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場上最讓眾人投鼠忌器的就是這位嚴大小姐。不論是她手里的劍,還是她脖子上的劍,都讓眾人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便是萬劫不復的后果。
畢竟對方是嚴景書的女兒,一旦出什么意外,葉清玄難以交代,否則按著他的心思,現在就應該一劍把這個白發男子刺死。
江水寒輕松一笑,說道:“追蹤之人身負絕技,乃是天下知名的青年俊杰…”
“我江水寒以身家性命作保,此人便是‘銀狐’。他在云州西南的‘鐵旗門’總舵所在地犯案,被人識破,一路跟蹤下來,直到一月前被我們趕來纏住,追殺至此…”
“胡說,無論他是‘銀狐’還是蕭不乾,都是輕功高絕之輩,憑你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能跟得上他,就算跟得上,也沒辦法藏住不被發現吧?”
江水寒輕松一笑,說道:“追蹤之人身負絕技,乃是天下知名的青年俊杰…”
“那你說,他是誰?”
那小男孩眼中幾乎噴出火來,冷喝道:“江湖規矩,恕難奉告!”
“哼哼,亂講,明明就是心虛,不敢實話實說…”
“你——”江水寒一時被氣得失語。
“嚴大小姐如此深明大義蕭某佩服…其實,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還請諸位包涵…何不收起兵刃,一笑泯恩仇,把酒言歡呢?”白發男子越來越輕松地說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樣子,我家就在山上,何不到我家坐坐?”
葉清玄眼神一亮,下意識地看了那個江水寒一眼,果然對方也看了過來,一同點頭,卻也同時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暗示…
跟聰明人合作。配合起來是分外的暢快…
這是緩兵之計。只要對方收起手中長劍,人質暫時安全,己方幾人便可迅速再次壓制住對方,至于他到底是“銀狐”還是“蕭不乾”。都是抓住對方之后的事情了。
“那好,既然這是個誤會,那大家一起撤劍,以示誠意…”葉清玄帶著有些興奮地嗓音說道。
“好,我來數三下。大家一起撤劍…”
眾人一同點頭。
葉清玄和江水寒都心下暗道,只要你銀狐把劍撤下,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好,聽我口令:一、二…啊,混蛋——”
當葉清玄數到“二”的時候,異變忽起——
那個白發男子竟然趁著葉清玄殺機略消之際,猛地竄出,瞬間爆發力竟然是尋常武者的數倍,瞬間脫離葉清玄掌控的范圍,顯出其強悍的身體素質和輕功功底…
葉清玄一驚之下。也是輕功狂運,立即斜身撲向江水寒,想要阻擋對方劫持大江盟核心的想法。
只是一晃之下,卻是撲了個空,那白發男子雖然率先出擊,但并沒有搶到江水寒身前,而是被一道身影攔住了去路,手中利劍施展出精妙劍法,跟對方的長劍交擊在一起,叮叮叮叮。響聲不停…一見之下,竟是那個傻里傻氣的嚴大小姐。
原來這位大小姐并非完全糊涂,在知道自己出擊錯誤之后,立即便裝傻獲取了白發男的信任。在對方一放開脖頸上長劍之后,立即施以反擊,阻止了對方突發奇想的算計。
只不過,這里無論是葉清玄,還是這位嚴大小姐,都犯了致命的錯誤。一是不信任自己身邊的戰友。都想著按自己的想法行事;另一個,便是低估了這位應該是“銀狐”無疑的殺手的實力了…
當葉清玄一撲成空,再去攻擊“銀狐”的時候,那位劍法不俗的嚴大小姐,已經被對方一劍拍在了手腕上,長劍還未落地,便被對方攬入懷中,長劍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形式雖然明朗化了,但局面卻更加的錯中復雜了。
“呵呵,嚴大小姐演技不錯,不過為人不太乖哦?”白發男滿臉奸笑,狠命抱緊了懷中的小美女,鼻子如狗般地在其發際嗅了嗅,嘆息道:好香啊——舉動猥瑣下流到了極點。
“混蛋,你果然是那頭臭狐貍,我真該一劍殺了你…”
“嚴大小姐有些健忘啊,我們剛剛不是試過了么,你不是我的對手啊?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尋張大床,再試試我別的功夫?放心,我不嫌棄你年紀小,更小的處兒我都玩過…哈哈哈…”
“畜生——”
嚴大小姐大喊大叫起來…
葉清玄再次無語,原來這個小丫頭不是那么愚蠢啊,雖然行事有些不計后果,但好歹算是有經過大腦的一番計策了。
哈哈哈——
“銀狐”仰天一陣狂笑,用手中長劍一指江水寒,大喝道:“臭小子,又讓你逃過一劫,不過這次你還是沒抓住我,讓我有了新人質在手,雖說這位嚴小姐跟你們大江盟沒有什么直接的關系,不過她爹可是嚴景書啊,讓我想想…她爹似乎跟你們大江盟關系不錯,有過生意上的往來…怎么樣,有沒有興趣談一談呢?”
