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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肌肉像是被凍住了,林蒙糖感到喉嚨里像是被人塞進了一把胡椒粉,酥麻、火辣、嗆礪,卻又堵得透不過氣來,他大張著嘴巴,腦袋在充血,心往下沉,他拼命掙扎:“葉,葉,葉,葉葉…”
葉什么,他卻恐怖得再也說不下去了。
點點頭,葉清玄嘆道:“不錯,就是我,葉清玄――嘿嘿,不得不說,你小子的眼神還真夠毒的啊…哼,之前你怎么說?是不是說過很想我啊?你看現在我來了…”
喉嚨里“咯咯”直響,喉結在不停的上下顫動,這位“穿花蝶”仿佛粘在了蛛網上,嚇得連膽都要破裂了,他感到身子是一陣一陣的發冷,幾乎就要癱瘓下來…
努力掙扎著,林蒙糖哭喪著臉,終于抖愣出一句話來:“葉爺,請…請放我一馬…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沒看見,我立即滾蛋,不…我立即退隱江湖,絕不出現!”
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此時的葉清玄在林蒙糖眼里宛如世上最恐怖的魔鬼,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么?”
往后退了一步,林蒙糖恐懼的道:“我…我發誓…發誓守口如瓶…”
葉清玄平靜又低柔的道:“對于你,我不放心,時至今日,你不是還想殺了這個‘我’么?只不過我的眼睛長得很像‘我’,即便你覺得我有點用處,你依然不打算放過我,不是么?你說,你自己這么惡毒,怎么能期望別人對你仁慈呢?”
林蒙糖像幻入夢魘之境,眼發直,全身僵麻,但似乎知道自己必死,勉強擠出一份硬話,卻是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你,你別逼我,大不了魚死網破,你敢在往前一步,我就大喊‘葉清玄在此’,我大不了一死,你也跑不了,我師父定會為我報仇的…”
葉清玄道:“如果你覺得比石天寶還要厲害,就請便吧,我保證在別人會因為你的慘叫聲而趕來的,不過你猜猜,你會遇到多么大的痛苦吧…”
葉清玄殘忍地說著,同時將薄木片擺在眼前,左手掐住木片的邊緣,用指甲輕輕一刮,木花卷起,木片的邊緣,變得如同刀子一般的鋒利…
林蒙糖的眼睛變得閃爍不定,仿佛看到那鋒銳的邊鋒切進自己的身體,割開血肉,斬斷筋骨時的樣子…
葉清玄向前邁了一步,林蒙糖就像是受驚的雞一樣,呼啦啦地向后躍了起來,不過不是逃走,而是倏然跪倒在地,咚咚咚不停地磕著響頭,接著又橫豎給了自己幾個大嘴巴,眼淚橫流地說道:“葉爺,葉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你放過小的一馬。”
葉清玄毫不在乎這個小人的嘴臉,臉面對于一些人來說,比命還重要,但對于另外一些人來說,連屁都不如,讓這些人丟臉,跟讓自己聞個屁一樣,絲毫沒有什么快感可言!
林蒙糖跪著向后堆縮,像只受了驚的鵪鶉,突然他眼中一亮,搖晃著雙手說道:“葉爺,等等,我有話說。我知道您是來干什么的了,我…我可以幫你…”
“哦?幫我?”葉清玄腳步一頓,緩緩問道。
“沒錯,沒錯…”林蒙糖驚喜地說道,看到葉清玄對自己的話感興趣,他仿佛瞬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地說道:“您老不是要刺殺摩天嶺的人么?我有情報,我可以幫你,我可以幫你殺了我師父,不,是曲龍行那個老屁股,我可以幫你殺了他…”
“夠了!”
一聲短促的低喝,林蒙糖只感到眼前一花,脖間一涼,那片之前還握在葉清玄手中的薄木片便已經插入了自己咽喉,而且是從咽喉貫入,斜斜向下插入了胸腔。
沒有一絲血花濺射出來,但大量的失血卻是瘋狂倒灌回了肺部…
葉清玄怒火狂熾,眼前這個忘恩負義的陰險之徒,與他相對一秒鐘都是一種煎熬,這種人活在世上一天,對所有人來講都是一種懲罰。
好快的身法!
好快的一劍!
比以前認識的葉清玄還要快,還要可怕…
他果然變得更加厲害了…
林蒙糖瞬間窒息了,甚至連咳嗽都做不到,嘴巴里干涸的要命,但那片薄木片卻是死死地卡住了自己的氣管和喉管,甚至連一丁點的血沫都無法吐出來,看向葉清玄的眼神充滿了不解和疑惑…
你不是要殺摩天嶺的人么?你不是要刺殺與你作對的高手么?為什么要拒絕我?難道“龍飛”曲龍行的命,就這么不放在你眼里么?你知道殺了他,你會得到何等的名聲么?
