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剛回到營地趙敬平就急不可耐的問道:“雖然說扣林山的確是北面陡峭南面平緩,而且越軍在南面也不會有什么防范,可是就這樣對扣林山直接實施空降危險性也太大了吧!”
趙敬平說的當然是對,對于這一點其實我也想過,之前沈團長也擔心過。
就算我們的傘具已經改進有各種優點,就算我們能夠得到直升機的支援,就算我們合成營訓練有素…但在高地上直接實施空降可不一樣。
如果是在平地上空降,兵與兵之間的距離相差個幾米那到達地面后也還是幾米。而在高地上空降,別看在空中只是幾米的間距,到達地面后很有可能就會被拉開到十幾米甚至幾十米,這是由高地是斜面這個客觀因素決定的。
兵與兵之間是這種情況,那么一個排甚至一個連這么一古腦兒的空降下去,其結果就是整個部隊變得很分散,換句話說就是新傘具散布面積小這個特點幾乎就起不到作用,反而會因為地形的因素而變得更分散更難集結,這其中還不算高地上不可避免的會有突起的石頭、懸崖、像刺刀一樣朝天的灌木等等。
“是啊!”刀疤了解了情況之后也點頭說道:“空降的危險我們暫且不說,這越鬼子可是向來都有在反斜面屯兵的習慣,我們要在扣林山南面也就是反斜面空降,很有可能還沒有落地就會遭到越軍的反空降,那時我們對地形又不熟,只怕還沒來得及集結就要被越軍給包圍了!”
刀疤說的也是對的。在現在的戰爭里。尤其還是我軍在火炮方面占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越軍肯定會利用反斜面屯兵,而且這屯的兵往往還是主力。也就是說,我們很有可能這一跳下去就要面對越軍的主力。
接下來的事就不用多說了,咱們很有可能會被這些反斜面的越軍纏得無法脫身甚至自身難保,在這種情況下還想去奪取主峰…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只是趙敬平和刀疤能想得到的,我又怎么會想不到。
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問著刀疤:“你們那滑翔傘訓練得怎么樣了?”
刀疤想也沒想就回答:“由于這段時間訓練任務重,對滑翔傘的訓練也比較滯后。所以能熟練掌握這種新型傘的戰士大慨只有一個排!”
“夠了!”我點了點頭。
“唔!”這時趙敬平不由恍然大悟:“營長的意思是…用滑翔傘對扣林山主峰展開突襲?!”
“沒錯!”我點了點頭:“滑翔傘的可控性要比普通傘要大得多,而且我們可以從高空傘降也就是從我國境內實施跳傘然后滑翔至扣林山,這樣幾乎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扣林山上著陸…”
接下來的事就不用我多說了,如果有一個排的特工連戰士在越軍不知道的情況下潛入扣林山,那要拿下毫無防備的扣林山主峰并不是件難事。
“是個好辦法!”趙敬平考慮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道:“先用一個排的戰士打頭陣,拿下主峰后勢必會使越軍陣腳大亂,這時越軍肯定會對主峰展開圍攻,就在他們暴露了自己的兵力及火力之后,卻沒想到我們會再一次對扣林山實施低空傘降,而我主峰上部隊還可以為傘降部隊提供信息和火力掩護…這樣就大大增加傘降的成功率了!”
“可是…”刀疤有些為難的說道:“滑翔傘分隊要想避過越軍的耳目必然要在夜里進行。在夜色中我們很難找到正確的位置!”
這的確是個問題,但要解決起來卻并不難。
“我們可以用照明彈或是信號彈為滑翔傘分隊指引目標!”我說:“現在戰斗已經開打了。前線偶爾會冒出幾發照明彈或是信號彈并不會引起越軍的懷疑,到時我們就約定紅色信號彈為扣林山主峰的方向,必要時我們還會朝扣林山主峰打上幾發照明彈,以便讓滑翔傘分隊確立目標!”