江水寒眉頭一皺,身邊立即有人附上前來,一陣耳語。
江水寒聽后,低頭沉默不語。
“你要做什么?”葉清玄可沒有江水寒那么多的顧忌,直接問道。
“干什么?只是想跟各位各走各路…”
“放了你?”
“嘿嘿嘿,我不喜歡這么低級的說法,我可是自己爭取的利益,看到了么?我懷里的小妞?我用她的命,來換我的命,我想那是我應得的。”
“你是說用這個白癡大小姐的性命換一條路走么?”
“有何不可?”
“你太高估這個傻妞在我們眼里的價值了…也許,只是也許,這位江少盟主會同意你的要求,但是我…我完全不會同意…”
“你…你,說你不會同意?”銀狐愣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你同不同意我會在意?”
“怎么?你以為你這個‘真罡境’的巔峰,對付我這個‘斂氣境’的小子不費吹灰之力?銀狐兄,我先幫你回憶一下,剛剛似乎是有一把劍放在你的脖子上吧,看來你的記性不怎么樣啊?忘了那把劍的主人是誰了?”
銀狐停止了狂笑,一臉的冷笑遮掩心中的少許不安。的確,就是剛才,這位小書童出人意料地一劍竟然制住了自己,那一劍雖然是自己沒有防備,但也足見對方劍法的不俗,實話實說,這位小書童說不定還真是自己的麻煩…
“你真的不在乎這位嚴小姐的安全?不想救她的性命?”
“哪個需要他來救?我死也不用他來救我——”嚴大小姐對葉清玄看不起自己的態度完全激怒,現如今最恨的人絕不是制住自己的銀狐,而是眼前的這個謝府小書童。
“臭丫頭,閉嘴——”發火的是銀狐,這時候讓人質多說話是十分讓人惱火的,這說明自己控制不住局面。
銀狐額頭上血管直蹦,顯然氣憤到了極點。
無論是誰,當他親自打造的、自認天衣無縫的計策,卻在敵人面前變得屁都不是的時候,強烈的失落感都會讓人有這種激動的感覺。
“嚴大小姐說得不錯,你的死活真的跟我沒什么關系…”
“你別忘了,她可是…”
“她可是嚴景書的女兒,而我得邀請嚴景書去參加那個什么英雄大會?所以我就得給他嚴景書的面子,救她的女兒…這就是你想說的么?哼哼,幼稚,全都是狗屁…”葉清玄搶著答道。
“怎么,拿她威脅我們?我們為什么要聽你的,這個傻丫頭跟我們有什么關系…你以為她爹是嚴景書,我就得鳥她?告訴你,老子才不管她爹或是她媽是誰呢…”
一個大江盟的高手實在看不下去了,走到江水寒的跟前,低聲說道:“少盟主,這位謝府的書童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跟他劃清界限?”
江水寒微微一笑,揮手示意,說道:“都不許輕舉妄動,他在救那個丫頭,在幫我們…一切聽我指令,不許妄動…”
“你是在做一場賭博,前提是我們在乎這個丫頭,但問題是老子我非常不爽這個笨蛋,我恨不得她立即死在我面前,而你,竟然可笑的拿她的生命來威脅我?她的死活管我屁事。如果你想殺她,我舉雙手贊成,你趕快殺了她,然后我們好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
“我看你不敢殺她…要不你殺了她試試…”
所有人都愣住了,像看神經病一樣地看著一臉無所謂的葉清玄。玩心理戰術是可以,但到了這種程度是不是有點過了?
這次包括一直冷靜觀察的江水寒都一臉不解地看著葉清玄。心說:這位大哥,玩過了吧?
“你們看我干什么?是他要殺人的,我只是不信,你們信么?不如大家一起鼓勵一下這位老兄,看看他會不會殺了這位…呃,嚴大小姐…”
“你是個神經病——他要是殺了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嚴小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