葉清玄緩步走了上來,淡淡的看著眼神逐漸渙散的林蒙糖,緩緩說道:“你這個人太自作聰明,曲龍行的命,我自會去取,但用得到你的下三濫手法么?我不懼任何人,但你卻讓我感到真心的惡心。這個世界上,有什么東西是你會尊重的?是你會憐惜的?你連你師父的命都能犧牲掉,你連自己的尊嚴都可以輕yì拋棄,還有什么是值得你守護的呢?你這樣的人,活著對任何人來說都毫無價值,只會給人帶來危險。今天你渺小的如同一只蒼蠅,但明天就有可能生出一盤活蛆惡心到所有的人。而今天我殺你的原因很簡單――我是真的被你惡心到了。”
林蒙糖嘴巴上下夾動著,似乎要說什么話,但是,這些話最終都在身體的一個僵直之后,戛然而止…
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葉清玄嘆了一口氣,殺了這樣的一個人,就像是把一泡屎狠狠地甩在了墻上,真不知道是該看著大便被摔得稀碎而感到解氣,還是對著滿墻的大便而感到郁悶和難堪…這實在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對于一泡屎,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立即讓它消失不見,而不是去討論如何處理它…
葉清玄從床下的包裹里取出一個小瓶,檢查了四周無人,便將“穿花蝶”的尸體扒了個精光,然后拖到到了小院的角落里,簡單地挖了個坑,將尸體丟入其中,拔出薄木片,沿著尸體咽喉的傷口,倒了一小堆褐色的粉末。
嘶嘶聲不絕于耳,尸體在“化尸粉”的作用下,迅速化成了一灘血水,葉清玄連同那把薄木片一起銷毀掉,單掌一推,小坑便消失不見。
簡單地處理了一下痕跡,“穿花蝶”林蒙糖便在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了。
看了看地上一堆林蒙糖的衣物,葉清玄自有計較。
林蒙糖的失蹤并沒有立即引發關注,因為不少人都看到林蒙糖在黃昏時分便出了北森分舵,說是去了城里最紅火的窯子玩耍兩天。
在最開始的幾天,連著“穿花蝶”的師父“龍飛”曲龍行都不怎么在意,因為他太了解這個徒弟的為人了,典型的貪花好色,能夠不在府中也算是好事,免得跟勾引了哪個摩天嶺高手的夫人,倒是給自己惹來一身的騷。
而化妝成林蒙糖的人,自然是葉清玄,憑借出神入化的易容術,加上林蒙糖的衣服,只要把身高縮成一個高度,只要不是碰到那個差點被他出賣的親師傅之外,其他人都是看不出什么破綻的。
葉清玄化妝成林蒙糖,在府里和外面這么一轉,自然而然地就把林蒙糖失蹤的時間向后拖延了半日之久,日后就算發現他失蹤了,也算不到葉清玄的頭上來。
趁著夜色回到了北森分舵,關于林蒙糖所有的一qiē已經在外面處理干凈,葉清玄又化身成了木匠“唐伯虎”,開始了屬于木匠小唐的生活。
時間又過了三日。
葉清玄奉了副舵主“賽活猴”黃奎的命令,將一些香燭祭品,連同新打好的靈臺、香案、牌位,領著幾個人,一起送往那邊的精舍。
在那里,新擺設了靈堂,準備吊唁亡者,入夜之后,還有場法事要做。
生死場面見得多了,對于生和死也就看淡得多。
葉清玄將該送的東西送到以后,又在靈堂里外轉了幾轉,這才走了出來,面對那六具尚未入殮的尸體時,葉清玄感觸良多。
“武林圣地”的生存,教會了他“適者生存”的道理,雖然這個道理他早就明白,但真要做到如此地步,放在以前的他,心中總會有一絲無奈與悵然…
而到了今天,他不覺得自己有任何的難過,也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對,因為這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有競爭的地方,就是這種,要么你死,要么我活!
這是一種關乎存亡的戰爭,他明白,若易地而處,他的敵人亦勢必如此,而混進了江湖圈子,便免不了要接受這樣的下場--
今天他來吊唁別人,未必知曉哪一天,會是別人來吊唁他!
葉清玄保持著“道心”不失,平淡地看著這一qiē,平淡的去,平淡的回來。
葉清玄緩行向前,一面走,他一面在考慮下一著棋該怎么下,在這強敵環伺的環境里,他深切知道,自己必須要慎重行事…
每走一步,俱關乎生死;每出一招,皆關系成敗!(