“那就沒問題了!”聞言刀疤不由點了點頭。
這時的戰士們已經愛上了滑翔傘這玩意…滑翔傘跟普通的降落傘不一樣,普通的降落傘雖然也有可控性但那只能進行一些微調,而滑翔傘卻可以自己控制著在天上飛來飛去,就像是自己長了雙翅膀一樣。
這也正是在現代會有許多滑翔傘的愛好者的原因,人類自古以來都有一個能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飛翔的愿望,滑翔傘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實現了這種愿望。
戰士們也是人,所以他們對這滑翔傘也是情有獨鐘,于是每到訓練滑翔傘時他們總是興高采烈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這也是他們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有相當一部份人熟練掌握滑翔傘操作的原因之一。
刀疤做為特工連的連長自然要起著表率作用…事實上其實刀疤自己對此也樂此不疲,所以他當然也掌握了這滑翔傘的使用,這下一聽說我們會用信號彈和照明彈會他們指示方向,大慨也就知道這方法能不能行得通了。
這時趙敬平不由有些疑惑的問著我道:“營長,你是一早就打算用滑翔傘展開進攻的吧,那為什么剛才在團部的時候…”
“我并不是很相信703團的保密工作!”我說:“這場仗我軍之所以會從一開始就處在被動地位,就是因為越鬼子提前知道了我軍要對扣林山展開進攻。對于這一點我就覺得有些奇怪,這個進攻方案就連我們合成營也是在戰斗打響之后才知道的,而且我也問過了陳副營長,那些增派或是加強到扣林山方向的部隊采用的都是秘密調入或是以野外拉練為假像集結,而越軍卻能準確的掌握我軍目標就是扣林山并且還能針對這點搶先一步下手…”
“哦!”聞言趙敬平這才明白過來:“營長是擔心有越鬼子的間諜潛伏在我們的隊伍中!”
“只是一種猜測而已!”我說:“說不定是越軍偵聽到我軍的電話,或是某個干部不小心把情報泄漏給越軍的間諜知道等等,但這次行動可以說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我不得不謹慎行事!”
“有道理!”趙敬平贊成的點了點頭:“不過…我們是不是要跟沈團長說一聲?”
“當然!”我對趙敬平說:“你去告訴沈團長一聲,原定明天的行動改為今天凌晨!”
“什么?”聞言趙敬平和刀疤不由愕然,今天凌晨就行動,這時間也未免太緊了點吧,咱們合成營這一路又是飛機又是汽車的趕了一天的路到這下才剛休息呢,而現在離天亮就只有不到兩小時的時間了。
然而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先不說像我們這樣的戰斗重點就是要快,如果這快都能讓我自己人感到意外的話,那自然也就讓敵人意外。
更重要的是,我相信如果就在今天凌晨也就是在我們合成營剛到前線的幾小時之后就開打,那就算越鬼子的間諜知道了消息也來不及通知越軍,就算越鬼子間諜的動作足夠快通知了越軍,越軍也沒有時間準備,何況這越軍間諜發出去的消息還很有可能是明天。
于是準備工作很快就展開了。
首先就是趙敬平獨自一人去通知沈團長,就像之前我們討論的那樣,我們對703團的保密工作沒有信心,于是也就不打算通過無線電或是電話什么的向沈團長報告,畢竟這些玩意還有被人監聽的危險。所以像這種需要保密的工作,還是用直接派人去這種原始的方法更可靠。而且我相信在這個時候我們合成營派一個參謀到團部去并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其次就是我軍炮兵骨干連夜趕到所要接收的炮兵營去接收部隊,并對該炮兵營進行緊急訓練…這當然也不會引起間諜的警覺,如果間諜以為我們明晚就要對扣林山主峰發起進攻的話,那今晚就進行緊急訓練那還不是太正常了。
只是,我想越軍間諜甚至連炮兵營都沒想到的是,那所謂的緊急訓練其實并不是緊急訓練,而是練著練著到天亮時就開打了!
最后當然就是直升機部隊、傘具以及特工連的準備和協調工作了。
直升機部隊也就是鄭良強的飛行連是在昆明下車的,在我們搭乘汽車來到這前線的時候鄭良強一行人就前往位于昆明郊區的軍用機場并在那里熟悉一下直升機,這會兒我們只是一個電話他們就駕著直升機朝我們飛來。
當然,跟著直升機一起來的還有我們所需要的各種傘具…話說這種傘具到目前為止還只有我們合成營有裝備,我們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一早從北京出發的時候就將這些東西帶齊了。
這一系列動作說起來簡單可是要做起來卻一點也不容易,因為這中間牽涉到各部隊的協同問題以及詳細作戰計劃的制定問題還有彈藥補給問題等等,這其中只要有一個環節出錯,就很有可能造成整場戰斗的失敗。
不過好在我們合成營訓練有素,而且彼此之間的協同都已經達到了一種默契,于是才半個多小時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就緒。
現在,欠缺的只是趙敬平帶回來沈團長的一個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