她拉到前面來說道:“敵人的飛機還沒來呢?剛才那是英國佬的飛機!”
“唔,是英國的飛機?”聞言林霞不由紅了紅臉,再想想自己剛才的舉動都羞得不敢正眼看我了。
我站到了窗前舉起了望遠鏡朝天空中望去。
事實上…這時如果我想要安全的話就該帶著林霞回床艙去,因為我很清楚,軍艦上的指揮塔肯定會是敵機的重點進攻目標。
但我卻不愿意放棄這個觀察的絕好機會,更何況從戰場上走下來的我早就學會了從炮彈的嘯聲判斷其炸點。當然,炮彈與飛機上投下來的航空炸彈還是有區別的,但我卻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應對。
更何況我在這里還代表著中國軍人,這要是在敵人要來的時候就回艙躲避的話,那還不把咱們中國軍人的臉都丟盡了。
“要不你先回艙吧!”想了想我就對林霞說道,這倒是在為她的安全考慮。
“不!”林霞搖了搖頭:“你剛才還說讓我跟緊你的!”
聞言我就不再勸說什么了,其實我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女人在害怕的時候通常都不會選擇一個人獨處,就算那地方相對安全也是這樣,她們寧愿選擇有人陪,而這個她選擇的人往往會讓她有安全感…
唔,想到這里我不由一愣,我都在想什么呢!
這時阿根廷的戰機就出現在我的視線里。他們很聰明,一共三十余架戰機分成兩批一左一右的從兩個方向自低空朝特混艦隊撲來。
其目的是很明顯的,那就是要分散英軍鷂式的兵力…要知道英軍鷂式總共才只有二十余架,而且因為需要替換的原因同一時間內最多只能有十幾架鷂式在空中迎戰。原因就是之前所說的,這會在防空上出現一個空白而讓敵人有機可乘。
也就是說,英軍鷂式戰機雖然性能、火力等都明顯優于阿根廷的戰機…這一點是很明顯的,因為在我的望遠鏡里看到的阿根廷戰機就是在電視、電影里常看到的老式戰機。雖然我不知道它們的具體型號,但卻知道這些絕不會是什么先進的戰機。
后來我看了資料和圖片才確定,這些戰機大部份是二戰時美國佬的天鷹A4戰機,甚至還是都是二手貨,也就是美國佬準備退役不用的然后就賣給了阿根廷。雖然阿根廷有對這些戰機進行必要的升級,但與英軍裝備的鷂式還是有相當大的差距。
所以在這種以劣打強的情況下,像阿根廷這樣盡量分散敵人的力量顯然就是明智的選擇,而且也只有這樣阿根廷戰機才有可能沖破英軍由艦隊和鷂式共同組成的火力網。
戰斗很快就拉開了序幕,首先開打的倒不是戰機而是軍艦…隨著克拉普一聲令下,謝菲爾德號就發射出了兩枚艦空導彈,空中很快就出現了兩道導彈尾部帶出的煙霧,就像兩把出鞘之劍直指阿根廷機群而去,接著就只聽“轟轟”的兩聲,兩架天鷹戰機就在空中被炸得粉碎。
見此我不由感嘆:英國畢竟也曾輝煌過,這時候咱們國家的艦空導彈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英阿雙方在實力上的差距,但阿根廷的戰機卻并沒有因此被嚇走,依舊方向不改的朝著英軍艦隊直飛而來。
接著迎上去的就是英軍鷂式戰機,但就像之前所說的一樣,鷂式戰機畢竟數量少,而且被分成了兩個部份每個部份僅僅只有五到六架,于是這時盡管它們要比天鷹要優越得多但還是阻擋不住天鷹的攻勢。
于是隨著天鷹突破了英軍艦隊的防線,場面很快就亂了起來。
艦隊上的高射機槍、防空火炮以及導彈發射的聲音立時就響成了一片,而阿根廷的戰機也果然像我想像的那樣相對比較弱后,因為我發現他們還必須像二戰時那樣俯沖投彈…
這其中的危險之處就不用多說了,在戰機俯沖的時候也就意味著它離高射機槍及防空火炮很近,也就是說阿根廷的空軍實際上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